那几个人一怔,似乎刚才的事只是一瞬间发生的,根本不疑有她,飞身去请御医,有人去通知朝中的大臣。
很快,御医过来了,大臣也过来了,皇室的子女也赶了过来。唯独来的没有闻人天聪,据说闻人天聪昨日起,忽然患了重病!
寝宫之内站满了人,众人一起望着那御医,只见他眉凝结起来,最后无力的摇了摇头:“皇上仙逝了。”
一声落,寝宫之内响起了柔缓的哭声,闻人天成扑在皇上的身上。失声叫起来。
“父皇,是孩儿不好啊,不该去请罪啊,害得父皇心急而亡啊。”
皇六皇子闻人天成哭声如雷,寝宫之内,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哀鸣声一片。
一代枭雄,最终却死于皇室内斗之中,皇上就这么被谋害了,还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
皇上一死,又没有立遗召,闻人天聪自己都是不能起床,理所当然的皇六皇子闻人天成登位。
不过对于皇上的死,众人都觉得奇怪,因此很多大臣不赞成闻人天成登位,连名上书,等待太子康复登位。
可惜这建议一起,为首的几个大臣便死在家中了,连带的闻人天聪也被太医诊断成再无康复的可能,命不久矣。
这一切不言而喻,整个京城笼罩着血风腥雨,人人自危,很多人都心知肚明,明月国亡了。南疆恐怕也是不远了。
闻人天成顺利登位,成了南疆的新皇上,新皇一登位。便调重兵,阻止戴心妍她们北上……
深冬,大雪纷飞,天地一片苍茫,心妍身着一件紫色的斗篷,悄然立在长廊之上,长廊外。一枝寒梅伸出来,傲然的绽放出花朵来。鲜艳夺人。
茫茫白雪中,傲骨筝筝。
身后有人靠近,浩淼无声无息的走过来,他穿了一件大氅。并排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廊外的红梅。
“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心妍即兴起,随口而吟,身侧的浩淼唇角一勾,赞叹之声起:“好一句耻向东君更乞恰,把寒梅的傲骨尽现出来,好诗。好才情。”
心妍本来是随口而吟,可听着身侧人的真心赞叹,不由得心虚。这哪是她的侍啊,只不过即兴起,拿来用一下罢了,转身往室内走去:“今时的大雪来得可真早啊,梅也开得早,来年的春时也会早。好年好景头啊。”
“是啊。”浩淼跟着她的身后进了屋,小鱼儿穿着着夹花团子的棉袄。像个小圆殊似的滚了过来,过了年,他就六岁了,越来越大了。
“娘亲,娘亲。”
他和心妍的感情真正的好,比一般的母子还要亲热。
“怎么了?”
心妍看着一团影子扑过来,只得伸出手接住他,往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这时候,大将军安定峰从门外走了进来,身上还有些雪花片子,一走进来,恭敬的抱拳:“元帅,看来我们只能在此过年了,要想北上,只能年后了。”
她们历时五个月,明月国已破,甚至已抢了南疆的六座城池,一路向北,锐不可挡,而且人家一听到她们来了,很多城池自动降了,因为打,只有死路一条了。
昊云朝廷中又增派了五万兵马过来,她们手里的兵马越来越多了,众人信心更足了。
谁知道此刻被困在黛城了,因为黛城后面是一条山道,大雪封道,两边是陕谷,陡而险峻,路面又滑又陡,她不能拿将士们的性命冒险,因此所有的人都阻扎在黛城内,休生养息,待到来年,大雪溶化,便过山道,往北,再过去不远,便能直捣南疆的京城。
心妍的眼瞳中青光闪烁,巫文博,我要看看你躲到哪里,不管你躲在哪里,我都要把你掏出来。
还有闻人天成,那个杀死妹妹的畜生,最终把手伸到了皇上的头上,这完全是皇上自找死路,也不想想,这样一个胆敢杀了自己亲妹妹的男人,当然敢杀他,可惜他大概到死才明白这个道理,可惜后悔也没有用了。
闻人天聪看来也是遭了毒手,心妍不知是个什么心情,不过他应该还活着。
只有一件事情,让心妍隐隐不安,明月国破,明月国皇族全部伏诛,只有太子禹扬彻底失踪。
“坐下来吧,既然没办法北上,就让大伙安心的在黛城过个年吧,本来背井离乡的,就够凄凉的了。”
心妍缓缓的开口,而她似乎没有这种遗憾,小鱼儿在这里,而浩淼也在这里,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其实是一家人。
“好,那我就传令下去,派专人去办年货,杀鸡宰羊的过个好年,年后再出发?”
