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米外,隔着手机,仿佛都能感受到张良和李军此时的激动。
“这些信息可靠么?”秦主任语气也是一变,忙问道。
“绝对可靠,我俩现在就在当地的人事局档案科呢!”
言下之意不用再说,正规单位的职员都有一份伴随终生的档案袋,至少从初中开始的档案都在里面,当然这份档案里也包括家庭成员信息。
我也不禁纳闷起来。
黄河捞尸人?
这职业我再熟悉不过了,算起来黄河捞尸人和我们水利站的工作有几分相似,也算是古老黄河上神秘的职业之一,被很多人引用到了中。
捞尸,顾名思义就是下河打捞尸体,由于常年跟死者打交道,又叫“阴阳跨界人”,他们捞尸有很多规矩,一些尸体是绝对不会打捞的,还有什么“男俯女仰”,这种尸体是不收钱的,因为收钱会倒霉三年。
类似的事,老洪能讲一上午。
之所谓会造成这种迷信思想,也是民间几千年形成了鬼神之说,从西周丧葬习俗发展以来,鬼神之说就没有停止过,《礼记·礼运》记载:故人者,其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
不过古代对于捞尸并没有太多记载,而人们对于黄河大多都有敬畏之心,也不会随意去打捞尸体,一般女子坠入黄河当中,往往都会被古人认为是河伯娶妻,而一些捞尸人传承手艺,往往都要继承给一些“命硬”的。
随着科学发展,捞尸没有太多的讲究,从20世纪60年代以来,黄河兰州段浮尸已经超过了1万具,一些也都是以这个年代作为大体的背景,这些浮尸无人认领,其中自杀者的比例非常高,80%都为16岁至45岁自杀的中青年。
随着道家发展,五行观念沿用广泛,古人将世界万物划分为五种事物,即:木火土金水,后人又根据五行创造了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
捞尸人也并不是一个近年来的职业,在古代很早就诞生了。
他们仨竟然都是滨州地区的,村子位于黄河边上,我脑中又冒出佛头村的那个破庙和庙里的双头怪石像,这一切和东夷族有关……难道这三个人……或者说这三个人的父辈也和那些神秘的东夷族文化有关?
巧合?
反正我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
我觉得这件事可以逆向思维——如果住在同一地区,父辈都是黄河捞尸人是三人唯一的共同特点,那么这就是他们死后都被人用西洋邪术控制的原因。
扣掉电话后,秦主任表情凝重。
在小院子里又等了十几分钟,秦主任耐不住性,小声和沈队长小声交代了几句后,便喊我上车。
这十几分钟里,秦主任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始终也没说一句话,见此情形,我也不好意思问。
到了车上,除了司机外,只有我俩,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问秦主任:“咱们现在去哪?”
“回厅里,刚才电话内容你应该听见了,我觉得这事先回去问问二老!”秦主任顿了一下后,接着说,“对啦!兄弟,听说之前你在黄河水利站上班,应该对黄河捞尸人这种职业多少了解些吧?”
“还行吧!”我点了点头,“其实当时水利站的几个老同事年轻时干的就是捞尸人的活,只是到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因为时代的发展,称呼换了而已。”
“我也听说过——听说黄河上有不少禁忌?例如什么样的尸体能捞,什么样的尸体不能捞,甚至下水捞尸的时间都有明确规定,不能捞的尸体,或者不能捞尸的时间里,就算给再多钱,也不能下水?”
“差不多吧!住在黄河边上应该都听过关于黄河捞尸人的传言!”
不知不觉间,汽车已经到了省厅办公楼下。
还是那间办公室内,一个道士一个道姑正在喝着茶聊天。
“两位高人,三具尸体的背景已经查清了……”
秦主任把电话里那一番话说了一遍。
“原来是河鬼的后代,这就说的通了!”
秦主任一听有戏,精神为之一振:“大师,你……你说详细点?那人……那人为啥选择他们仨?”
