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那些离去的身影,凤鸣野悄然越过前面的宫女,飞身前往着最终目的地。
静悄悄的宫殿显得异常冰冷,这恐怕是皇宫内最为特殊的一处地方,寥寥无几的奴才在这宫殿内的长廊走动着,如同行尸走肉半的行走让人看了心里发麻。
园子内的树木依旧保持着那干枯的树枝,弯弯曲曲地伸向四方,没有一丝光彩,并不引人注目。
反而,在空荡荡的空间映衬下,有些凄凉,也有些萧瑟。那算不上粗的枝干,在清风的吹动中颤抖着,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寝宫内传来微乎其微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有些虚浮。
只见梅清搀扶着陆皇太后出现在长廊处,其脸色苍白,身体更是单薄的令那一袭宫装看起来像是挂在上面一般,整个人脆弱的仿佛被风一吹便会倒在地上。
她就这样静静都看着前方,眼睛里黯淡无光,昔日仪态万千,端庄温柔的陆皇太后竟看起来比打入冷宫的妃子还要憔悴。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一定死了,从内到外,整颗心脏像是要停止跳动,她就死了。但是她却又慢慢地活了过来,因为她的寄托还在,她的希望还在。
陆皇太后眼底那一丝仅存的亮光就像一把利剑击中了凤鸣野的内心。
四周都被茂密的树木掩盖,而宫内唯一的园子已经无人打理,园子里面的各类鲜花已经逐渐枯萎,初期时娇艳的模样早已不复存在。
杂草丛生,很难想象这居然是碎叶国最为尊贵的女人的宫殿。
心里不是滋味。
她的脸颊有着深深凹进去的痕迹,甚至那头乌黑发亮的黑发都出现根根银丝。
曾经保养得当依旧风韵犹存的状态俨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陆皇太后如同提线木偶般木然地坐在廊下,望着院内的萧条,嘴里唤道:“梅清,梅清……”
“娘娘,奴婢在这儿!”梅清站在其身后,搭上面前之人的肩膀轻轻地为她按摩着。
往着那生机全无的园子,陆皇太后苦笑着,“啊野可否有消息?”
梅清手上动作一顿,随即继续轻按起来,在陆皇太后看不到的背后神色一阵黯然,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无碍。”
“可是娘娘,您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殿下还未传来消息您自己的身体就吃不消了,如此您怎么撑得下去,要让殿下见到,怕是要怪罪于奴婢。”
陆皇太后怔了怔,自从上次见凤鸣野后,她仿佛在一片浮沉之中抓到了一片救命稻草,根本也没有想到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还能见到自己的儿子一面。
那时候的她只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没有任何情感,像是事失去了灵魂那般。
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凤鸣野传来的消息,这让陆皇太后不禁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她的心无法平静下来,忧虑的思绪越积越重,压得她整个人疲惫不堪
梅清看到陆皇太后拿指甲抠胳膊上留下来的伤痕,惊叫着一声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手,“娘娘,可是又做噩梦了?无论如何,您也不可这般对自己啊,您要难受就抓奴婢,奴婢皮糙肉厚不要紧的……您……”说着,竟是有些抽噎。
“何必在意这些?这点小痛又哪有我的儿所承受的半点疼痛。”冷冰冰的话语却透着满满的无奈。
梅清一听,眼泪控制不住的滑落了下来,“娘娘,您千万别这样下去,殿下还在呢,如果您这样折腾自己,叫梅清怎会向殿下交代啊”
微微一笑,陆皇太后没有再说些什么。
眼下这般情形,已无退路了。
宫殿门口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个个宫女手托着银盘进入到殿内,梅清连忙擦拭脸色的泪水,迅速恢复到那一脸严肃的模样。
无论是什么事情,至少不能让那些人看了笑话,虽然今非昔比,但她们有她们自己本身的骄傲。
“哀家,真的没有想到,凤鸣轩究竟想要作甚,这般软禁于哀家到底有何用意?”
“娘娘,皇……那人是心思又启是一般人能猜测到?暂且不要再想了。
而且刚才奴婢倒听到了一件大事情,听到底下的奴才说,雷崖国似乎想要发动战争,如此一来碎叶国的处境极其危险,更有可能御驾亲征这样一来……国内就暂时无人监管……”
梅清说着这半真半假的消息,很显然,有些消息就是因为人传人而失去原本的意思。
无知的妇人想事情自然也不会往深层次想去,梅清所言只注意到了眼前,却不曾想过若是碎叶国此刻还发生内战,那么最后的结果将会是国破家亡,其余之事不过而而。
“无论如何,您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了,该用膳了。”梅清扶起陆皇太后,两人一同回到了殿内。方才送菜的宫女早已退去,只剩下那传召而来的晚膳。
即使凤鸣轩把人变相的软禁在宫殿内,待遇却是依旧是按照着当朝的太后来,喝的吃的穿的用的,自然是一样不少,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换来陆皇太后的一个眼神。
一道道香味四溢的菜肴摆放在桌子上,陆皇太后坐在面前,手拿起筷子却是半天也没有动手。
“娘娘,您真的要吃点”见到陆皇太后那副毫无食欲的表情,梅清内心不免有些着急。
陆皇太后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放下自己的碗筷,揉了揉眉心,“哀家是真的没有胃口。”
“母后没胃口?可是儿臣有些饿了,不知母后可否陪儿臣一同用餐呢?”
就在梅清一筹莫展之时,一声低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令人激动。
在她看来没有任何一刻是能比得过此时此刻凤鸣野的突然出现。
只见陆皇太后满脸不可置信,眼睛睁的大大地盯着殿门口,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觉,一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