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栀折腾了一整天,事情发生的太多,说是不睡不睡,却很快就睡着了。
小姑娘一只胳膊高高地举过头顶,呼吸平稳睡得香香的,像是小猫咪睡觉的时候仰面朝天,露出自己毛绒绒软乎乎的白肚皮。
醒着的时候睡衣领口拉到后面去,此时睡着了衣服被她拱的乱,领口挂在圆润的肩头,胸前的绵软暴露在空气中,因为紧紧靠着他被挤在一块儿,沟壑深深,露在外面的雪白皮肤上一串串刺眼的红。
小小的一团安稳地睡在他怀里。
浑身上下全是他的味道。
陆嘉珩皱着眉闭了闭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陆嘉珩觉得她真是神奇了,怎么会有这种姑娘,黏糊糊地拽着自己男朋友说想跟他睡,勾引完了又要要求他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的。
她完全信任着他,毫不设防的样子,殊不知其实他脑海里某些龌龊的念头已经不知道翻来覆去地上演过多少遍了。
简直就是人性的考验。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还觉得挺高兴的。
就看着她躺在自己身边,呼吸均匀四仰八叉睡得香香的,细白的小短腿儿挂在他身上,就有种人生大圆满了似的痛并快乐着的满足感。
陆嘉珩拽着她的睡衣领子往上拉了拉,手又伸进被子里去把她窜上去的衣摆拉下去,将人抱在怀里,唇凑到她耳边,舌尖轻轻舔了舔她肉呼呼的耳垂,喃喃低语:“真想咬死你,让你祸害我……”
初栀像是在睡梦中听到了似的,低低“唔”了一声,皱着眉扭了扭身子,另一只手臂随意一挥,“啪”地一下重重地拍在他脸上。
陆嘉珩:“……”
初栀早上起了个大早,人睡醒的时候陆嘉珩还在睡。
初栀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一时间没太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她脚丫动了动,发现自己腿还挂在一个人身上。
初栀眨眨眼,侧过头去。
陆嘉珩睡得很沉,清晨的薄光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一点点挂在他睫毛上,漆黑的睫毛泛起了浅浅的金棕色,看起来毛绒绒的。
初栀舔了舔唇,抬手,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睫毛。
观察了一下,他没什么反应。
初栀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他的睫毛,想要拔下来一根,和自己的比比谁的长。
她几乎趴在他脸上,认真又仔细地,费力又心机地找了最短的一根,指尖掐住,往下拽。
一拽,陆嘉珩眼皮被她连着揪起来了,露出里面眼珠黑漆漆的瞳仁。
初栀吓了一跳,以为他被她弄醒了。
一松手,他眼皮子又闭回去了。
初栀松了口气,再次靠近。
陆嘉珩闭着眼睛侧身躺着,看起来安静无声的睡颜,突然开口:“好玩吗。”
声音微沙,带着晨起时的哑。
初栀悻悻地缩回了手,见他还没睁眼,开始认真地胡说八道:“陆嘉珩,刚刚地震了,你感觉到了吗?我想把你叫起来逃命来着。”
陆嘉珩闭着眼,抓着她的脑袋揉了揉,人重新抓进怀里:“睡觉。”
“我睡醒了。”
“那就陪我睡一会儿。”
初栀正经道:“不行的,我不能睡了,我要起来保护地球。”
男人哼哼了两声,抱着她搂在怀里,明显没睡够不太想应声的样子。
初栀不满意了:“陆嘉珩,你怎么没有反应啊,地震了,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地震?”
陆嘉珩顿了顿,终于睁开眼来垂头看她,狭长桃花眼像是晕了雾气,微哑的声线听起来低沉又性感:“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床震。”
初栀:“……”
初栀的签证一年多次,还没过期,等陆嘉珩终于睡够了,初栀掐着初父和邓女士差不多走了的时间偷偷摸摸跑回家去,把护照什么的都摸出来,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溜上楼去。
做了十几年乖宝宝的初栀小朋友觉得,自从自己碰见了陆嘉珩,坏事做的越来越多,人生道路上开始不断地向着跑偏的方向行进。
她昨天甚至为了和他一起睡,骗了爸爸要在同事家睡,现在更过分,她要偷偷溜出国。
初栀愧疚极了,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初父和邓女士,一脸颓丧地坐在沙发里,扒拉着沙发背看着陆嘉珩:“我爸爸会相信我公司带实习生出差吗?”
