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迫于商君的压力,木清对于方才从商君口中出现那个名字也是极为在意,虽然没有见过但也从其他人嘴里听说过那个叫东君的事情。
明明是商大哥的童养媳,却不知好歹还勾引商君,若不是她中途被人接走,只怕这早已没有她木清的立足之地了。
“夜深露重,木姑娘还是回去歇息吧,至于家母那边……本家主会去传达。”
商君直接下了逐客令,对面这女子的小心思他又何尝不知道,奈何其心早有所属。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直陪在东君身边。此次离开也是因为商家以急事为借口骗他回来,结果人刚到家门口,见到的就是这位木清姑娘,那阵势,商君恨不得掉头就走。
“劳烦……”话还没说完,商君就已经作出了请的手势,后半句话硬生生被木清咽回去。
虽有不甘可也只能离开,木清的脸色透着些许无奈。毕竟还是一个姑娘家,逗留太久徒然给人留有口柄,自己落得一个急于倒贴的名声。
等人一离开,商君就放开呼吸,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空气,再吐出胸腔里的窒闷。那个女人身上果然有问题,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若不是他极其了解东君的性格,只怕后面的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一层商君不禁有些后怕,一旦他放下不可挽回的错误,那么……无论如何,东君和他都不会再有可能……
这种下三滥的招都敢用到他的头上,一个深闺女子敢如此大胆,要说身后没人指使只怕是不太可能,看来,这商家有必要彻底整顿,果然他还是心太软了。
稍稍想一想就能明白这个中情况,商君四周的气息越发冷冽。
夜凉如水,月华温润,庭院中,花香残余清洌,偶尔几声虫鸣,像暗夜中的一曲乐章,扰人心扉。
商君立在庭院中,轻风飘过树影摇曳一地,淡淡的月光笼罩着他的身影,眼底尽是迷茫。
因方才产生的幻觉,让他再次想起初次与东君分别的时候,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纵使不舍却也明白那对她来说是最后的选择。
那时候的他,满心都是东君被带走后遗留下来浓浓的牵挂,一连几天他都处于自我封闭的状态,满脑子都是东君那最后离去的身影。
他想,她应该知道,他对她,有一种感情,属于男女之情的感情。
倔强如她,带着被忽视的命运来到看商家,人生地不熟,无依无靠,好几次眼泪在眼眶打转也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就满是心疼,是那第一次见面时处处的小心和眼底的绝望?
还是看似不在意却又难免露出柔弱的一面?或许都有吧,那深入骨髓的疼爱。
认识东君纯属偶然,他是府里的二少爷却没有大哥那么被重视,所以在家族里商君可谓是极其自由,却也异常孤独。
每一次偷偷摸摸地溜到那个小院子玩,次数多了,自然也开始和里面人儿熟稔起来,东君身上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就算那时候他知道……她将会成为他的兄嫂。
那时候的东君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然而身处的环境让她不得不到活的像个大人那般,她失去像个孩子的权利。
后来,商君会躲在树上,悄悄地观察着她,有时候一看便是一天,很安静的一个女孩,眼睛里像蒙上一层雾——让人看不透。
正因如此,对于东君的好奇越发浓郁,有意无意的关注着她。
再后来无意间撞到商母对东君的惩罚,也让商君彻底明白她一直都过得不好,她只是一言不发,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为什么不反抗?”
“因为我没有能力去反抗。”
他问,她答。
一句话能够让商君深深的感觉东君的无奈,突然间,他那么讨厌自己的弱小。
因为她是商家的童养媳,因为她被商家养着,因为她只是个软弱无力的女子,所以只能承受……在商家,东君没有话语权。
和她相处,心底就慢慢的腾出了一块地方,心甘情愿地,商君的心从此就住进了一个名叫东君的女子。
再次被告知东君将会嫁于大哥,商君心里充满了嫉妒,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都不属于他
一直以来,商君都知道自己并不被看好,他也乐的自在,不争不抢。
然而东君的出现让他明白有些东西是要自己去争取的,不然……最后留给自己的只会是终身的悔恨。
隐忍数年只为了最后当上家主,掌握大权。东君的那句话让他对权势产生了一股邪魅的憧憬。
不敢反抗是因为没有能力,因为在商家没有话语权,他斗不过,所以,他痛恨权势,同时却也渴望权势!
是权势让东君逃脱不了那噩梦般的命运,商家对她来说如同深渊,她想要逃离,却又毫无反抗之力。
她甚至以为自己将会一辈子都待着这个牢笼般的地方,直至死亡。
“本阁主要带着这女娃走。”
一句话就把东君从深渊里拉了出来,她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带自己走,但她知道这是离开商家的唯一机会。
商家的人提出来要询问她的意见,真是可笑,什么时候他们也会在意这些。
面对着那一幅幅道貌岸然的嘴脸,东君点了点头,不出所料地她看到了那些人变得铁青的脸色。
商家的人没想到,向来唯唯诺诺的人儿居然敢如此大胆的违背他们的本意。
话已放出,那帝阁也不是好惹的,就这样,东君就在一群人的注视下被带离了商家,她记得那一天的天空特别的蓝,还有……商君那极其复杂的眼神。
她离开了,鬼差神使的,东君居然有一种回去见他一面的冲动!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应该好好的道个别。
但那时候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她回过头说喊了一句话,那一句让商君陷入了恐慌,让他的心狠狠一拧。
“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