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两头,在南平郡那边的王胡之抓住陶范之后,念及昔日雪中送炭之情,没有杀他。
王胡之称:“看你这好身手,杀了可惜,如今朝廷正欲与羯赵开战。你的兄弟陶茂过于文弱,但其子陶逸却不得消停。你可过去教他刀法,日后可为我琅琊王家所用!”
说着示意翠香给陶范松绑。
陶范冷笑道:“王大人今日放我,日后小心我带陶家儿郎再度前来行刺!”
王胡之称:“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随后又修书一封交给谢尚,让其给陶逸当武术教练。
陶范被安排了一辆牛车,直接送往武昌郡。
......
陶范走后,王胡之与翠香开始合计着南平郡治所作唐县(在今湖南省安乡县安全乡槐树村)的这处太守府衙是去是留。
翠香建议道:“王大人,想必你仇家甚多,不如留着这处府衙,以为疑兵。你如果惧怕封地在湘州湘城[即今湖南长沙]的谯王司马无忌也跟着再度起意,不如偷偷换个地方办公得了!”
“这个建议不错!”王胡之和翠香商量后,将治所迁移到酆阴(即今澧县东部新洲一带,属于湖南津县地界)。
......
不想搬过来的第三天中午,王胡之在酆阴治所正准备小憩一会儿,突然门外又闪出一个人来,这次来的依旧是谯王司马无忌。
本来他确实是应该在东晋都城建康给皇帝当黄门侍郎,但是二十三岁的武陵王司马晞的封地在湘东,也与谯王司马无忌的封地湘城隔得很近。司马晞也在朝中,并且在司马无忌还是黄门侍郎的时候,司马晞当他的下属——镇军将军,加任散骑常侍。两人有过这层上下级关系,又是同宗,自然无话不谈,关系极为默契。湘东、湘城这边一直有他们的眼线在观察形势,早就得知王胡之的治所搬迁一事。喜好习武练兵的司马晞,对司马无忌想为父报仇一事,一直是持赞许态度。于是就又找借口给自己的领导放了一个假,让他回封地祭拜其父司马承,实则是让司马无忌回去找人复仇!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司马无忌长刀在手,王胡之吓得连忙准备逃。
“哪里走!拿命来!”司马无忌挥舞着长刀,拦住王胡之的去路。
“无忌兄弟,我俩从小一起玩到大,平日同吃同玩同睡,也算是发小。为何现在屡次苦苦相逼?”王胡之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小时候和母亲相依为命,根本就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那时我母亲畏惧你们琅琊王家门第强盛,一直不敢告诉我,以免招来灭门之祸。后来你们王家的顶梁柱王敦垮台了,我母亲才敢告知实情——我的父亲司马承是王敦指使你父亲王廙杀死在前往武昌的半道上的!上次在武昌江边,也就是父亲遇害的地点,我本来就应该杀了你,可是庾翼劝阻,没有如愿。这回没有武将保护你,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司马无忌恶狠狠地说着,一把将王胡之推到在地。
”我父亲王廙与你父亲司马承的恩怨,这都已经是上一代人的往事了。你父亲司马承在那一年年初先被杀害,作为凶手的我父亲王廙一直羞愧不已,在当年十月就暴病身亡。按道理说他们两个的事情已经扯清了,为何还要把仇恨延续到我们下一代!“王胡之在地上一边往后退,一边迎着司马无忌的目光解释道。
”他们没有扯清。我恨你们王家人,你和你弟弟王耆之都是我杀父仇人的血脉,都得死,都得为我父亲偿命。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司马无忌有些歇斯底里了,长刀已经举过头顶,正准备向地上的王胡之劈去,”去死吧!!!“
只听”duang“的一声,司马无忌即将挥下的长刀被翠香的短柄刀挡住了:”不准伤害我的主公!“
”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和我比刀法?“司马无忌用鄙夷的目光斜视着闻声而来的翠香。
两人对砍了十余个回合。司马无忌突然刀法变快,一刀斩落翠香的用来别头发用的簪子。翠香的一头秀发迎风散开。
这时,王胡之的主簿车育带着一群弓兵从远处赶了过来。车育让弓兵占据有利位置,自己则持一把长矛过去接战司马无忌。
战到二十回合,司马无忌一声狞笑,长刀砍断了车育的矛尖。
车育见势不妙,正准备挥手示意弓兵放箭射杀刺客。
”且慢,谯王乃司马皇族,不可造次,放他走吧!“王胡之见身边有这么多人保护,便有意放司马无忌一条生路!
”王胡之,今天你够意思,我就不陪你们玩了,改天再让我遇上,我司马无忌决不轻饶!“司马无忌见已经无法继续行刺,一个纵身飞上横梁,然后急掠屋檐,在太阳下转身而逝,空中还回荡着他的狞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胡之在翠香和下属车育等人的拼死相救下,终于得以逃生。
“翠香姑娘武艺非凡,敢问家中可有习武之人?”经过几次近身交锋和及时护卫,王胡之对翠香的身份产生了兴趣。
“我的家父乃是五溪蛮流民起义首领杜弢,在二十四年前,东晋的陶侃、周访二位将军攻打我父,我和弟弟杜子兴走散了,流落到西阳郡太守樊峻家中做了丫环!”翠香知道隐瞒不过,如实相告!
“原来如此!”王胡之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