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逸亮睁大着眼睛,望着这张再普通不过的便条纸,随后又转向一旁的日晨大师,用眼神求证着卉儿说的可是真的:伤口当场愈合,这是想也不敢想的奇迹。
日晨大师没好气地看着雷逸亮手中的纸:“怀壁其罪,听到过没有?”
雷逸亮一听就明白了,日晨大师这是变相地证实了卉儿说的这药的功效是真的。枯瘦的双手九十多年里从来没有抖过,却在这一刻拿着这么一张轻如薄翼的纸颤抖了起来。
卉儿望着面前有点激动异常的雷逸亮,突然朗声叫道:“雷馆主,你着相了。”那声清叫含了内劲,直刺雷逸亮已有些恍惚的神经,把几近脑溢血的雷逸亮给唤了回来。再看此时的雷逸亮原本红润的脸,一下成了土色,双眼倦怠地瘫坐在沙发上,一旁的雷洛急得就要拿电话打120。不过,日晨大师那一百多岁的身体立刻移至雷逸亮身边搭起脉。过了片刻,才放心地放下了雷逸亮的手:“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想那么多。阿洛,他没事,他今天的药还没吃吧?”
雷洛一听记起刚才紧张着等着日晨大师的治疗,这药送来爷爷就没吃,后来一忙就给忘了,忙把药翻出来,让雷逸亮就着水吃了下去。终于那张土黑的脸有了一丝血色,雷逸亮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直叹:“差点,差点,要不是这位小友,我怕就这么过去了。”
卉儿摇了摇头:“没什么,如果不是这个药方,您老也不会这样的。”
“这人老,心却没老。唉,惭愧,惭愧。”雷逸亮又小心地呼了几口气,才算平和了心悸。
日晨大师已坐回木登上:“你这样,这方子不能给你。就说你这近百岁的人都没有平心的能力,你那些子子孙孙的得了这方子,怕会惹淘天大祸的。”
雷逸亮这下又急了,这么一个旷世奇方,就算真因为世俗缘固不能公诸于世,可能代代相传也是一份巨荣啊。“师兄,我没事,只是窄听上去,才会的刚才那样。”
卉儿摆了摆手,拦住了也想辩解的雷洛:“雷老馆主,大师说的不无道理,一旦守不住可会招杀身灭族之祸的。要不这样,我今天只要完整的一贴,随后我给你把这药方中改几个药材,这样虽不能做到刚才说的当刻愈合,但也可以比现在市面上的伤药快上几倍。”
雷逸亮心有不舍,在那里权衡了半天,正好瞥见一旁激动异常的雷洛,叹了一口气:阿洛,可以说是他膝下不多几个视金钱为粪土的后辈,现在看他也激动成这样,怕真要带个全方回去,不要说有助于雷家,怕即刻雷家就要四分五裂了。“好吧,残方就残方,不过,小友,如果以后市面上出现了差不多的药,你得答应再把它全了。”
卉儿点了点头:“这你放心,这全方仍是你的,只当分期付款。能不能请尽快把这贴子上的药弄一贴给我,我急着要用,还得帮我找个能加工药材的地方。”
卉儿的请求很快就得到了满足,当初建这个武馆时,雷逸亮就让雷洛在五楼离电梯厅最远的角落里建了一个制药存药的小药库,不仅独立温控还有独立湿控。卉儿等人进入那里后,望着一排排顶天立地的导轨式存放柜时,感叹不已,现代科技还是有现代科技的优越的,前世清叔有差不多50个人天天帮他照料他那些宝贝药材,一会儿拿出来晒晒,一会儿要翻底,还整天嚷着人不够,整个“水滴”里正式的杀手也不过那个数而已啊。
进入存药库中,雷洛不是立刻找起来,而是用在门口的一台小型键盘输入了密码,并将卉儿写得所有的药材逐一输入,不一会儿一张包括了四十九种药材的清单出现在显示器上:“按照现有库存来看,可以配置十贴左右。”
卉儿点了点头:“不用那么多,两贴就够了,药材到了直接开工。老和尚你可得给我想个好理由,为什么不回去吃晚饭了。”
日晨大师直在那里念着:“罪过,罪过,老衲又要妄言了。”
接下来整整五个小时,卉儿一直窝在那个存药库的加工间里,那里的加工设备还真的非常齐全,一看就知道设计这个加工间的是个大行家,一问才知道这是雷逸亮自己亲自设计的。
终于五个小时以后,成果终于出来了,望着端出来的小钵里那些泛着金色的粉末,雷洛简真有点怀疑是不是卉儿给私吞了那些药材,那么多的药材堆,虽说就两贴而已,那也堆的象座小山一样,到现在连个饭碗底也没盖全,真正是金贵啊,那里可还有着有近十片的野山参啊。
当粉末兑入水搅成糊后,卉儿就撩起袖子,仔细地涂在每一个伤口和淤青上,那些结疤的伤口在瞬间就掉了疤,甚至连疤印也消失了,而那些发紫发黑的淤青也在顷刻间消退了。终于仔细检查以后,卉儿松了口气,暴露在外的部分该是都没有受伤的痕迹了。不过为了以防还有遗漏,那剩下只有几滴的钵也被卉儿打包了,把那个本来很有想法的雷洛给伤心的。
“行了,老和尚,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咦,那个疯子走了?”一直在为如何掩饰今天这一架忙乎的卉儿,突然想起来了,那个武斗疯子怎么样了?这么久没曾看到,估计是早已离开了。
“他可没你这么麻烦,早走了。出家人不打诓语,你还真该好好谢谢他,要不是他最后落下时垫在你下面,凭你这样昏迷着从五楼跳下来,早去半条命了,不过这样你倒不用再烦心瞒不瞒了,铁定是瞒不过去了。”日晨大师看着卉儿提到那男子时发狠的小脸,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
卉儿听了一愣,当时的自己是有点发狂了,抱着“我死你也别想活”的想法,硬挨了那人一掌,随后乘机抱住了他的腰,直撞上那厚厚的幕墙玻璃,要真是自己在那种昏迷状态下,跌在地面上,怕现在自己也不可能坐在这里,而是躺在医院的床上了。想到这里,卉儿不觉想到那些打斗的场面,不得不说那个男人是让着她了,他的内功已通周天,就凭这一点,他只要全力施为,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抱着他跳楼,怕早在几十招之内就干掉自己了。
想着那人利落的身手,卉儿心中惺惺相惜:也不知道那人还会再来吗?真的是好久没有这么打过了。突然想到,那人不仅撞破了幕墙玻璃,按老和尚说的还垫在自己下面着了地,那怕是伤得也不会比自己轻多少吧,不知怎么得一下倒担心起来,这嘴就下意识地怪起了日晨大师:“你怎么也不替他看看伤?”
“这是在埋怨他没治那小子?”日晨大师如馒头梗喉:刚才不还龇牙咧嘴的想把那小子大卸八块,怎么转眼就担心起伤势来了,还怪自己不挽留人治伤!
“是他自己不要老衲治伤,怎么能怪老衲没有救人之心?你真这么担心,节后再来看看,说不定他还会回来的。”日晨大师根本无法理解这前后不一的卉儿,没好气地胡应着,可女孩子家的心事哪是可以乱说的。
“老和尚,你胡说什么,我担心谁也不会担心那个差点要我命的,明天你就等着吃窝窝头吧!”卉儿觉得脸颊上一阵阵热风吹过似的,那心脏也狂跳了起来,连忙扯着嗓子叫起来,就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从来没见过这么激动的卉儿,日晨大师当场呆傻,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也只是顺着卉儿的话而已,实际上没什么其它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