陆嘉珩很认真地想了想:“不会。”
初栀点点头,给初父打电话:“喂,爸爸。”
她声音小小的,绵绵的,语速很慢,软糯又舒服,稍微带上一点黏音就像是在撒娇,并且天生自带乖巧感,让她无论扒什么瞎听起来都像是真的。
此时,小姑娘端正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放在腿上,电话打得跟视频通话一样,声音听起来小心又可怜:“爸爸,我们主管要出差,说是只能带一个实习生去,她问我想不想去,我觉得这次能够学到很多东西,但是你如果不想让我去我就拒绝掉,虽然我已经快毕业了,但是我都听爸爸的。”
“……”
陆嘉珩觉得初栀有的时候真是挺可怕的。
初父自然是不太愿意也有所怀疑,但是初栀从小到大实在是太乖太听话了,简直让人根本想不到她会说这种谎,最后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地答应了。
纽约比中国慢十三个小时,初栀正午上的飞机,十几个小时后在一个半球之外落地,出了机场外面还是艳阳高照的正午天,让她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此时中国已经是深夜了,初栀精神上十分疲惫,却依然精神的不行,苍岩山那次以后,她还是第一次和陆嘉珩一起出来,一副很是兴奋的样子,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陆嘉珩,你是不是有很多华尔街校友。”
“嗯。”
“那你毕业之后也会去华尔街上班吗?”
“不会,我回国。”
“那你能拿到巴菲特的签名吗,就是那个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帅的股神。”
闻言,陆嘉珩挑了挑眉:“年轻的时候有多帅?”
初栀没理他,已经自顾自地发散到别的地方去了:“你以后回来就是名校镀金海龟高富帅了,而我,几年过去了还是这么矮,到时候你就会看不上我,会劈腿,会移情别恋,要出轨找小玫瑰小牡丹去了。”
她忧郁地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扭头问他:“小菊花今天会在家吗?”
陆嘉珩:“什么菊花?”
“你室友。”
“……”
陆嘉珩这边的房子地理位置也不错,交通方便,旁边就有大型超市,小院弄的像模像样,还架着个大秋千。
初栀第一眼见到那小菊花,差点以为他未成年。
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模样,肤白胜雪,明眸皓齿,漆黑的眼仁灿如星辰,看起来一米七多的个子,身材比例却很好,视觉上整个人都被拉长了不少。
眉目清秀漂亮的少年郎,一见陆嘉珩回来,抱着个泰迪熊飞奔过去,惨痛的嚎叫:“陆哥啊啊啊啊啊啊!他回我消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是不是在暗示想跟我生小孩?可是怎么办?我不能生啊,我一会儿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吧。”
陆嘉珩理都懒得理他,箱子推进屋,转头看向身后初栀:“进来,穿我的拖鞋?”
小菊花这才发现,他身后有一妹子。
小菊花对初栀的第一印象和她一模一样,也差点以为陆嘉珩嫖了个未成年。
小姑娘长长的头发扎了个马尾巴,额发软软的,红唇翘鼻,小脸巴掌大,大眼睛清澈明亮,此时正滴溜溜地看着他。
陆嘉珩给初栀套上拖鞋,人推进屋,唇一弯,朝小菊花道:“叫小嫂子。”
初栀:“诶。”
小菊花:“咦。”
小菊花确定了陆嘉珩他的确是个畜生,他真的嫖了个未成年。
陆嘉珩是赶着时间回来的,下午人就去上课去了,初栀在他房间里把自己的东西一样一样翻出来放好,理到一半,开始打哈欠。
她时差还没调过来,无精打采地坐在床上,正想出去倒杯水喝,门被人敲响了。
小菊花脑袋从门后探出来,手里拿着杯水:“小嫂子,喝水不?”
初栀坐在床边,腿上叠了一堆衣服,小菊花见状,直接进屋给她递过去。
她道了谢,咕嘟咕嘟喝了半杯。
小菊花好奇地观察着她。
眼看着一杯水见底,他终于忍不住问:“小嫂子,你和陆哥认识多久了啊?”
初栀算了算:“两——三年吧。”
小菊花瞪大了眼,心里我操了一声。
陆嘉珩真他妈是个禽兽啊,两三年前,小姑娘才多大呢。
他高中的时候就出国读书了,六七年没回过祖国,完全没有想到现在我国男性禽兽已经畜生到了这种程度,一时间觉得小嫂子越看越单纯可爱惹人疼,距离感陡然拉近。
初栀看着他,也觉得他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眉清目秀的男人笑了,露出白白的牙,看起来有点腼腆:“陆哥跟我说过你呢,说你贼可爱。”
初栀脸红了,有点没办法想象陆嘉珩跟别人说她贼可爱是个什么样的画面,不好意思地抓了抓下巴:“他也跟我说过你的。”
小菊花眼睛亮了:“说我什么啊?”
