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见到了云昔!”
我惊愣了一下,随后嗤笑道:“这怎么可能?”可夜遥却不依不饶的继续否定我的话,她皱着眉头,惊恐之色比刚才更甚了些:“这是真的!当时我站在院子里,忽然隐隐一阵幽香传来,我一时觉得好闻便多吸了几口,.阿远,我看得真真切切,她的确就站在我面前,而且还对我笑!”夜遥越说越是惊慌,一向冷静的她也变得如普通人一样慌张起来。
“那种香味是不是似梅花,却又比梅花更淡雅?”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就在前不久也闻过一种奇香,只是不知道这种香味儿与夜遥闻到的是不是一样的。
直到夜遥很确定的点头时,我才觉得我们见到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可是我当时是仔细打量过她的容貌,如果真是云昔,我不可能不认识她,而她也不可能不会认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只能叹息一声。夜遥见我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声音有些紧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还真觉得十分不舒服,但依照刚才跑过的距离来看,我们现在离京城还很近,现在天色又已经大亮了,想必萧梓凌他们肯定知道了我们已经逃跑的事情,此地不宜久留。
我咬着牙硬撑着摇摇头,然后让夜遥再多睡一会儿,.一路上我们不断轮番着交替驾车,一直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我们才在一座距离京城一百多里的小村庄上停下。
这里的人口并不算多,全村也只有一家十分简陋的旅店。对于夜遥这样出身江湖的人来说这样的环境并不会引起她的不适,但对于我来说却要艰难许多。
虽然以前我也不是没住过旅店,但最差的也只是京城的那家紫云客栈,眼看着满屋子里的霉味儿和到处结着蜘蛛网的房间,我也只能将就着对掌柜说了声谢谢,然后带着夜遥住进了这间简陋的房间。
大概是因为一天赶路的关系,夜遥似乎显得特别饥饿。她把桌上所有的食物全都一扫而光,而我却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强打起精神撑着头看着。
一顿无言而简单的用餐过后,我们都累的躺在了床上,没过一会儿便睡了过去。这一夜我睡的极其不好,各种场景纠缠着我,还有一些十分奇怪的声音。在梦里,我似乎还受了很重的伤,但当我睁开眼睛时,除了胸口有些闷痛外,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
夜遥早已经不在身边,我坐起来正好见到眼睛红红的她端着铜盆从外面进来。我以为她大概昨晚也没睡好,并没有多问,一番洗漱之后,只吃了个简单的早餐便继续踏上逃亡的旅途。
这一路我们都逃的很顺利,既没有追兵也没有任何人阻拦,顺利的有些让人心生怀疑。但我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么多,心想着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直到第三天,令人担心的事才终于来到。这天,我们正好因为睡不着而坐在窗前各自谈着自己的心事。就在我们谈到最兴奋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动,嘈杂的人声及极大的敲门声一下子就让我们的神经紧绷起来。
我紧紧盯着不断被人拍响的房门,对夜遥小声道:“你的动作比我快,你先走。”可夜遥却死拉着我不放,执意要与我一同进退,无奈之下,我也只好急中生智的抓了一把放在窗台上早已经没了植物花盆里的泥土,往我和夜遥的脸上狠狠摸了一些,这才缓缓打开了房门。
如我所料一样,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穿着胄甲的士兵,他们拿着火把先是往我们脸上仔细照了照,严厉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夜遥本想答话,我立刻拦下了她的话头,恭维道:“军爷,我们是从别处逃荒来的,还请军爷多多通融。”我一面说一面从衣袖里拿出了最后一支金钗塞到他手中。
那人一见得了好处,面色也不如刚才那般凌厉,只是又打量了我们两眼,重重哼了一声便带人离开了。
他们刚走,夜遥就赶快把屋门关上,我重心不稳的往后仰去,幸好夜遥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我。
“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快走!”我一心只想着如何敷衍过去,却忘了自己刚才给那士兵的金钗是宫中之物,只要他仔细辨认便会瞧出端倪,等我发现这点的时候,果然有士兵已经朝我们追来。
我一个不稳被石头绊倒在地上,夜遥也被我拉得趔趄了几步。等她把我拉起来的时候,我们早已经被团团围住。
我以为我们会被就地正法,或者直接压到萧梓凌面前等待宣判,但当我被夜遥隔离开来带到一间军营里时,我才知道原来这次奉命追捕我们的人是沈钰。
沈钰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他让我几乎无法与我认识的那个吊儿郎当的混小子相比。他剑眉紧皱,一见到我便亲自为我解开了绑住我的绳子,又命人端来了好酒好菜招待我。可我并没有因为他这番举动而感动,直接道:“我知道这是迟早的事,这次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你!”沈钰怒瞪着眼睛,继续道:“你明明知道皇上根本就没有想让你死!”
“如果他不想我死,那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苦苦相逼了!沈钰,你不是我,你根本不会懂这种感觉!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或者说你还念在从前我们之间的情分上,就帮我放了夜遥,至于所有罪责,我愿意一并承担!”
“楚欣远,我真的不懂你为何要为了一个跟你完全不相干的人拼死拼活的?夜遥她一直都存着杀皇上的心,就算皇上现在不杀她,但有一天还是会对她动手。如果你肯愿意跟我回去向皇上请罪,沈钰愿以性命保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