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喧闹的一层大厅,店小二一甩肩上的汗巾,端着酒菜嘴里吆喝:“上菜咯——”
动作灵活地在各个酒桌之间穿梭,只不过这一切都不是吸引住东君目光的源头,顺着视线看去在众多两两而坐的酒桌边静静的坐着一名女子。
独自一人在酒楼吃饭的女子并不多,但这也不是东君注意到她的原因,她在意的是……那女子的面容。
想起今早时分,略带熟悉的面容在其眼前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看清,人便已经移步离去。
“不曾见过,阁主可是觉得有异?”
凤鸣野那一脸平静回应的话语再次在东君脑海回响起。毫无根据的,一个念头占据了她的思绪,有些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充满深思的眼神,视线内女子的脸渐渐与身边某个熟悉的容貌覆盖在一起——这张脸相似的不是别人,正是其身边的鱼姜。
“还真是有几分相像呢……是巧合?还是……”红唇轻启,东君喃喃自语道。
似乎陷入了沉思,她恍若未觉,酒楼大厅内有不少人的目光停留在其身上,拥有如此出众外貌的美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楼梯处,宛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美人勾唇一笑,无形之中又荡起了多少人心中的涟漪,一滴雨滴顺着屋檐轻轻的滑落在街道上的小水坑上,水波纹缓缓的荡漾开,一圈一圈的。
偏僻的一角,柳玥独自坐在酒桌上吃着饭菜,看起来极其美味的佳肴被她吃的味如嚼蜡,眼眸内时不时闪过一抹精光。稍有眼力之人都明白此女子绝没有外面看起来那般无害,褪去了伪装的柳玥自然不像在凤鸣轩几人面前那么人畜无害,接连几天都带在冷萃楼的她内心开始有些躁动不安。
是哪里出错了吗?是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的?还是说这张脸并没有吸引到那个人?
柳玥抬起手,细白柔软的芊芊玉手轻触脸庞,而后悄然放下。
柳玥思绪极速转动着,她俨然不知自己早已被人监督在眼皮底下。
想到今早遇到的男子,柳玥的手掌下意识的握成拳头,眼眸越发幽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事情似乎往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着。
最后的结局是无法预测的,到底最后的赢家会是谁,所谓的阴谋之下会不会是局中局,京城的天空依旧那般蔚蓝耀眼,底下的一切将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感受到炽热的视线锁定着自己,柳玥猛地抬头,两人一下子对上了视线,留下一眼颇有深意的目光,东君收回视线,移步往门口走去。
淡淡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徒留柳玥因那一眼不明所以,她心咯噔了一下,满是疑惑的看着东君的离去的背影。
店小二的吆喝声时不时的传来,冷萃楼的人流向来只增不减,掌柜手上的动作不停,算盘噼里啪啦的响着。
宫墙外,一道矫健的身影飞快的闪过凭着高深的武功,凤鸣野轻而易举地进入了皇宫,只是进去之后,他需要步步小心,四周的风向需时刻注意着。
这个皇宫,现在的主人已经不是他了。
隐在一棵树上,凤鸣野眺望着层层叠和的宫殿阁楼,偌大的皇宫里巡卫众多,他眼色一暗,眉心紧锁着,阴狠之色展露无疑。
“你,你们,带一队人马前往那头巡视,每一处皆不可大意。”
声音传来,随后脚步声分别向着两个地方走去。凤鸣野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借助茂盛的树叶遮挡住身形,待声音渐渐远去,底下不再有一丝动静时,他轻轻的拨来眼前的树枝,透过缝隙观察周围的情况。
说来也真是讽刺,像一个小贼那般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他凤鸣野何尝要做到这种地步。
这些年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凤鸣轩带来的,若不是他的好四哥,这皇宫的主人只会是他,而不是要三番两次的偷偷潜入。
皇宫的守卫向来森严,如今更是因为雷崖国的蠢蠢欲动加大巡逻和戒备,此次潜入皇宫与前几次截然不同,这一次凤鸣野的神经紧紧的绷着,处处小心翼翼。
甚至他选择在青天白日出现在皇宫里,这做法显然有点违和常理。
黑夜或许能更好的隐藏踪迹,然而入夜的皇宫却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张开这大口等着他跳,同时他也无法立即察觉到暗中的眼线。
当年一战他便知道,凤鸣轩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弃,一直潜伏其中的暗卫就是最好的证明,若真要遇上,想要要安全脱身只怕是难上加难。
在旁人看来无疑是冒险,殊不知,对于熟悉地形的凤鸣野来说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巧妙的避开从前方走来的宫女,凤鸣野已然接近到了御书房,门口的侍卫面无表情的驻守着,似乎任何事情都动摇不了他们。
可是凤鸣野知道,守在御书房的侍卫无一不是大内高手,他们在暗中留意着四周的发生的一切,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与异常都会让他们迅速出手,犹如一匹匹伺机而动的野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咯吱——”御书房的殿门突然推开,门口两名侍卫同时低头行礼,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的凤鸣野的视线里——是高海。
高海双手捧着茶杯,转身向着殿内说了几句话后便示意两侧侍卫把门关上,迈着小步伐,他走下了阶梯。
眼见着人越来越近,凤鸣野连忙闪身到别处,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看不透的情绪,想了想,他悄悄的尾随在了高海身后。
“高公公好——”穿过长长的走廊,一路走来不停的传来问候的声音。
这也难怪,毕竟高海服侍的主子可是当今圣上,自凤鸣轩登基以来后宫便没添过一人,这偌大的后宫唯一的主人自然只有陆皇太后。
皇宫之中谁人不知这所谓的太后也不过是空有虚名,被送去服侍陆皇太后的宫女奴才皆是一脸嫌弃,毕竟服侍的人只不过是个被变相软禁的女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