安定峰请示,心妍点了头,安定峰便领命下去了。
厅上,心妍想起小鱼儿心急火燎找她的事,忙出声问她:“你先前找我干什么?”
“我一起来没看到你,本来想约娘亲去赏梅的,谁知道你都赏过了。”
小鱼儿嘟起嘴巴,他又长高了一点,那嘴脸和皇上越发的像了,就好像一相模子脱出来的,心妍感叹着,掉头望向一侧的浩淼,他深幽的眼晴正好望过来,里面是一汪海,分瓣不出任何的内容。
这一年,黛城的冬天很冷,心妍和小鱼儿等人不敢轻易出门,人真是奇怪,明明连那么大的战争都不怕,偏偏怕冷,宁愿宿在屋子里,也不愿意走出去。
军中,将士们休养了一番,精神恢复了不少。
新年的那一天,在宽大的广场上,架起了几大口的铁锅,煮了肉,还有酒,大家尽情的吃喝,当然还有一部分兵力是禁止喝酒的,心妍也陪着大伙儿吃喝了一番,至晚上方回去。
虽然不在家中,但却过了一个别有滋味的年,而且行军大仗的人,原就没有年可言,因此这年在每个人的心头留下了很深的印像。
年后,开始整顿兵马,准备北上,攻打南疆,与此同时,有消息源源不断的送到心妍的耳朵里。
当初南疆果然乘她们攻打明月的时候,攻打她们的边境,只可惜未能成功。
开春,积雪融化。
山道尽现,心妍命令下去,全军整顿准备出发,黛城的一切已有人接收了,安顿好了所有的一切。
从这里出发,到明月国的京都,只要二天的路程,隔着两个城池,只要攻破这两个城池,便可直击南疆的大门。
黛城以北有一段险峻的山道,心妍初步预估,一定有人设下了埋伏,如果真的有人在那里埋伙下来,不但过不去,而且伤亡会很大。
因此先派了一批精兵,从林中穿行而过,绕过去看个究竟,果然有人埋伏在陕谷之对面的丛林中,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昊云的人先想到这一点了,本来守着陕谷口只要五百精兵,足可以以一挡十的利用起来,使昊云的人过不去,谁知道,竟然被人家识破了,派了一队精壮的兵将过去,很快处理了他们。
后面心妍率大军过陕谷,攻黛城以北的另一座城池。
不知道是人心所向,还是那些人知道必亡,几乎没费多少事,便攻破了一座城池,而心妍并没有停息,继续命令大军北上。
这里的一切举动,很快传到南疆的皇宫。,
上书房内,闻人天成冷沉着脸阴骜的望着对面的男子,一半的脸精致无比,另一半却是一面银致的面罩,遮盖住了他脸上狰狞的疤痕。
“难道你推我上位,就是为了让我成为一个亡国之皇。”
闻人天成头疼不已,虽然登位只有几个月,她他得精力憔悴,整个人都苍老了,原来皇位并不好坐。
“至少你做过了。”
对面的男子闲然的开口,并不着急,因为他已经想开了,如果戴心妍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劫,他想躲是躲不过去的,现在就坐等她过来吧,不过就算死,他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巫文博的眼瞳闪烁着死亡的嗜血。
他的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毁了的,如果不能重创她,他死不瞑目……
半个月后,昊云的兵马果然攻破了外围的最后一座城池,直捣南疆的京城。
城内,百姓早已逃离,出去避难了,听说凡是攻下来的城池,只要安份守已做个百姓,便不会受到茶毒,国与国的战争,和他们小老百姓有什么干系。
皇宫。
太监和宫女们在皇宫内乱窜,很多人乘机跑了,朝中的大臣能走的也都伪装成老百姓离开了,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留下“皇上还是走吧?”
其中一名年老的官员开口,虽然国亡了,可是皇上还年轻,可以伪装成普通人出城去。
闻人天成苦笑,眼瞳阴骜无比,他能去哪里,他身上有那个男人下的蛊,只要他死,他就没法独活,而他是决不会走的,他在等,等那个女人?来,陪着新皇帝面临敌军的破城。
傍晚,晚霞映红了整个宫墙,滴血一样艳丽。
蔚伟槐丽的皇宫一片萧条,明明是早春,偏偏落花纷飞,柳絮在空中翩翩起舞,空荡荡的皇宫内,太监和宫女所剩无几,有的也都是年迈得走不掉的,那些年轻的早跑了,还连带的搜刮了很多的东西逃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