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嘴忍笑,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然后所幸不忍大笑起来。
皇甫卓看到她扶着门框大笑,对她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我……我来看你做菜啊。”她忍不住又笑了一阵。
皇甫卓此时将锅盖盖上,没有热气,他将扇子用来给自己扇风。“这里太热太乱,出去。”
“我不,我要看你烧菜。反正都没有林苑的表演了,看你做菜就当是表演了。”
“取笑我?”
“对啊。”清水走上前,抬手为他擦头上的汗水,忍不住笑了几声,道,“想吃什么可以让厨娘烧,你还亲自动手?难道你认为自己烧的会比厨娘烧的好吃吗?”
“自己动手的能一样吗?”
“那你烧的是什么啊?还又是糖又是酒的,让我看看。”清水伸手要去掀开锅盖,被皇甫卓立即拦住了。
“小心烫着手。待会烧好了你不就知道了,这么心急。”
“这么神秘?”清水问对面烧火的三秀,“公子烧的是什么?”
三秀看了眼皇甫卓,然后摇了摇头,“不清楚。”
她又问了旁边打下手的冷逍和厨娘,她们都说不清楚。明显是皇甫卓事先已经交代了他们,不让他们说。
“好了好了,快出去吧,你看你一身油烟,都热出汗了,快出去吧。”说着便将她向厨房外推。
“出去就出去。”清水也便由他在厨房折腾,自己先回前院。
一个时辰之后,丫鬟将饭菜端进偏厅,阮灵灵动作熟练的将饭菜摆放好,留出中间一个菜肴的位置。她站在旁边看着,询问:“该不会就差十三哥烧的那个神秘菜吧?”
这时,皇甫卓从外面进来,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梳洗了一遍,干净清爽了不少。他手中的木案上拖着一个盘子。清水嗅了嗅,这味道有点熟悉。
皇甫卓将饭菜放到桌上,她才看到这让皇甫卓折腾半天的菜,是酱鸭,看着色泽是像那么回事,只是这味道闻着没有酱鸭的香甜。
“你不是说上次我没让你多吃一份,还准备记仇呢,这次我亲自下厨为你烧的,补偿你,先尝尝。”
清水很不相信他的手艺,看他烧菜的架势就知道是一个从来没有碰过厨房的人,且不说好不好吃了,熟没熟都不一定。更何况这香味和酒楼中的酱鸭味道差太远了。
“十三哥,还是你先尝尝吧。”说着连忙拿起筷子递了过去。
“不敢吃啊?”
清水摇了摇头,然后笑着将筷子塞到他手中。
“好,那我就先尝尝。”皇甫卓坐下来,伸手夹了一块在碗中,咬了一口,眉头稍稍皱了下,然后便笑了起来,夸赞道:“这味道还真不错。”然后又咬了一口,吃的津津有味。
“清儿,你快尝尝。”
清水还是心有疑虑,“你自己烧的肯定觉得好吃,其他人觉得好吃才行。”她看了眼旁边侍立的冷逍和阮灵灵。
皇甫卓吩咐道:“你们也尝尝,本……本公子第一下厨烧的菜味道如何。”
“属下不敢。”冷逍忙回道。
“烧菜时候你在旁边打了下手,这也有你功劳。”然后便让他和阮灵灵也坐下来尝尝。
冷逍看了眼皇甫卓,觉得这味道绝对不是他吃的那么香。
清水忙给他们每人夹了一块,催促他们快尝尝。
阮灵灵,吃了一小口,面容平静,看不出来是可口还是不可口。冷逍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然后偷瞄了皇甫卓一眼,然后笑着对清水道:“夫人可以尝尝,烧的很入味。”
阮灵灵也附和:“是,肉熟的很透。”
清水半信半疑,第一次下厨就能够做的这么好吃?她扫了眼三人,然后夹了一块,小心的咬了一口,嚼了两下,瞬间泪都要哭出来,抓起手边的锦帕捂着将肉吐了出来。
皇甫卓忍不住大笑,递了杯茶给她。
她慌忙的喝了两口,愤怒的瞪着桌上三人,的确是烧的很入味,满口都是咸味,像吃了一口盐巴。
“这叫什么味道不错?把一年的盐都吃了。你们合起来骗我。”
“夫人恕罪。”
她气恼的道:“你们觉得味道好,这一盘酱鸭你们三个这顿吃完吧。”
“是我不好,别生气了,你的伤可还没完全的好呢。”
“那你们还合伙欺负我?”她抱怨道。
“我错了。”皇甫卓哄着。
她白了他一眼,便自顾自的扒拉着饭,不搭理他。
皇甫卓夹了几样她以前最喜欢吃的菜到她的碗中,哄着道:“多吃点,别气了,晚上带你去城外赏月。”
她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他问:“你不会再是骗我?”
