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不是去毛老爹家了吗?”幸好,宿芳芳与方芳就差一个字,且陈澄平日里喊宿芳芳为芳芳喊习惯了,不然照方仁这个问法,只怕陈澄定会说走了嘴。uctxt.com
“哦。”本是变相套话的方仁突的微微一怔。诧异地盯紧陈澄,发现陈澄似不像有防备的样子,难道这个假扮他女儿的人也叫‘方芳’吗,不会这么巧吧,两人同名,模样也一样,就脾气秉性不同。虽然宿芳芳极力想遮掩自己的身份,可这一切又岂能瞒得过方仁的眼睛。“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察觉到陈澄没发现自己的问题的疑点,方仁连忙道。
可突然刨地的陈澄像是意思到了什么般:“义父,您?该不会是……”猛地停下手里的动作,陈澄侧头望向方仁。
“该不会什么?”方仁装得有模有样:“别停,马上就有了。”似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般,他刚刚只不过是在与陈澄唠家常,视线定定地打量着陈澄刚刨出的小坑洞:“有了,有了,再多刨两下。”
陈澄惊恐之余,却并未能从方仁的脸上察觉出任何的异样来,不得不赶紧敛起惊恐之色,好整以暇地再扬起锄头,朝地上抡圆了两下。
“果然,我这记性还算好。记得是埋在这里了。”方仁弯下腰,再度指挥陈澄将埋在土坑里鸡毛挖出,又道:“再下几锄头。里面该是还有。”
“哦。”陈澄又听话的几锄头下去。
此时,方仁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与陈澄道:“澄儿,你别骗义父,这个方芳真是方芳吗?”
方仁问出此话时,陈澄扬起地锄头正提到半空,在空中一顿,又一抖,倏地这才落了地。“义父,您又瞎猜什么呢?难道还能有两个方芳不成?”
“怕是真有两个。uctxt.com”方仁抑扬顿挫地一声,从陈澄抡锄头的动作来看,方仁已是认定了,他的猜测无误,这个回来探望自己的女子定不是自己的女儿。“澄儿你跟义父说实话,是不是方芳出事了?所以才不能与你一起回来,你找了个人冒名顶替她回来看我?”真女儿没回来,义子竟找了个人来代替,难不成是他的女儿方芳出事了。
“义父您想哪去了。事情根本就不是您想的这样,这个就是方……”陈澄执拗地不肯道出实情,却被方仁直接戳穿其谎言道。
“澄儿你究竟要骗我到何时,她分明不是方芳,方芳生性怯懦,夜里她连门都不敢出,又岂会和你连夜上山采药?”
“义父您与方芳少说也有三载未见了,现在的方芳跟以前大不同了,她学了医术,又跟随我这么多年,她的胆量已是今非昔比,比以前大了许多,更何况,当时村里人性命堪忧,她看在眼中,急在心头,她也怕,可她更怕村里人丧命。”
“好,算你说得有理,可方芳她惧血,连鸡都不敢杀,就算学医,她撑死也只能学个施药,又岂会学什么银针过穴术?!”
“义父,我已跟您说了,方芳她跟随我多年,胆量比以前长了不知多少,其实她现在还是不敢杀生的,不过刨个内脏啊,杀个鱼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况且,那银针过穴术,扎进去,也未必会见血的。”陈澄见过宿芳芳替陌冰雁施针,当时宿芳芳的银针虽是扎进陌冰雁脸上的肌肤里,可并未透出半滴的血来。
“这……”方仁没想到,他的一一戳穿,竟被陈澄一一化解。
“好,你说的有理,义父争不过你,姑且信你,可今日,你也看见了,方芳她连大黑都认不出,还惧怕大黑,这你可能给我合理的解释?”方仁再度揪着宿芳芳露出的马脚,与陈澄要答案,方仁似是打定了主意要趁着宿芳芳不在的时候,从陈澄口中套出真话来。(最快更新)方仁看得出,这个假扮自己女儿的丫头,要比陈澄这个混小子精明,能干得多,若让这两人凑到一起,他想套出实话来,那可就难多了。
“义父……”陈澄无奈地哀哀一叹气,没想到义父会这样对他穷追猛打,他已是快黔驴技穷了。要不是方芳下落不明,只怕陈澄就真的坦白从宽了:“方芳少说也有多年都未曾见过大黑了,认不出是必然的,当时您不也没认出大黑吗?想来还是大黑上门才认出来的吧?!既是认不出大黑,芳芳会怕自是必然的,其实也不能说她是怕,她是担心乡亲们的安危,那不,后来,您让她去喂药给大黑它们,她不也去了吗?她要是真怕,只怕您打她骂她,她也不敢靠近的!”