道济一甩佛尘:“无量寿佛!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说的河鬼指的是什么人,水里的尸体湿气最重,往往怨气也重,常年和这种尸体打交道,自然会沾染上一股特殊的气息,我们圈里称之为‘死人气’!”
我忍不住插嘴问:“可是……可是捞尸体不是他们啊!”
道济朝我微微一笑:“这种气息是会传染的,一旦传染到别人身上,就会转化为霉气——当然这种霉气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让人倒霉的意思,而是短寿——这种人死后,他们的尸体和一般死人的尸体不一样,最适合弄成活尸!”
“尸体还这么讲究?”
道济再次笑着点点头:“这个当然!直接说,你不明白,我举个例子吧!僵尸电影你总看过吧?”
“看过,‘僵尸先生系列’我全看过!”
“你以为随便一具尸体就能变成僵尸?”
“这个……”
“能变成僵尸的,其实都不是一般的尸体,他们身上都有一股气,至于这股气形成的原因,可能在他们,也可能在他们父亲。”
“这样的尸体有什么厉害之处?”
这次没等道济开口,妙真抢先回道:“当然厉害!最厉害的活尸,能抵得上数十名青年壮汉!”
道济又接过话茬:“这事其实不只是出现在电视里……”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四川有个叫南充的地方发现了僵尸,文物局的人都赶到了现场,但是文物局的人“毫不犹豫”的就烧了尸体。
原因可以自己脑补。
与尸体同时发现的还有与僵尸传说有关的糯米与符纸(都在棺内)……
现场勘查后,发现这不像是盗墓行为,墓室内的陪葬品没有移位的痕迹,但是棺体完全暴露。手机于当地信号正常,但音频和波段异常。南充市刑警大队的廖警官连拨几次电话都不通,其手机内有刺耳异声。
据当地农民反应,自从墓穴被掘开后,当地的收音机录音机等,夜间偶尔发出怪声。
农民刘福田录下了怪声并提供给廖警官。经技术处法医科的李副科长判断,声音类似于人声(胸肺气压不足时哮喘或闷呕之声)。小飞电子书
廖警官联系到市文物局,由文物局通知省文物单位出面。
由陈副处长组织的文物考察工作组于9月21日20点05分到“老百年乱坟岗”。节录文物工作人员记录的有关情况:
被掘开的古墓有两口棺材,靠右的一口棺材已被撬开,尸体被盗;经确认,掘墓时间发生于五日之前。这使文物专家们颇为费解:盗墓贼不偷文物古董,却只把尸体挖出来在太阳下暴晒。
两口棺材都为石棺,这明显不符合当地人墓葬用木棺的习惯,几千年来在当地还第一次发现有人用石棺。如果说木棺材造价贵,逻辑上则有不符之处,因为当地漫山遍野的树林,木材取之不尽。
,棺内,一具干尸形态怪异,且百年不腐。干尸的内脏并未被取出(木乃伊的制作,首先得将尸体内脏取出,以药物香料填满腹腔胸腔以防尸体腐败,然后再用药物浸泡过的布巾将尸体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
南充发现的这具古尸并未采取任何防腐手段,当地地理气候也非沙漠干燥之地,古尸竟保存非常之完好),五脏六腑俱全,皮肤仍有弹性,毛发健在,眼皮干卷而眼球及角膜保存完好。
最让文物工作者们感到“无法理解”和“前所未见”的是:古尸全身被九条结实的帆布宽绳绑着,这种绑法并非制作木乃伊的隔绝空气防腐的裹尸法.
