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燃着香炉青烟袅袅淡淡地充斥着整个卧房几缕碎光从雕花的窗沿里斜斜的落在上好檀香木的卧榻上,薄薄的被褥盖着鱼姜那消瘦的身躯。
轻轻的翻动,床上的人儿正在转醒,鱼姜的意识渐渐回笼。
“阁主,那位姑娘好像醒了。”服侍着坐在一旁的主人,顾七也注意到了鱼姜的动静。
“嗯~我知道了。”
随着应答,鱼姜能感知到那人正在慢慢的靠近自己,最终停留在床前,她尝试着睁开双眼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女子。
面若朝霞,肤白貌美,一双丹凤眼犹如注了,柔柔盈光。身段柔软,杨柳细腰,简直是天生。这样的美人,让鱼姜身为女子也不禁看呆了。
“哇,好美。”不加掩饰的赞赏和那干干净净的双眸让女子对鱼姜又添加了一份喜爱。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轻浮的语气出自女子的口中,然而鱼姜并不讨厌,甚至觉得此人有趣。
“我?”鱼姜想要回答问题,却发现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她好像……不记得了。
看见鱼姜那迷茫并充满疑惑的眼神,女人也大概清楚这是什么情况,虽然她暂时用内力替鱼姜解了一部分毒,但此毒的伤害是极大的,想必因为留下了后遗症。
“这里是帝阁,在下帝阁第二任阁主,东君。”笑眼盈盈的东君一脸张狂,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熟悉其性格的人都清楚她内心正在打着小算盘。
顾七看着自家阁主那坏笑,忍不住扶额,默默的下去为阁里多增一人的准备做打理。果不其然,刚踏出房门的顾七下一秒就听见。
“留在我们帝阁吧,本阁主替你解毒哦。”
疑似诱拐人口的话,让鱼姜呆了一下,不过她好像也只能留下来,毕竟命是东君救得,除了无处可去之外鱼姜还想着报答恩人。
随着鱼姜的点头,东君的脸上的笑越发明媚,没办法,谁让她喜欢呢。
选择留下的鱼姜却不知道此刻的楚都逐渐混乱起来,皇室的斗争再次上升一个新的阶段,而后更是因为她,凤鸣轩的掺和引爆了这个潜伏已久的炸弹。
从如今的形势看来,除了凤鸣野成为最大的赢家以外,没人是能睡安稳觉的。
曾经的太子更是不甘心。凭什么父皇不追究凤鸣野,母后也是偏疼着他,凤鸣晟越想越不愤,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们都无视我……”
仇恨,像怪兽一般吞噬着凤鸣晟的心。他一把甩掉桌子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声音引来了下人的查看,当对上了凤鸣晟那赤红的双眼时又急忙忙的退下了。
想要皇位?竟然如此,倒不如他先下手为强。逼迫父皇退位这种事都干的出来,可想而知凤鸣野已经被冲昏了头脑。
原来当晚出现在门外的人就是凤鸣晟,他本以为凤鸣野会被严惩,结果父皇心软,母后处处维护。天知道他有多恨,同为陆皇后所出,凤鸣野总是比他受宠。
当幻想和现实面对时,总是很痛苦的。要么你被痛苦击倒,要么你把痛苦踩在脚下。
心伤,心疼,心凉,心烦,心乱!凤鸣晟很矛盾,心里有一股无名的火闷在胸口,像要炸开!
夜深,却不想睡。
隐隐接近疯狂的凤鸣晟一脸诡异,如果现在有人见到他的脸色,估计会觉得恨惊悚。
凤鸣野,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一个计划暗暗形成,凤鸣晟招来心腹说出目的,并吩咐下去他们该干些什么。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接下来就看事情的发展。
隔天,人潮拥挤的街市,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溜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阴暗的过道让人看不清来人的脸,两人交谈了好一会后,原先进来的人又混进了人群之中,再也看不到踪影。
黑色的天空,散发着诡异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感觉,那感觉,让人窒息。一种不好的预感让人油然而生。
在这个诡异的天气下,也只有凤鸣野那么危险的人还在亭子内悠哉悠哉的饮茶。守在一旁的展青内心总有种不安感,谁也不知道这种暴风雨前夕的平静后是什么。
有谁,想在背后放冷箭吗?
一个陷阱渐渐形成,是谁会先坠入这个万丈深渊……又是谁笑到最后。
最是无情帝皇家,在宫内,感情这种东西廉价的不值一文。相同血脉又如何,同为兄弟又如何,利益面前毫无情感可讲,坐在权利的位子就该抛弃这种无意义的东西。
而对于凤鸣野来说,便是如此。
如同一场盛大而华丽的戏,我们有着不同的假面,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演绎着不同的经历,却有着相同的悲哀。
“人最大的困难是认识自己,最容易的也是认识自己。很多时候,我们认不清自己,只因为我们把自己放在了一个错误的位置,给了自己一个错觉。”
展青不明所以的听着凤鸣野的这段话,他很清楚这绝不是主子的一时感叹。
凤鸣野轻轻吹开茶叶,慢慢地品味着这略显苦涩的茶。微眯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光,让人捉摸不透。被他的眼神扫过,是个人都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像野兽盯上猎物的目光。
“最近我可有什么动作?”
“目前一直在府上。”
那么安静?凤鸣野有点诧异,不过最好是这样,如果他亲爱的想要做什么小动作,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凤鸣晟。
吐出来的三个字随着风消散在展青耳边,默默的留了个心眼,他需要注意一下前太子的情况了……
四周一切都愉快地呼啸,摇摆,水面上起了一片涟漪,仿佛是那被吞没的太阳向大地吐出一口满足的气息。风呼啸起来,像于军万马,奔腾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