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景吃完饭后无事可干,这时才正午时分,天气稍稍暖和了一些,便也就着兴致出去逛上一逛,顺带买点东西,补缺一些要用到的用品。
他一路走着,听见前面一大群人围成一圈,叫好声响彻不断,当下好奇心起,走上前去一看究竟,走到近处才看见那人群中间竟是一处高台,两人在上面比武。
反正闲来无事,张天景也没有急着走,当下便随着众人站在那里观看,台上争斗的两人都是年约三十的汉子,一人长得极为雄壮魁梧,身上披着一张虎皮做成的衣裳,随身一裹,坦露出结实的胸肌,引来一片女子的惊叫声,那男子浑然不觉,披散着头发,抓住另一人的身子高高举起,手上一发力,将那人掷下台去,这一下用的力气可是不小,那一百多斤重的活人,被他扔出去了三丈多远,砸翻了十几名围着的看客。
众人本来都为他大败另一人而较好,这时见他砸翻了无干的人,纷纷声讨起来他,他用力拍着胸膛,口中说着什么,众人听了都是不明不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擂台边上的一名女子走上前对着大伙说道:“努扎里说,你们有谁不服气的,尽管上台去挑战就好,在下面叽叽喳喳的,让他听了心烦。”
这话一出口,台下众人立马炸了锅,众人开始辱骂起来,多是骂他是什么蛮族野人,也敢来中原来放肆。这时唐朝对外连年用兵,无数的胡人异族涌入大唐,中原的百姓见得多了本来也就习惯了,只是这人实在无礼,众人这时又揪出他蛮人身份来说事。
那叫努扎里的壮汉又说了几句,一旁的女子将那话翻译一遍,说道:“努扎里说中原的人都是懦夫,不算是好汉,在我们草原之上,男人们个个都是勇士,可以一个打你们好几个。你们一大群人都只敢在台下面出言辱骂,没有一人敢上台来挑战我吗?”
台下众人听了,愈加愤怒,却又惧怕于他的武力,不敢上台去挑战,那努扎里在台上大笑不已,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你们中原的人,是这个。”他伸出拇指,倒着指向地面,张天景也被他的行为激怒了,正想上台去教训他一番,却不料一人从人群中飞出,落在那高台之上,他指着努扎里说道:“汉人是不是好汉可不是由你说了就算的,你既然这般瞧中原人不起,今天就让我这个中原人来教训你一番。”
他将声音压得又低又粗,说出来上面的一番话,张天景却从‘他’上台的那一动作之上,判断‘他’应该是名女子,再去看她的容貌,果然是清丽脱俗,显然是一张女子的面孔,虽然她在颔下添了一缕胡须,却仍是瞒不过张天景的眼睛,当日在梁州城中,顾惜缘也是做得男子打扮,虽然没有粘假胡须,却比这女子更加像男子一些。
想起顾惜缘,张天景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为何,自他在那梁州城里见到顾惜缘的女子打扮之后,心里便再也忘不了她,这时已过半年之久,却仍然清楚的记得她的容貌。
张天景心里在胡思乱想之时,台上那名女子已经和努扎里打起来了,努扎里力大无穷,见对方长得瘦弱,也不将她放在眼里,直接向她扑去,张开双手想要将她环抱住,只要被他抱住,任对方如何挣扎,也绝不可能再从他的怀中挣脱,他在草原上用这种方式打败了无数的勇士,只要被他抱住,他就可以用他的双臂将环中的人勒死或者制服。
那女子见他使出这一招,足尖在高台上轻轻一点,身体跃起,躲过了努扎里的这一抱,努扎里满以为对方瘦弱不堪一击,不料对方动作竟然如此敏捷,当下改变策略,以快打快,挥动拳头带动拳风,刷刷的向那女子的面门击打过来。
这一下也大大的出乎了那女子的所料,她反应极快,闪转腾挪,将努扎里挥过来的拳头一一避开,时不时还能反击一下,张天景从她的身法上看出她并未出全力,打在努扎里身上也没有使用内力,知道她是在挑逗玩弄那努扎里,便将一颗心放下,认真的欣赏着她的武功。
努扎里见还是打她不到,又将拳头改为横掌,这样一来便能更快的攻击了,果然,那女子在努扎里加快了攻击之后险象环生,好几次努扎里的横掌从她身边尺寸之远的距离掠过,台下众人纷纷发出惊呼,眼见她落了下风,纷纷替她担心起来。
张天景这次却没有半点担心,他早看出这女子尚有保留,那努扎里的掌法虽然快,但她的脚步早在努扎里出掌之时便提前移动了,之所以看上去会显得惊险万分,不过是那女子拿捏的精准无比,既能躲过攻击,又给那努扎里希望,以为自己的攻击已经给对手造成的极大的压力,定然会猛攻不休,这样正好中了那女子的下怀,努扎里虽然力大无比,但是这样一味求快的攻击,必定会在一定时间气力不济,一口气接不上,那时便会露出破绽来,她再来个反击,就能在敌人最弱之时战胜敌人,当真是好心思!