“说你有喜欢的男人,但是求而不得。”
小菊花:“……”
初栀道:“你想追他吗?我可以帮你呀。”
小菊花眼睛亮的发光。
于是陆嘉珩晚上下课回来,一推门进屋,就看见房子里两个人盘着腿坐在他的床上,初栀面色严肃,手里拿着个衣挂挥舞着,一边头头是道地讲课,小菊花坐在她对面,手里捧着一本笔记本,认认真真地记笔记。
他两眼放光取经,比开着的台灯还亮:“小嫂子,你觉得他会喜欢性感一点的女孩子还是清纯的啊。”
初栀不赞同地看着他:“小菊花,你不要为了他强迫自己,即使你想让他喜欢上你,也应该是喜欢真实的你的样子才对,无论是性别还是什么你都要坚持自我呀!”
小菊花猛点头:“嗯嗯嗯呢!”
陆嘉珩:“……”
陆嘉珩书包往旁边椅子上一丢,拽着坐在他床上奋笔疾书的男生丢出门去,垂眼看着挥舞着衣挂的少女:“你还不困?”
初栀眨眨眼:“本来困的,但是现在忘了困了。”
陆嘉珩食指抵着她脑袋戳脑门,初栀“啊”地一声,应声倒在他床上,马尾巴散了一枕头,眨巴着眼躺在他枕头上,笑嘻嘻地:“摔倒了,要陆哥哥亲亲才能起来。”
陆嘉珩抬眼,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她从来没这么叫过他。
每次他哄着,她到最后都羞到发脾气,小巴掌往他脸上招呼。
陆嘉珩喉结滚了滚,走到床边倾身而下,膝盖跪在她两腿间,垂头咬她嘴唇。
初栀低低“唔”了一声,睫毛抖着闭上眼。
满室寂静,夕阳余晖照进落地窗。
直到初栀感觉自己快要憋死了,抬手去推他,陆嘉珩才不情不愿地放开她。
她低低喘气,手臂被他引导着勾在他脖颈,亮晶晶的眼看着他。
陆嘉珩眸色暗暗,抓过她抵着他的手腕扣在她头顶上方,手臂微曲,侧头再次吻下来。
唇瓣相碰,初栀坐在屁股底下的手机嗡嗡地震动。
初栀手挣了挣,提起膝盖来撞了撞他:“电话呀……”
陆嘉珩不满地低低哼了一声,坐起身来,从她身下摸出手机来递给她。
初栀看了眼来电显示,爸爸两个字晃得她有点心慌。
初栀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接起来:“喂,爸爸。”
她唇角挂着没来得及吞咽的唾液,亮晶晶地。
陆嘉珩撑着床面靠过去,侧头伸出舌尖舔掉了。
离得近了,能隐约听见一点初父问话的声音。
初栀脸涨得通红,声音有点发抖,却强撑着镇定:“嗯,到了,挺好的呀,今天先休息,明天才开始忙。”
他的唇滑到了她耳畔,含住了通红发烫的耳垂。
她睁大了眼睛,一边往后缩:“没有,和女孩子,对,也有一个女孩子是实习生,跟我关系挺好的,没有男生啊。”
陆嘉珩动作一顿,长眼微斜瞥了她一眼,吮着她耳垂,突然报复似的轻轻咬了一下。
初栀猛地捂住了嘴巴,差点叫出声来,抬脚踹他。
陆嘉珩长腿一勾直接压住她的腿,坏心眼地咬着肉呼呼的耳垂含着细细的咬,一路舔到耳尖。
初栀大脑轰轰隆隆像是火车驶过,人开始抖,抓着手机的手都有点拿不住,手机差点掉在床上。
她瞪着他,白皙的脸蛋红透了,通着电话的时候精神力高度集中紧张,感官都好像比平时敏锐了许多。
初栀是第一次自己出远门,初父在那边絮絮叨叨地又嘱咐了不少东西,初栀嗯嗯地应声,紧绷着声音,表情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又不敢太大动作推他,生怕弄出声音来。
初父一大堆说完,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什么了,又道:“对了,那个跟你一起出差的小姑娘现在是不是在你旁边啊,你让她接一下,爸爸跟她说两句。”
初栀:“……”
陆嘉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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