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唐景婳一脸难为说:“景晴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
“去她妈那里了?!”刘迎娣问。
唐景婳怯弱弱看了眼梁影霜才低声开口:“景晴和我们学校里的沈孺枫谈恋爱,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沈家。”
“什么?!这就住到人家家去了?!”刘迎娣瞪大了眼,“这个不要脸的!不知道和我们家小宝定了婚吗?!”
“景婳!你说什么呢?!”梁影霜假意呵斥唐景婳。
“不是的妈!我觉得景晴这样很不好……”唐景婳说。
李德宝的父亲气得鼻息都粗了,李德宝更是脸色铁青,满房间里都是刘迎娣骂唐景晴的声音,梁影霜劝了半天才把刘迎娣劝住。
“你也是!一个当后妈的管不住唐景晴!”刘迎娣训斥梁影霜。
“后妈难当,我这儿真的不好管!”梁影霜一脸为难。
“妈……要不明天你去学校门口接景晴吧!”唐景婳对梁影霜说,“这样真的很不好!”
“妈,我早就说了去学校门口堵唐景晴,只要让其他人知道唐景晴是有男人的!谁还会要她!”李胜男出主意,“别等了!再等……煮熟的鸭子就飞了!”
“对!明天我们去堵唐景晴!”李德宝心急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就想去。
唐景婳藏在衣袖里的手攥紧,她正希望如此。
“先别着急!”李德宝父亲还没有糊涂,他清楚现在唐祥亭出钱给他住酒店出钱让他们吃饭的原因,就是怕他们去学校门口闹,要是他们真的去闹了,唐祥亭还会给这个钱?!
不到真正需要撕破脸的时候,李德宝的父亲觉得还不能这么干。
“我们先回酒店商量!”李德宝父亲这么说。
·
衡山疗养院。
唐景晴太心急,沈自洲车还没有停好就要推开车门,纤细的手腕儿被沈自洲一把拽住。
“叔叔?!”
沈自洲皱着眉没说话,单手扶着方向盘,视线凝视后视镜把车停好,才带着几分不爽训唐景晴:“慌什么?!”
沈自洲可以感受到唐景晴极快的心跳,这个世界上能让唐景晴情绪变化如此明显的,除了唐秋文……大概没有第二个人了。
【这叔叔送她来个衡山疗养院怎么还抖起来了?!这么烦!】
“我在车里等你!”沈自洲见小姑娘用乌亮的眼睛瞅着自己,才慢吞吞松开小姑娘的手腕儿,缓声道,“别着急。”
唐景晴点头,推开车门下车,跑上楼的速度极快。
沈自洲沉默地盯着小姑娘的背影,眸子眯了眯,眼神幽远。
她跑到唐秋文房间门口,略略平复了一下呼吸,推开门进去。
唐秋文正一边哼着那首经常和靳东毅合唱的《奈何偏偏只爱你》,一边织毛衣,动作并不是很利索,毕竟……唐秋文不擅长这个。
烟灰色的毛线,已经织了一小半,看起来是给靳东毅的。
“妈……”唐景晴唤了唐秋文一声。
暖色的灯光下,唐秋文闻声抬头,眉目间笑容温柔:“你来了……”
此时此刻的唐秋文很正常。
唐景晴勾唇无声笑了笑,走到唐秋文对面坐下,瞅着唐秋文手里的毛线。
“怎么了小乖乖?!”唐秋文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唐景晴扯了扯毛线,“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唐景晴克制着嗓音,平静开口:“妈,李教授找到了dslc22a基因的抑制剂,研究出了阿尔茨海默病针对治疗方案,现在上面已经批准可以进行人体实验,需要一大批患病的志愿者病人,您有没有兴趣?!”
唐秋文又织了一针,拎起没有织完的毛衣在灯光下看了看,放下毛衣起身去给唐景晴倒水,笑着说:“你大晚上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嗯。”唐景晴点头,心向下沉了几分,她听出了唐秋文并不感兴趣。
唐秋文把水递给唐景晴,人坐在了唐景晴身边,替女儿理了理微乱的头发,揽住女儿的肩膀,轻轻按着唐景晴的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像小时候哄唐景晴那样轻轻晃着小姑娘:“妈要是不试,你是不是会很难过?!”
唐景晴攥着手中热水杯,垂眸看着杯子里氤氲的热气,极长的睫毛遮住眼底幽光:“承承还小,我也……不想没有妈。”
唐秋文勾唇笑了笑,侧头亲了亲唐景晴脑袋,又揉了揉她的发顶:“好,妈去试试。”
唐景晴侧头看向唐秋文。
唐秋文和唐景晴额头相抵,轻轻揉了揉女儿削瘦的肩头:“妈会去试,所以不要再操心妈的事情,好好过好你的生活,好吗?!”
没有勉强唐秋文现在就和她走,但她怕唐秋文会忘记这件事儿,唐景晴专程用纸写了下来,将纸条贴在唐秋文的床头,临走时又给周院长打了电话,希望周院长能帮忙留心明天记得提醒唐秋文。
上一刻,沈自洲还在想,一会儿唐秋文出来要是也管自己叫叔叔他该怎么应对,谁知道小姑娘就一个人出来了。
正懒散倚着车身抽烟的沈自洲眉头微紧,用脚尖捻灭没抽完的半截香烟。
不见小姑娘过来,沈自洲直起身,双手抄兜,攥住口袋里的打火机,打算叫她,见小姑娘似乎情绪不对,又平静抿住唇,沉默凝视着小姑娘。
小姑娘双手抄在开衫卫衣口袋里,半天站在疗养院门口台阶上出神,孤单的像被遗弃的孤儿。
沈自洲很少见小姑娘这么落寞,更多的时候……他看到的小姑娘都是不羁又乖戾。
此时,小姑娘不说话静静站在那里时,纯净无垢的美感从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气质干净柔和,一眼看过去是那种惊艳的精致感相当震撼,让人心头萌生惊心动魄的悸动。
疗养院门口冷白色的灯光,在小姑娘身上打了曾薄薄的冷光,映照着小姑娘精致的五官,皮肤干净的像一块无暇白玉,整个人被灯光衬得有些病态的苍白,又密又长的睫毛垂着,遮住眼底的黑白分明。
有种让人怜惜的娇弱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