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给艾抬眸看了看对面那个有些无措的男人,她早该想到的,从昨晚他半夜都把房子搅的天翻地覆,以及一大早就出去采购用品来看,他根本早就有预谋了!
拿回身份证和车票,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还真亏他能够憋的住,明明把什么事情都给我安排好了,却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看着桌子上那堆积如山的食物,她无奈的想,他是不是忘记了她不能吃东西了?什么酸的甜的辣的食品一堆一堆的,总该不会是他的爱好吧?
“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奇吗?城市生活太过繁琐,我就想跟你出去走走。”见她一直沉默着,严凡弱弱的道。
何时艾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去便去了,关键她怕没地方住啊!到时候难不成一起露宿街头?别开玩笑了。
她掏出手机打了行字递给了他:那你律师事务所的事情怎么办?
严凡和沈然一样都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这一走,岂不是空了下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好了,保证没问题的。”严凡豁达的拍了拍胸脯,见她不生气了,那笑容比向日葵还要灿烂。
他们所在的车厢是火车中部,他们前一节是工作人员做饭的专用车厢,不过即使是春运,这卧铺车厢的人还是规定的那么多,不像硬座,座位底下和走廊上全都是人,想要挪个脚都难上加难。
严凡上铺是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妹子,看着那齐刘海以及牛仔裤帆布鞋,还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书包,看这打扮,应该是个学生妹子,而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长相差不多的女孩子,住在何时艾的上铺,他们打扮都差不多,看起来应该是姐妹花。
那个齐刘海的小妹子一走进来就把包扔到了中铺,脸上的表情很是不情愿。
“姐,这都什么啊,直接买张飞机票让我们飞回去不就得了么,还非要坐这又脏又臭的火车。”女孩瞪了一眼她上铺那露出来的一双穿着黑色袜子的大脚,还嫌弃的捏着鼻子后退了两步。
何时艾错愕了一下,看起来斯斯文文甜美可爱的女孩子,其脾性和外貌不太符合啊。
另一个亮出光洁额头的扎着马尾的女孩子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说:“来了来了,别说有的没得,整理整理去吃晚饭了。”
齐刘海妹子不情愿的跺了跺脚,视线一瞥,顿时凝固了下来,看着那整理行李的严凡移不开眼。
何时艾默默的扶了扶额,然后盖好了被子躺了下去,没想到这严凡也是一祸水,先是有莫雨汐强势的宣告占有权,现在又来一小学生妹儿,啧啧,这艳福也算是不浅了,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把握的住了,其实老牛吃嫩草的话,她是不会笑话他的。
“你好,我叫陈贝。”
齐刘海妹子忽然走了进来,对着严凡温柔一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同时伸出了一只盈盈而握的小手。
严凡抬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从行李中拿出了一瓶营养液以及以及输液要用的针管,华丽丽的无视了她后坐到了何时艾的床沿。
“该输液了。”他掀了掀那蒙住脑袋的一角被子,嘴边露出了一抹极其柔和的笑容。
何时艾看了看他身后那悻悻的收回手,面上却越战越勇般的女孩子,目光移向严凡,其中夹杂着许多说不清的情绪。
她忽然在怀疑一个很严重的,甚至关系到他严家后代的问题。
严凡拉出她的手臂,然后认真小心的把针头给插了进去,完事后对她笑了笑,然后把那瓶营养液挂在了床头。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陈贝不死心的继续看着他,而那眼神却是有些不太友好的掠过何时艾,但看清她的容颜时,女孩顿时有些不甘的咬了咬唇。
听见这声音,严凡终于是扭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冰冷:“请你说话小声点,别打扰我媳妇休息。”
何时艾一怔,妈蛋,她这才叫躺着也中枪呢吧!
这严凡不会真是取向有问题吧,三番五次把她推出来当挡箭牌,一个莫雨汐她都快吃不消了,这里又来了个外表萌萌哒,内心草泥马的女汉子,她可不得被玩废了?
