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谢仓满老栓叔等五个人被卫兵推推搡搡带到上野村良和冈田面前,村良用威严的目光审视着每个人,老栓叔一脸沧桑仰着头直视着眼前两个鬼子军官的脸,谢仓满眼神怯怯的不时用眼角余光瞄着村良,其余三个耷拉个脑袋,像个木头桩子立在那儿。
村良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你们地,哪个先发现有人逃跑了,是哪个站出来!”谢仓满颤抖的迈了一步,绘声绘色把刚才对胡三说的那一套重复了一遍,村良摆摆手,仓满就不再敢多言语。村良阴沉的目光又环视了这几个人,沉默了片刻,对冈田耳语了一番。冈田就命令卫兵把除了谢仓满之外其余四个人全部抓起来,除了老栓叔之外其余三个都大喊,太君冤枉啊!村良无动于衷,卫兵把他们五花大绑,嘴里塞上棉花团防止喊叫,捆在场院瞭望哨的木腿上!
就剩下谢仓满心里打鼓的站在那,村良走过来伸出大拇指:“你的良心大大的好,以后不会亏待你,你的回去吧!”太君放他走,可是一迈腿却不听使唤,差点就瘫软在地,村良一摆手,两个卫兵上前把他拖下楼。
山上的天保十个人手拉着手,暗夜里的高大杂木林里遮蔽的漆黑,只凭肉眼逐渐适应着依稀可辨摸索着前进,透过后面树林的空隙隐隐约约可见伪军们松明火把的微光。胡三追巡着他们几个踩踏树丛杂草的脚印,一边吆喝慢腾腾的伪军们痛快点走,又吩咐不许把杂草给点着了这样大伙都得见阎王,伪军们极不情愿但又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黄大牙提高嗓门喊道:“你们卖卖力气谁抓到有赏,生擒一个五百满洲圆,打死一个见尸首三百满洲圆!”伪军一听有赏钱,叫着好明显加快了步伐。
到了半山腰,丁小鬼累的满头汗直喘粗气,小声嘟囔着实在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顺子郑孝峰也停下脚步附和着,银强急了:“赶紧麻溜的起来,一会后面的伪军们追来了,被抓住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天保往山下望了望,思踌了一下,对大家说:“大伙稍歇一会吧,我想伪军们不会那么快就把我们追上的!”
天保这次估计错误,突然发觉后面伪军的火光越来越近,众人慌忙起身向山顶奔去,天保掏出盒子枪,喊他们快走。就见树丛中有火光闪动,是几个腿快的伪军撵上来了,天保冲着火光处就是一枪,枪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惊飞林中的飞鸟,只听妈呀一声怪叫,看来是打中了。中枪倒地的伪兵,火把把地面的杂草引燃了,很快就被后面跟上的胡三和十几个用树枝扑灭了。胡三气急败坏的问:“谁他妈开枪,这几个小子他们还他妈有枪!弟兄们赶紧冲上去把他妈这几个孙子给我收拾了!”
这边小鬼一听枪声响了,慌了神,变成个野兔子蹭蹭蹭超越众人向山头方向窜去,被洪大春几个箭步一把拽住,大春怕走散了到时候更加麻烦。前面是个凸起陡峭的小山包,越过这个山包就能到达山梁。银强手抓着小树一步一蹬踩空了好几次才勉强上去,然后用脚勾着小树倒挂着把顺子小鬼几个还在艰难攀爬的拉扯上来。等到天保爬上去,后面就射来密集的子弹,大家赶紧退到岗那坡!
天保小声告诉大伙,参照着山梁向下走。坡这面更陡,几个人扯着杂草树枝,急速的走踩得脚下的杂石叽里咕噜向山下滚去,不时听见石头撞击树木发生或沉闷或清脆的响声。
黄大牙一干伪军也追到了那凸起的小山包下面,伪军人多就采取猴子捞月亮的阵势,先爬上几个人然后继上去的人手牵手,把下面的人拉上去,这群人全部到达山岗,天色已经放亮透过头上树木的空隙可见微弱的光亮。胡三开始催促伪兵赶快追,黄大牙鼓动着:“弟兄们,冲啊,抓住那几个鳖孙,重重有赏!”
天保几人也是脚步不停,沿着山梁一路狂奔,这会已经甩开他们已经二三里,没想到前面无路可走,前面山梁出现了一个断崖,借着拂晓的微光根本看不清下面到底有什么有多深。伪兵吵吵嚷嚷的声音越来越近,不时还有星星点点的枪声。天保和银强对视了一眼,面色凝重的说道:“我王天保宁愿一死,也不愿意再回到冰凌沟给日本人采煤!”
天保和银强站到崖边,大家自然知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顺子拉着天保的手。“天保哥,我顺子下辈子还要找你,和你做兄弟......”丁小鬼坐在崖边伏身探着头,看着黑峻峻的崖下念念有词:“老天爷啊,下辈子你老人家能不能开开恩,别让我生在这吃不饱饭到处打仗的乱世!”
天保拉着顺子一跃而下,银强郑孝峰也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下。小鬼望着还剩下的大春几个,后面的伪军的呐喊声就在咫尺,小鬼对大春说:“咱俩一伙吧,你拉着哥哥的手要不我害怕!”大春拽着小鬼几个人相继就都从悬崖上跳下。
黄大牙还未到达断崖,手下的报告,这群逃犯已经跳崖了。黄大牙摸了摸光头:“他奶奶的,让老少爷们白忙了大半夜,这帮鳖孙,死了倒好,也算对日本人有个交代!”一挥手,伪军们就原路退兵了!
等到伪军回到冰凌沟煤矿,就看见村良和冈田站在小木楼的台阶上,所有的矿工都已经召集矿场的空地上,荷枪实弹的日兵在小木楼列成一排,就见空地中间还绑着七个人!黄大牙也没有仔细看那是谁,直接就穿过空地,来到冈田和村良面前,敬礼汇报情况。
村良微微一笑转眼变了脸色,命令两个卫兵把黄大牙捆了。黄大牙当时懵了心想这是怎么个事啊!这时村良已经下楼,用马鞭指着场地中间绑着,蓬头垢面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三个人,问黄大牙是否认识。黄大牙定睛仔细一看,正是自己的兵,心想坏了昨晚只顾抓逃犯,没有查点自己的弟兄情况,这倒是捅了什么篓子,连忙说:“太君冤枉啊,这是怎么个事,请太君明示啊”
村良就把他们招供的昨晚怎么偷喝酒怎么丢枪的事当众一讲,黄大牙脸都绿了!村良喝令卫兵用马鞭惩罚黄大牙二十皮鞭,黄大牙疼得吱哇乱叫。黄大牙很快被松了绑,冈田递给他枪一把,让他做主那三个伪军是死是活,黄大牙正在窝火抬手砰砰砰几枪把这三个人处死了。
日本人又把战战兢兢的谢仓满带到大家面前:“凡是以后发现同住逃跑者,第一个举报有赏,余下同住者一概处死!这个人昨晚第一时间发现有人逃走就来告知皇军,立了一功可免除一死,这是满洲国的好良民!打赏五百!其余四个罪不可赦”冈田一个眼色,枪声响起,老栓叔等四个人就做了杀鸡儆猴的冤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