尸体并未全封闭,头部露出,这明显不是以防腐为目的,更像是刻意捆绑尸体而使它不能行动。
更让村民毛骨悚然的是:古尸全身被涂上一层糯米,额头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棺材封口也是糯米混石灰,稍有些经历和见识的农村老人都迷信地认为,糯米、道符、捆尸,都与僵尸有关,再加上这古尸百年不腐。
村民们当即就开始恐慌和骚动,弄得人心惶惶。这里迷信作风相当严重,已影响到文物工作者正常的考察。
干尸的发现,具有重大的考古和科学研究价值。但是,文物局有关专家到来后,当即组织人焚烧了干尸。
想将尸体烧掉的那个人真是太聪明了,这种尸体不是什么‘僵尸’而是‘阴尸’。
所谓的‘阴尸’就是在死于怨鬼缠身的人,由于是因为被鬼缠身而死,死亡时其实已经成了厉鬼。但因人刚死不久,肉体还有一定的力量可以封住厉鬼,因此家人要将尸体用缠尸带缠好,并以糯米拌狗血覆于全身,绘有大悲咒或其他咒语的黄符贴于额前,装入精钢打造的棺材中,其中不得有随葬品。
在某些情况也可以用石棺、铁棺等代替钢棺,切不可用木棺,更不可无棺。
入土后,墓面撒上三碗香灰水,并永世不得开馆。若开棺,则需在3日内将其焚化,否则其一接触生气,立刻尸变,变为‘活尸’,危害一方啊!
这让我想起道济此前讲述的西洋国出现死人杀人的案子。
秦主任脸色更难看了。
“我担心当年的惨案会在今天重现啊!”秦主任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中午,我们跟着秦主任在他们餐厅随便吃了点饭。
午饭后,他们几个还是在聊案子,我有些想吴静涵,便到门外给她打了个电话。
“吃饭了?”
“没呢!”
“都下午一点了,咋还没吃饭?”
“上午导师去医院看校长了……好像校长昨晚被人弄伤了腿,更是吓得够呛,住进了齐鲁医院。”
“这是晚上出门遇上抢劫的啦?”
“哪里……他家昨晚遭贼了,听导师说还是个奇怪的贼,力大无穷,穿着奇怪的服装,面无表情,而且身上带着一股恶臭味,他什么都没抢,强行打开防盗门后,就朝着校长下死手……”
“啊!不会是寻仇的吧?”我随口回道。
“不会吧!”吴静涵明显愣了一下,我们校长可是个与世无争的人,你要知道他可是副厅级呢!要换做其它岗位,也算是大咖级别的人物。”
这倒是实话,学校的校长和老师身份性质都属于干部,一般当地高中校长和教育局长一个级别,国家九八五学校的校长,起码是副厅级……
“那有没有抓住那人?”
“没有!当时幸亏几个保安都在,还拿着橡胶棒等东西,否则估计我们校长此时已经躺到殡仪馆了!”
“殡仪馆”三个字让我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忙问吴静涵:“怎么好几个保安,还拿着东西也没拦住那人?”
“没呢!据说那人力气极大,橡胶棒等东西打到身上,根本没反应,最后三个保安都受了伤……”
我的心再次一颤,难道又是活尸?
对啊!殡仪馆里少了三具尸体,就算出现在副所长院子里的有两具,那还有一具,难道……
挂掉电话,我立刻返回屋子里,秦主任和两个大师还在交流着什么。
“昨晚被袭击的不止那所长!”
进门后,我朝着他们仨喊道。
仨人看着我,似乎有些懵。
“什么意思?兄弟!”
“我是说昨天还有个人差点被活尸害死!”我进一步解释。
“奥?谁!”
我赶紧把吴静涵电话里说的事,复述了一遍。
“还有这事?我先打电话问问啊!”
秦主任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昨晚山大的张校长被人袭击啦?”
随后只听他“嗯”了几声后,扣掉了电话。
“咱们得去趟大学街派出所,恐怕事情和鲁东兄弟说的一样!”
大学街派出所里,正在审着昨晚的案子。
“那人的样子真的很奇怪啊!”我跟在秦主任身后直接进了审讯室,正好听到一个穿着保安服的年轻人嚷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