“是吗?原来如此!”陈澄本以为他说完,方仁会再说一些不肯服输的话,却没想到,方仁竟似认可了般,边意味深长道,边频频颔首。唇角上牵露出一抹说诡异很诡异,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的笑靥来。
“义父您别再乱想就是了,这话若让方芳听见,只怕她心里……”陈澄见情况似是有变,忙见风使舵道。
“澄儿,实话告诉你吧。大黑是我编出来哄你们的。我确实养过蛇,养的也确实是条黑蛇,可却不抵这蛇这般大,更不叫大黑,而叫小黑,小黑是条母蛇,而这条则是蛇王,是条公蛇。”方仁的一席话说得陈澄瞪圆了眼睛:“且你带回来的人若是真是方芳的话,她也该是怕蛇的。”
“这?怎可能?”陈澄不肯相信方仁的话。
方仁却给陈澄解释道:“方芳一开始跟小黑是挺投缘,两人玩得也极好,可后来,小黑怀孕了,脾气变得愈发的暴躁,有次不幸把方芳咬伤了,从那时起,方芳就再也不敢碰蛇了,见蛇就吓得脸色发白。”
“这!”此刻的陈澄就好似见了蛇的方芳般,脸上血色尽失,惨白不已。
“她不是方芳,不然,她不会在我面前装。澄儿,她到底是谁,你跟义父说实话,算义父求了你,方芳她究竟在哪?”方仁本想三两句话将陈澄的实话套出,却没想到,竟逼他用了最绝的一招杀手锏,而用了杀手锏的方仁则知道,只怕是他的女儿凶多吉少,不然义子又岂会如此这般胆大妄为地欺瞒于他。
见方仁的神色,好似瞬间老化了几十岁,比卧病在床时,还要憔悴不已,陈澄终于再也欺瞒不下去了:“义父,澄儿对不起你,没能照顾好方芳,方芳她现在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四字有如当头棒喝,险些把方仁被岁月压弯的脊梁骨砸塌。没想到三年未见女儿,重病修书去,得到的竟是女儿去向不明,生死未卜的消息。
“你慢慢将此事予我道明。”方仁勾阑脊背道:“边挖边说。”方仁虽是心系女儿之事,可不能为了着急打探女儿的消息,而置全村百姓的性命于不顾,他生性不是这样狠心肠的人。
“恩。”陈澄边抡锄头边点头应是。将方芳及宿芳芳被掉包的事情,一一讲予了方仁,连带宿芳芳的身份,也一并告予了方仁。
方仁听完,脸色骤变,两人就地点火,烧掉鸡毛及黑蟒送来的病鸡,此时方仁依旧沉浸在陈澄的讲话中,久久无法自拔:“澄儿。”突然方仁地道一声,似已有了打算:“今日,你与我所说言不得告予第三人,更不能告予眼下冒充方芳的那丫头,明白吗?”
“义父,难不成您是想?!”陈澄见方仁的脸色一时一换,不禁在心中猜了个大概,而他的脸色也骤变地十分难看。
“没,义父什么都不曾想。”方仁语气摇摆道。
不,没那么简单,义父定是已经想好了,只是没于他说罢了,他不该与义父实话实说,现在他好似在无形之中害了宿芳芳。“义父,我们绝不能做不仁不义之事啊!”陈澄觉得此时他必须要跳出来阻止义父才行。
“澄儿,何为不仁不义?”陈澄启口的话,反被方仁套用,将陈澄的军。
“我的意思是说……”陈澄答不出,硬着头皮努力地争辩,就在此时,却见到一旁的方仁苦苦一笑。方仁的脸被烧鸡毛与病鸡的火映红了大半,那模样看在陈澄眼中甚是诡异。
“澄儿你不要忘了,你的爹娘,梦妍的爹娘,还有我的妻子,咱们全村老少的命皆是葬在了何人之手?”
“义父,别说!”陈澄本不想旧事重提,可
“澄儿,义父可以答应你,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可你也要体谅义父,既是想报仇,却又谁都不想伤害,谁都不利用,太难了,我们不是圣人!”方仁说完便陷入了久久地静默,这其中的利害,他要陈澄自己去权衡。他相信陈澄现在也许定是想不明白,可用不了多久,他必会想通。
这边,为毛家村人积极奔走的宿芳芳哪里知道,她如今已似是落入了方仁的陷阱里,方仁美其名曰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可是真会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