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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段伯烽对小姐们的装扮,没有太大的兴趣,看了眼,继续跟三老爷段承和说话。

赵香语被这样无视,羞愤地满脸通红。见大家并不关注她,更加觉得倍受冷落,想跟段伯烽撒娇,奈何段伯烽为人古板,并不喜爱女子说笑,她这番心血,真是俏媚眼抛给了白眼瞎

倒是段明月眼睛瞪得大大的:“表姐?”

“七妹。”赵香语矜持地扬扬头,她在段明月眼睛里如愿以偿看到了惊艳,总算缓和了一点因段伯烽造成的失落。

几个孩子跑过来看热闹,段明珠伸手要摸她的裙子,赵香语不自在地往后躲开。

她是段家嫡支长房,大太太的娘家亲侄女,三老爷只是庶出,大太太又曾经许诺,只要生下儿子,到时候就让大表哥娶她做二太太,做平妻。她打心眼里看不上三房的子女,更不耐烦花心思哄孩子。

三太太气得够呛。这些年因为老太太不喜欢大太太,妯娌间没少不对付。她以为离开老家,到了省城,就能清净点,不会再碰上这些个烦心事,想不到没有大太太,倒多了个大太太的侄女。

“……做了烩鸭肉,还有一篓螃蟹,跟年糕一块儿炒,味道很好。”凤笙说话岔开这事,示意郑管家可以摆饭了。

郑管家吩咐丫头摆饭,添趣道:“海关宋局长的太太,说上回在沅城老家,叫夫人费心招待,心里过意不去。这不,刚听说夫人来省城,就千方百计弄了一篓蟹来。”

段明玉道:“天寒地冻吃螃蟹,是稀罕。”斜眼笑着看向三太太,“吃蟹得配酒,当着三叔的面,你敢不敢喝?”

三太太一扫脸上的阴霾,扬着眉道:“就这么一回,你当我真怕他啊?”

两人携手入了座。

因为段伯烽在,一顿饭吃得很规矩。

吃完饭,段伯烽跟三老爷、霍庆翔去了书房。

赵香语花了一下午精心打扮自己,没能像余汝盈夸口的,让段伯烽眼前一亮,心里对余汝盈生了埋怨,招呼也不打,气呼呼上楼去了。

苏云怯生生地跟凤笙告罪:“大表嫂,表姐不是有意的。”

凤笙见她把头埋得低低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可怜,便不忍心为难她。

“没事。你们走得近,她要是有心事,你劝劝她。”

苏云很顺从地点头:“我会的,表嫂放心。”

凤笙见她面上有踌躇,似乎还有话说,便问她:“是不是还有事?”

苏云摇摇头,又点点头:“就是,我想……继续念书。”

苏云已经从沅城一家女中毕业,继续念就得念大学。

“有看好的学校吗?”凤笙道。

“在家时,一直听说省城的圣玛丽安大学很好。”苏云越说,头埋得越低,声音也越来越轻。

圣玛丽安女子大学,是英美德日四国合办的,学费贵不说,入学条件也非常严苛。

段明玉道:“你读女中时,学过洋文没有?”

苏云犹豫着点点头:“学过一些德文,跟英文。”

段明玉也是留过洋的,当即考了她一段德文,苏云应对得虽然勉勉强强,但总算不是一无所知。段明玉又考了她语法,这次答得很好,看得出来底子不错,只是听说方面差些。

段明玉跟凤笙说:“底子还好,找个洋家教给她补补,应该通得过。”

凤笙没有犹豫,立刻把这事交待了郑管家,郑管家满口应下。

苏感激极了,眼眶泛红,看得凤笙心里也是老大不忍。

寄人篱下的生活,没有谁比她更有感触。

……

赵香语跑回房,脱了余汝盈借她的洋装,扔地上,拿鞋跟使劲踩了一通,因为穿不惯高跟鞋,差点还崴了脚。

苏云跟过来,见她在撒疯,替她捡起来:“表姐这是做什么?衣服惹到你了?”

“没什么。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赵香语从屏风后面换好衣服出来,头发还没拆,乱糟糟的。

苏云摇头:“我怎么敢笑话表姐。是大表嫂,打算过几天送我去省城女子大学念书,我来告诉你的。”

赵香语眉目一竖:“她疯了,居然敢这么跟姑妈对着干。姑妈是让我们来省城做客,她想把你远远打发出去,打算真好。”

苏云道:“表姐……”

赵香语转念一想,又觉得打发了苏云,对自己并没有坏处。

“算了,你不是喜欢读书吗?正合你意吧。”

苏云:“……”

赵香语道:“要是没把握,就别浪费精力了,直接跟表哥说,还不是表哥一通电话的事,看把你紧张的。”

苏云道:“我,不大敢跟大表哥说话。”

“嗯。”赵香语下意识扬扬眉毛,“大表哥看着是吓人。”

她想就凭苏云这胆子,给她机会当大表哥的姨太太,也铁定笼络不住大表哥。

心中不免有些自我肯定的得意。

苏云念念不忘,盯着被随意扔在椅子上的衣服:“表姐弄坏她的衣服,让她知道,不怕得罪她吗?我看大表哥对她很和气,不比大表嫂差。”

“我怕她?她现在穿的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花大表哥的。她家里早没落了,大表哥顾念师生之情才让她住在公馆里,这事姑妈不是早说过了吗?你敢不信姑妈说的。”

“不,我没有,我怎么敢呢。”

两个人说着话,谁也没注意余汝盈从门口一晃而过。

……

把三老爷一家送上汽车,安顿好段明玉夫妇,凤笙累得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

去浴室泡了澡,擦干头发出来,段伯烽居然还没睡。房间里飘荡着浓重的雪茄烟的味道,凤笙叫那味道熏得打了个喷嚏。

半夜三更不睡觉,站在窗口抽烟,看来段伯烽的烦心事不少。

但让她去安慰段伯烽,开解段伯烽,实在是不可能的。

“您该早点睡。姜大夫说,伤口起码得养一两个月,大夫的话总不能不听……”她在离窗那侧躺下,占了西洋双人床的一小半,离窗口远远的。

西洋大床就有这个好处,两边都可以自由上下,省去很多麻烦。不像在老家时,她睡内侧,半夜起床,总担心会惊动段伯烽。

公馆是她熟悉的公馆,房间却很陌生。

倘若换了从前,她只会觉得无处不好:浴缸是陶瓷白的釉面,亮得能照出人的脸;浴室里装了黄铜的自来水管,拧开水龙头,热水冷水就出来了,比丫头仆妇们进进出出兑水强得多。

她抬头环视段伯烽的房间,看到了头顶的欧式吊灯,缠枝的黑漆灯架,吊灯是玉兰花样式的。

身上盖着松软的羽绒软被,被面是弹花的云丝棉,头下是软枕,房间里通了暖气管,暖和得像在春秋里。

这本该是很容易让人沉睡的美好环境,可凤笙却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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