陈贝听见这不给面子的一句话,顿时瞪了一眼那置身事外的何时艾,转身就上了床。
严凡扭过头对着她一笑,后者掏出手机刘打了一行字出来。
见她打字,严凡将头靠近她的头了一些,两人之间看起来亲密无间。
当他看见手机上的字时,表情僵了僵。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老实告诉我,我发誓我不会笑话你。
这是她的原话,严凡低头和她对视着,而后将唇停留在她的耳际,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两人在谈情说爱般,特别是已经坐上去了的陈贝,看见这一幕简直气的发疯了。
“我是不是喜欢男人,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严凡的声音带着异样的魅惑,听的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一般,让她尴尬的有些慌乱。
“逗你玩的,我取向是正常的,只是说还没有遇见那个让我心动的女孩子而已。”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他起身喝了一口水,然后坐到了窗户那边的凳子上。
何时艾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看来他也是有着什么不可说的回忆啊。
天渐渐黑了,严凡只喝了点水后就躺下了。
在火车上醒的格外的早,大约六点多钟她就睡不着了,外边的天仍是有些暗,她的心静如止水,若说在离开前还会有些不舍和害怕的情绪,那么在上车时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殆尽了,她只有暂时的解脱带来的兴奋。
早上严凡去吃早餐时,中铺那两个姐妹才慢悠悠的起了床。
“我说,那帅哥真是你老公?你们真结婚了?”陈贝见严凡不在,跳下床就双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何时艾看着她,果断的摇了摇头。
陈贝面上一喜,喜庆的眼神一眨一眨的,看起来很是欢快。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一听他们不是夫妻后,陈贝对何时艾也和颜悦色了起来。
她想说是朋友,可奈何嘴巴不给力,只能望着她无言无语。
陈贝脸上的笑容修炼淡化了起来,隐隐的蕴含着一股风暴。
“小贝,别闹了,赶紧洗漱洗漱吃早饭。”那光洁额头的女孩子见陈贝这快要发怒的迹象,伸手拉了拉她。
这两人明显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别因为一点小事作威作福,历史告诉她,那样的下场不会太好的。
“姐!一看就是她在戏耍我,装的跟什么一样,我这小暴脾气可忍受不了!”陈贝先是委屈的看了一眼那女孩子,然后扭回头就怒视着何时艾。
后者一脸无语,她哪里戏耍她了?别开这种有的没的的玩笑好么?一点也不好笑。
“我也忍受不了你!”冷不防丁,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传入她们耳中,陈贝嘟了嘟嘴,不乐意的看着他。
“时艾,她们欺负你了?”严凡淡淡的扫过她们的脸,然后坐到了她床边低声问道。
何时艾抿唇摇头一笑,他这才放下心来,扭过头时,只见那两姐妹已经偷偷的溜走了。
南市,依旧被冰天雪地覆盖着,只是天空中挂着一轮没有温度的太阳。
“我还是没有找到乐乐,昨晚因为这事,我还跟我父亲吵了一架,他直接把我派出去的人都给调了回来。”
在一处高楼大厦的顶楼里,一壮硕的男子烦躁的抽着烟,整间办公室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他平日里是不抽烟的,也就遇上烦心事时会抽上那么一些。
“该走的,总是会走,既然她无心于此,你干嘛还辛辛苦苦找她?”
他对面一修长身材的男子斜着身子靠在办公桌上,手中端着一杯鲜红的液体,嘴边噙着微笑,眼底却是隐藏着一座冰山,冷气袭人。
郭霆调了调助听器,然后又吸了口香烟,缓缓的吐出了一堆烟雾,这才说到:“话虽如此,但心里总是憋的难受,就算她厌恶我要离开我,我也只是要她亲口说出来,这样不明不白一走了之算个什么事儿?我只要一个理由,让自己死心的理由。”
姜云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起那抹坚决的不带一丝留恋的背影,心中一痛,提起杯子猛的往嘴里灌了口刺激的液体,似乎这东西,有止痛的功效似得。
“她昨天也走了,去找她心爱的黄迅去了。”
“黄迅?”
郭霆愣了一下,嘴里轻声念叨着,然后想起昨天的那个阴柔的男人,那不是黄迅!
“你是说何时艾离开你去找黄迅了?”
姜云之见他那大惊小怪的样子,冷冷一笑,点了点头。
昨天他那样低声下气的挽留她,都没能换回她一眼,他在她心里,终究是一点位置都没有!想起昨日的种种,他眼里的怒意怎么也遏制不住。
“不是吧,那个男人好像不是黄迅。”
郭霆皱着眉回忆着,那个男人虽然笑容满面,可绝对不是黄迅。
姜云之听见他这话,眼眸一眯,从其中射出了一道寒光。
“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