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安静的地似乎只能听见呼吸声,地面上破碎的椅子和桌脚早已被冷萃楼的掌柜派人前来重新整顿了一番,不难看出这酒楼能在区区几年时间在偌大的京城里独享名气,除了身后不为人知的深厚背景,更多的自然是其优于别处的服务。
就在凤鸣轩前脚离开酒楼,掌柜的后脚就带着店小二来收拾残局,速度之快引人深思,却也很难令人联想到一起……
“他的眼神……似乎是认得我?可除了先前碰巧遇见,我并无与此人有过接触的记忆,所说之言亦是摸不着头绪……阁主,你说这人会不会以前与我相识?”
鱼姜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站在一旁的东君,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她整个人还未彻底从震惊的状态中反应过来,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突如其来的拥抱更是令她心脏狂跳,说不出什么感觉,但她明白这一切已经引起了自己的内心的波动。
闻言,东君并未接话,脸上的神色也越发严肃,麻烦事可谓是一桩接一桩,一个凤鸣野还不够现在又有一个凤鸣轩找上门,“大夫方才怎么说?”话锋一转,东君反倒询问起有关鱼姜头疼的情况,一下子把鱼姜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你在想何事?……唉,大夫说对身体并无大碍,恐怕是因为失忆引起的,或许有什么外界刺激才会造成剧痛,有很大的希望记忆会恢复。”
鱼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是好是坏也无从定义,每次记忆的浮现会伴随着剧痛令本人精神上受到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而她自己,确定知道能够恢复记忆的那一刻,相比于开心,更多的则是不安。
那些丢失的记忆会是什么,当初的她又为什么会身怀剧毒独自出现在野外,若是没有东君的出现,只怕是早已毒发身亡,曝尸荒野。
“不必多虑。”东君轻轻拍了拍鱼姜的肩膀,示意其放宽心,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内心油然而生。
“什么多虑?”一道男子的声音从房门外传进来,伴随着脚步声房门再次打开,早早不见踪影的凤鸣野出现在了眼前。
房内的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东君自是没有任何反应,鱼姜刚想起身却她拉住,整个人又坐了回去。
笑了笑,鱼姜也只能作罢,坐在床边说道:“没什么,一些小事而已。啊野今日回来那么早,事情是否办好了?”
看不出异样,鱼姜未打算特地提及今日之事,不知是觉得没必要还是潜意识地想要避开。
脚步一顿,凤鸣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下一秒即恢复了正常,抬脚继续向鱼姜走去。
“没什么大事,我总不能一直让你一人待在酒楼,委屈你了……但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毕竟在这里我们要步步小心。”凤鸣野满脸心疼的看着鱼姜,略带自责的话语让人挑不出差错。
“嗤。”话音刚落,便听到站在一旁的东君带着不屑的声音,凤鸣野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选择性的忽略东君的反应,他继续说道:“怎么有股药味,你受伤了?”说着便抬手伸向鱼姜,神情很是紧张,就像一般夫君该有的表现。
就在其指尖即将触碰在肩膀时,鱼姜微微侧了一下身子,像是不经意一般,手臂停留在半空,凤鸣野弯了弯手指,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
“无碍,只是近日莫名其妙的头痛,阁主帮我请来大夫看看罢了,留了一些安神的药。”
鱼姜挠了挠头,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下意识的动作多少有些伤人后,连忙开口应道,不自觉地避开了视线。
凤鸣野也不恼,依旧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他好夫君的形象,“头疼?怎么突然间……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可能熟悉的场景或者是受到刺激导致记忆在慢慢恢复的缘故,才会出现头疼的想象,只要记忆恢复便不再会这般。”
一五一十的,鱼姜直接说道,她认为凤鸣野听闻这消息会很开心,毕竟她能够想起来他们之间以前经历过的点点滴滴,然而他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听到这些话的那一刻凤鸣野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维持不住,他面目扭曲地有些可怕,直到感觉一道视线直直的盯着他时,凤鸣野才找回了理智,努力了控制着自己的状态。
定晴一看,只见面前鱼姜一脸惊讶的盯着他,凤鸣野扯出了一个笑容,典型的皮笑肉不笑,“那自然是大好事,奈何需要你来承受精神上的痛苦,一时间有些……我并不想让你受苦,失忆又如何,找到了你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毕生中有你便可。”
从面目扭曲变成神情款款,不得不说凤鸣野这个人是一个天生的演戏者,这样的人也注定了不会因为感情而付出百分百,在权利的诱惑下所谓的感情也不过是一个筹码,他的心太杂,也许这就只他与鱼姜之间鸿沟,不同于凤鸣轩,凤鸣野自始至终要的都只有权利。
这般说辞在东君听来如同一个笑话,凤鸣野方才那一瞬间的反应就证实了她的猜想,不难看出从最初他的出现就是有所预谋,自称夫君的身份也恐怕是个谎言。
眼下鱼姜的记忆若是恢复,对凤鸣野来说无疑是计划之外,他不是没想过鱼姜会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却断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一回来便径直来找尔等,风尘仆仆也未梳洗一番,我先回房,晚些再来找你。”弹了弹衣摆张的灰尘,凤鸣野有些窘迫的笑道。
点头示意过后,凤鸣野便直接离开了房间。“吱——”退出房门外的凤鸣野豁然变脸,铁青到有些发黑的脸色在阴影处着实惊悚。
一旁经过的店小二手不禁一抖,捧着的茶杯险些掉在了地上,视线扫过,店小二急急忙忙转身下楼,整个人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