在张天景心里赞叹那女子的时候,台上果然出现了变化,那女子还是躲闪敏捷,努扎里的进攻却渐渐慢了下来,一招发出,下一招接上时稍稍慢上半分,张天景眼中一亮,好机会!那女子果然不再闪避,其身上钱,一掌拍在努扎里的膻中穴,又在努扎里回手来抓自己之时,闪到他的身后,在他脖颈间的风池穴上一点,努扎里顿时一滞,摇摇晃晃,似要昏倒,努扎里伸出右手想要抓住她,那女子却乘他抬手之际,在他腋窝下的章门穴轻轻一点,努扎里只觉一股血气冲上头顶,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倒在了台上。
台下众人刚刚还在为她的处境担心,眨眼间就看见她将那草原上的壮汉制服了,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她在台上学着男子的模样,对着众人拱手还礼,下了台往城西走去。
张天景在后面跟着她,见她走进了一家酒馆,连忙跟了进去,这时就管内的食客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张天景一进门,便看见那女子上了二楼,他也跟着上了二楼。一到二楼上,立马感觉到一道目光射向自己,张天景抬头一看,就看见那女子坐在靠近楼梯的那一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目光颇为不善,显然是将张天景当做是有不轨的企图了。
张天景心里一松,走到那女子的卓前,开口问道:“兄台,可否和坐一桌?”
那女子四下望了一眼,又瞧了瞧张天景,意思是说:这里这么多的空桌子,你为何单单要和我同桌?
张天景微微一笑,整理好衣衫,坐了下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说道:“适才见到兄台出手教训那草原人努扎里,实在是替我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也给咱中原人挣了脸面,兄台的这顿酒钱,小弟请了!”
那女子瞥了他一眼,这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你我素昧平生,我怎能让你破费,我看还是算了吧。”
她故意将声音压得低沉,以免别人发现自己是女扮男装的身份,因此不愿意和张天景同坐一桌,因为很多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得了,很容易露出破绽叫人识破。更何况眼前这人存着什么心思,自己还不知晓,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她又明着拒绝了张天景的好意。
张天景明白她的顾虑,伸手沾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写出两个字,那女子看了脸色大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天景,右手悄悄的伸到腰间,按在配剑之上,一旦他要做出什么事情,便要动手抗争了。
张天景跟没事发生一半,见她杯中的茶水见了底,又伸手给她倒了一杯。桌面上的两个字直接点破了她的身份,那女子盯着张天景看了半天,终于没有动手,端起茶一饮而尽,厉声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张天景根本没什么企图,只是见她出手教训了那努扎里,心里对她稍有好感,这时见她这般戒备,又想起在三清殿里被那些道士刁难,似乎每个人都怀疑他有什么企图,平白无故就不能交个朋友吗?非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吗?
他心里来了气,再不想跟着女子说上一句话了,站起来就要离开,那女子见他这般模样,认定了他是做贼心虚,被自己识破了就要开溜,当下拔出剑指着张天景的后背,恶狠狠道:“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休想离开!”
这时,恰巧店小二刚刚走上楼梯送上菜来,一看这上面这个情景,吓了一跳,转身就跑,口中喊着,不好了,出人命了。那女子听了店小二的喊叫,心里急躁,在这里将事情闹大,怎么说都对自己不利。她对自己的武功颇为自负,当下便抢身上前,想要快速的制服张天景,免得在这里继续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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