“绝不是。”然后对阮灵灵吩咐,“用晚饭后,去准备一下东西,今晚去城南山赏月,恐还要在那过一夜。”
“是。”
清水这才算消了气,原谅他。
城南山,顾名思义是在显州城南,距离显州城不到五里有的一座小山。山下有条小河,沿河有几个村庄,这些村民便是靠着狩猎、采摘山果和捕鱼为生。
他们准备好吃的用的便出发。
终于可以出城了,清水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刚出城门,清水便将头深处车窗看前面远处的小山。
“没想到这么近。以后可以常来呀,对了,山中有没有野猪野兔野鸡之类的,我们可以吃烤野味。”
“中午不是刚吃饱吗?”
“晚上还会饿的呀。”她也没说是现在就要吃。
“已经带了水果和糕点晚上吃。”
“我要吃烤野味。”
皇甫卓无奈的叹息一声,这昏迷几个月,怎么醒来就一直念叨着吃喝玩乐。不过想想当年刚遇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般模样,爱吃爱玩爱闹,任性顽皮,有点小脾气。这就是她的天性。只是压在心中的仇恨,让她变了,让她对他渐渐疏离。
虽然时光过去了三年,此刻看着她一脸的天真,一如当年那个小姑娘。此刻,她就在身边,那么的依赖着他,他觉得很满足。如她所言,她没有亲人,没有过去,她只剩下他一人,他就是她的全部。若是他都不宠着她,还有谁会宠她。
他笑着道:“好,到了山上,我与冷逍去猎野味,你和灵灵生火,准备东西。”
“好。”
将马车停在了山下的一户农家,然后他们便带着东西上山。山并不高,两刻钟的时间他们已经沿着小路来到了山顶。找了一处视野开阔平坦的地方歇脚。
此时夕阳西下,站在山顶看着夕阳,半边天似火烧一般,整个山林都映着金色。阮灵灵从包裹中取来一间斗篷给她披上。山顶风大,她又畏寒,比平常人更怕冷。
皇甫卓和冷逍去打猎物了,阮灵灵让她在此处赏会景色,她去捡一些枯枝来待会生火。
赏了一会儿景色,霞光慢慢的褪去,他们还没有回来,她无聊的坐在铺好的毯子上,感觉肚子有点饿,取出食盒刚要吃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警觉的转过身,两个十来岁的孩子朝她这边走来,一个小男孩稍大一些,旁边小女孩和他有长的有几分像,应该是他的妹妹。
“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找不到下山的路了吗?”男孩问。
“不是,姐姐在这儿等人。天马上要黑了,你们怎么还在山上呢?”
“我们在打山果。”
清水注意到他们每个人身后背着一个小小的竹筐,男孩手中拖着一根长长的竹竿。
“姐姐,你们赶紧下山吧,这山中不安全,天一黑就闹鬼的。”
“闹鬼?”清水被他说的身子缩了下。
“姐姐,我们要下山了,你也快下山吧。”两个小孩便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清水忽然觉得周围阴森森的,此时的夕阳已经完全的褪到西山,天也慢慢的黑了下来。她打量了四周他们三人没一个回来。
一阵风过,吹的枝叶哗哗作响,她坐在地上抱着头缩成一团。似乎听到身后有声音,她试图慢慢的转过脸去,身后却什么也没有。又听到左边好像有脚步声,她偷瞄林中也是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心中越来越怕,也不敢大声地喊,怕惊到鬼,缩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周围竟然没有一点的动静,月亮还没有升起来,四周黑漆漆的,心中不断地在想那个小男孩的话,这山中闹鬼。越想心中越怕,身子瑟缩的越厉害。为什么他们三个人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她感觉都已经去半天了。他脑中开始胡思乱想,是他们遇到了鬼,还是他们不要她了,将她丢在这里?
她想着想着吓得哭了起来。
“夫人。”忽然耳边一个声音响起。
她歪头冷逍蹲在她身边,她好似看到救星一般,抱着冷逍手臂就大哭。
“夫人,夫人……”他想抽出来,清水抱的更紧,想掰开,清水却紧紧的抓着不放。“夫人,出了什么事?”
“我怕,十三哥回来之前,你别走。”
“好,夫人你先松开手,属下不走。”
“不行,我不抓着你,我不安全,我……我怕。”
“可……你……”冷逍抬头见到皇甫卓目光正看着他们,冷着一张脸走过来,他忙用力的挣开清水,站起来,躬身唤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