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洛西风只身一人骑马离开了营帐,直到晌午才回来。
“怎么样?”凤鸣修急切地望着洛西风,眼中的让洛西风哭笑不得。
昨天回到帐中,凤鸣修就与洛西风商量如何将凤鸣恪引到这边来,只有诱敌深入才能一网打尽。
今天一早,洛西风就按照昨晚定下来的计划,先去准备一下。他骑马跑向凤鸣恪的军队驻扎的地方,直到能看到那片湖为止。
“引诱他们出来倒简单,难的是在哪儿埋陷阱,又要设下什么样的陷阱?”洛西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里泥土里大多都是沙子,只有极少部分能够符合设陷阱的要求。
说到这里凤鸣修也沉默了,这的确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但是纵然如此,也不能放过这机会,否则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这就拖慢了计划实施的步伐,凤鸣修颇为苦恼。
如果强攻,朝廷的士兵里,有过沙漠作战经验的人不多,不足以对抗凤鸣恪的士兵。
更何况凤鸣恪的军队已经习惯了在沙漠作战,这点是他们无法比拟的。
直到太阳落山,凤鸣修也没有想出合适的办法来。
禹州的夜晚很冷,白天又很热,让人难以忍受。
凤鸣修的帐中还点着灯,洛西风也下去睡了。
他掏出怀里的图谱,摊开在桌面。图谱上是一条条路线,但是这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绘制的,里面有些地方连凤鸣修都没曾听过。
图谱也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凤鸣修修长的手指顺着图谱上的线路一点点游走,最终定在了一个小山形状的图案处。
这里应该就是宝藏的所在地了吧!
鱼姜说这个宝藏不在大行王陵,可是为什么图谱会与王陵扯上关系呢?
都说图谱是王陵设计者严月山画的,那么王陵的机关图谱与宝藏又有什么关系?
宝藏是几百年前凤家先祖留下来的,严月山怎么可能画出宝藏的图谱?
假设是他找到了宝藏,那么恐怕宝藏已经被他拿走了,世人再找到的时候可能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宝藏的消息,究竟是谁传出来的?第一个传消息的人是怎么知道这个宝藏的?
图谱现在在自己的手里,不知道鱼姜怎么样了。她那么爱喝酒,临走前应该给她买上几箱酒备着。
想到那个小女人会醉倒在酒桶里,凤鸣修不禁粲然一笑。随后却又头疼不已,这边的问题不解决,恐怕自己就见不到鱼姜了!
凤鸣修头疼的时候,沙漠另一端,凤鸣恪也并不舒心。
沙漠变化多端,尽管自己的军队已经熟悉了沙漠的气候,却也扛不住沙漠里的变动,这几月恰好是沙漠里变动最大的时候。
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恐怕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凤鸣修没有在沙漠里生活的经验,自然不可能知道这种事情,可是一般的计策又不能让他上当……
已经拖了快一个月了,他们的粮草应该不多,凤鸣野是不可能把粮草安全送达这里的,他们想来撑不了多久了。
这,两个人都没有合眼。
“主子?你不会没睡吧?”洛西风一大早打着哈欠走近了主营帐,却看到凤鸣修的眼下两道淡淡的黑色。
凤鸣修干咳了两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拿着桌子上的一张纸,交给洛西风,道:“按照这上面的做,我再去看看那片湖。”
昨夜想起鱼姜后就没了困意,索性将地图拿出来看了看,划出了这些天去过的那些地方,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忽然灵光乍现,想到了这个办法。
看着凤鸣修的背影,洛西风微微发愣。
刚刚,主子他好像笑了是吧?熬了还笑了,主子不会脑子坏了吧?
低头看了看纸上的那些字,洛西风更加愣怔了——主子这是怎么了?脑子真的坏了?
纸上只写了一句话,驻扎流沙河附近。
流沙河是他们去查看的时候发现的一条奇怪的河流,说它奇怪,是因为这条河里全是沙子,能把人陷进去。
洛西风就吃过它的亏,险些命丧沙漠。
但是这流沙河和那片湖没什么关系吧?不在同一个方向,离九王的地方又很远,主子怎么会想到这个地方?
凤鸣修站在那片追不到的湖前面,思索着如何对战凤鸣恪。
不远处就是营地,许多普通的士兵吵吵闹闹,很有活力,像是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似的。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这些士兵天天在这里,应当比他们更早发现这片湖,为何他们不上报?他们应该是知道这是什么。
“你们分在谁的手下?”凤鸣修轻蹋足下,纵身翻了过去,到了他们面前问道。
士兵们都认出他是这里的主帅,一个个噤声不言,以为他要惩治他们。
凤鸣修大概猜到了他们的心思,转移了话题,道:“你们看到那片湖了吗?”说着伸手指了指前方的湖。
里面有个胆大的在后面叫道:“将军,那是海市蜃楼,不是真的湖!”
凤鸣修闻言,热切地看向人群深处,叫出了那个人。
“你怎么知道?”如果有一个对沙漠熟悉的人在,他们行军布阵会方便许多。
被凤鸣修的热切感染的士兵也都振奋起来,话也多了:“我是听我娘说的,我娘是禹州人,她见过这些东西。她说这东西叫海市蜃楼,千万不能过去的!那些不懂的,以为看到水就的跑,望山跑死马,去了就死了。”
他的话让凤鸣修为之一振,没想到海市蜃楼那么厉害,想来那天幸亏自己并非是迷失在沙漠里的人,否则恐怕自己也会难逃魔障吧!
“你随我来。”凤鸣修温文尔雅,笑着拍了拍这个士兵的肩膀。
那个士兵得此殊荣也不禁兴奋地冲着同行的人嘚瑟起来,然后又迅速跑上去,跟上了凤鸣修的步伐。
洛西风带了一路人马,整理好粮草,准备出发去流沙河附近。转身却看到了凤鸣修,不禁头脑一热,冲上去问道:“主子,你为什么要让属下去驻守流沙河?那个地方,九王也不会被引诱到那里的!”
看到洛西风的行装,凤鸣修也不禁一愣,笑着道:“随我来。”
怪不得画楼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可能是怕被他影响变成白痴吧!
凤鸣修又找来军营里其他几位将领,共同商议此事。
“丁平,你可熟悉沙漠?”
那个跟在凤鸣修身后的士兵名叫丁平,只听他道:“回将军,卑职自幼随娘亲生活在禹州,对这沙漠地带熟悉得很!”
说到沙漠,丁平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神色。这里可是他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啊!
“那这海市蜃楼的出现可有什么说法?”凤鸣修追问道。
“回将军,海市蜃楼只会在天气十分好的时候出现,因此卑职推断,这几日都会是太阳毒辣的日子。但是……”丁平说到这里,却顿了顿。
凤鸣修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几月是沙漠里变化最多的时间,本来不应该出现海市蜃楼的,卑职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以谁为准了!”丁平如实相告。
说出来他也很奇怪,这几天虽然旱热,但是按照以往的经验,过几天就会变得十分阴冷,可是这几天持续出现海市蜃楼,而且位置大体不变,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丁平的话让洛西风以及那些将领忍不住变了神色,沙漠作战本来就是他们的弱项,如果再遇上这样的天气,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