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御海轻笑了一声:“那本就是个不靠谱的,你说她们为‘女’儿向浩儿提亲,又为儿子向你们家卉儿提亲,不如我们也别做什么干亲了,就直接恢复那婚约?一举三得。”
“别想,除非你放弃你家纪浩,不然就没这个可能了。”王树力心里帐可明白得很,作为未来继承人培养的卉儿,再也不可能配给管纪浩了。
管家的孩子是个好选择,可就是管纪浩不行。两个家族的继承人怎么可能结合,不是家族的事影响到婚姻,就是夫妻感情影响各自的家族发展,最终两方面都不得好。事实上,要是原先那个婚约至今还在的话,王树力必定会和管御海商量取消约定。
王家没得选择,孙辈里就三个丫头片子,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只想能够通过联姻维持一定地位,既便从一流世家退至二流甚至三流,只要能保住人,王树力也认了。可卉儿的出现倒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而且是一个超级大惊喜。
再说管家,管纪浩的优秀有目共睹,又是管御海的亲孙子怎么可能被放弃,所以管老爷子的美好愿望怕是今生没有可能了。
听话听音,管御海哪能听不懂王树力话里话外的意思,眼一眯:“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见过卉儿的,都承认卉儿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人又听话懂事,持家绝对是上上之选。可你想把她培养起来接你的班,是不是有点过了?我看,是秦家那对母子把你给气糊涂了。”
“你糊涂。我都不会糊涂。”王树力没好气地斥道:“你可别小看我家姑娘,你家纪浩能不能比过她都不一定。”
管御海当然为王树力后继有人高兴,毕竟王树力现有的两个儿子都不是太出‘色’,刚刚能守住这片家业。可现在形势紧张之下。就有点相形见拙了。
听着王树力得意洋洋地夸着自家孙‘女’的话,管御海是一百二十万地不相信,那个病病弱弱,长得赛仙‘女’似的干孙‘女’能比得上纪浩?烧菜不算的话,管御海觉着就连长相也是各有千秋,打平而已。
“别说其它的。就拿你家纪浩这次要去的那个训练班,我把卉儿也塞进去了,到时比比结束时的评定如何?”王树力听了王海的汇报,再加上上次与雷家的结盟,让王树力现在对卉儿非常有信心。
“什么?你是不是发疯了!你要把我那娇滴滴的干孙‘女’儿‘弄’到那地狱式的训练营去!你是不是嫌她头不痛,身上没病了?”管御海咆哮起来,那训练营自己没去过,可自己的儿子年轻时去过。凭着管忠义当时的身体素质,都只得了一个中等回来,卉儿那瘦瘦弱弱的样子。怕是今天竖着进去隔天就得横着出来。
“我有分寸,等着看结果。怎么样打不打个赌,你家纪浩赢了,我就把我那藏着的两包极品云雾匀一包给你?就上次你吵着要的那个。要是你输了,也别小气,我听说你上次在拍卖会上拍到两份明朝的菜谱。拿出来贡献给我家卉儿,反正你也用不上。”
“你还真好意思提,拿着我干孙‘女’孝敬的东西来和我打赌,只叹那小家伙竟然忘了我这干爷爷了。”
想着上次那一小杯如梦至幻的云雾,管御海的赌兴上来了,还有些酸溜溜地嘟囔着。
“医生嘱咐的很清楚一定让你少喝茶,多喝白水。卉儿寄礼物之前就和我打听过了,才没给你捎茶叶。话说回来,送你的那些枣子,我可一个没得着。”王树力心里也酸啊。多好的宝贝孙‘女’,就这么分出去一半,不然这茶叶和枣子都该是自己的。
两位老人家拌了几回嘴,管御海也不再纠缠在打赌的事上,小赌怡情。小斗生趣,过尤不及。
管御海虽然对于‘女’孩子继承家业还是有点不敢苟同,只是王家三代中没有男‘性’,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隐家的事,得好好想想对策,不能就任张家这么下去,太被动了。”管御海想起了另一件烦心事,自家却没有张家的运气,娶个儿媳‘妇’还能搭上一个隐家。
王树力沉默了好久,却有点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根本没关联的话:“阿凤前几天通了个电话,说两个月后可能会来京,一家子都来。”
“哦,”管御海有点吃惊,对于王树力这个最小的‘女’儿,每每想起当年自家儿子做的事,管御海总是愧疚不已:“离上次见面都快有七八年了吧?”
“十年。”王树力满眼温柔地看着书桌上那张小‘女’儿的全家福照片,视线在‘女’儿灿烂的笑容上停留了许久后,才转向正中那胖得可已的小家伙,默笑几声:和阿凤小时候一样,一吃‘奶’就象吹气球似的胖。
王树力的眼神最后落在了右边那面无表情的男人脸上。瘦削的两腮长满了胡子,鼻子很‘挺’,甚至有些似欧洲人的鹰勾鼻子,一双眼睛掩在浓黑的眉‘毛’下有点晶亮。
王树力记的很清楚,当年就是这双只能算是明亮的眼睛在发怒的一瞬间有多么的凌厉,令人窒息。阿海之前的那个警卫员几近半兵王,却在那一瞪之下竟然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还因此影响了后来的武功修炼。
“这个男人可不似表面那样简单”,王树力一边心中感叹着一边皱着眉头看向了那一头一直令他很不喜欢的长发。是,长发,齐腰的长发,如同现今‘女’孩子们特别喜欢留的长发,还邋里邋遢地散‘乱’在脑后。当年,王树力不知道苟病了多少次,却也没能让这碍眼的长发消失。
这个算是自己‘女’婿的男子,王树力除了知道他姓包,名叫恨情外,什么都不知道,只从‘女’儿口中知道,两人是在一个无名的边境小镇上偶然认识,搭着伴游玩,最后闪电结婚的。
这么多年来,王树力虽然不去打扰‘女’儿的生活,却也一直派人关心着。‘女’儿过得很平静也很愉快,只是那个象‘迷’一样的‘女’婿越来越让王树力相信他一定有隐家的背景。可令人困‘惑’的是为什么他又一个人在俗世生活,从已知的消息中可以看到他从来不与任何隐家的人联系。
原本,因为当年阿凤伤心‘欲’绝地出走,王树力不想再因为家族的事让小‘女’儿烦心,只是在获悉张家背后有一个隐家在支持后,王树力辗转许久才决定,起码问一下这个‘女’婿看看有没有可能通过他与任何一个隐家搭上线。但不强求,真要这‘女’婿仍记恨当年的事不肯帮忙,也就罢了。
真到了那一步,自己也不在乎多得罪人,直接重提百年前隐家不得干涉世俗事务的约定。只要国家仍然忌讳这些隐家的人,就一定会管。隐家的那些武功心法厉害的都能不怕枪弹,可国家也不是没准备的,真要斗起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王树力就这么想着心事,不自觉地冷落了电话。另一头的管御海倒是因为熟知当年的事,也明白老友现在这心头很不好受,默默地陪着,并没有挂掉电话或打断王树力的思考。
突然,书房‘门’被敲响:“老爷,是雅卉小姐的电话,说您书房她一直打不通,所以着急问问是不是出了大事?”
夏伯的声音打断了王树力的心思:“没什么,转进来吧,我这边已经好了。”
王树力暂时放下沉重的心事和管御海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现在,也只有和孙‘女’卉儿通电话时,才能让这位内外焦虑不已的老人感到一点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