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王石木烈如今五十几岁,头发只绑了个高高的马尾盘了两圈一根骨簪给固定住了而已,四方的大脸,一双厉眸,时常释放着狠戾的光芒,鼻子大且塌,唇的周围留了一圈的虬髯,啃着肉的嘴泛着油光,胡须上还沾着肉渣,有的落在了那黑色花纹的衣领上,给人一种十分的恶心感。
他每每说话声如洪钟,震的人耳膜嗡嗡响,身边坐着两个满头辫子的肤色暗红的少女,穿着很是奔放,很符合西月的特色,偶尔附和西月王笑的时候声音也是清脆豪爽,并没有西木和大尧女子的柔媚和绵软。
此刻大帐里坐着十来个粗豪的汉子,相貌都是十分的魁梧充满了力量。
只见个一个相貌相对端正,一身灰白色衣服的男子举起杯,声音洪亮道:“大王,如今我西月兵强马壮,若是此时攻打青木,又有内应,必然会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青木,到时我们也享受一下青木的生活,再睡上一睡青木的那些娇柔的贵女,岂不是人间美事么?”
“是啊,大王,我们的雄鹰沉睡已经够久了,过两日大尧的使臣就要到了,还他娘的交流文化,扯淡,那些狗崽子们心眼忒多,准没安好心!”
“我说雅尔将军,你也太把他们当回事了,那些软蛋你也放在心上哈哈……”
雅尔被勃朔嘲笑的有些恼怒,牛眼瞪起。
“勃朔,你要是有本事,单枪匹马把大尧或者青木拿下,我尔雅跪地叫你爷爷。”
瞬间大帐里哄堂大笑,更有起哄的叫屑起来,整个大帐里叫骂声,大笑声都能把帐顶掀开。
西月王笑够了,把手里的羊腿一把扔在了桌上,立即收起笑一声高喝。
“都!吵吵个球,没一句正经的。”
瞬间吵闹的大帐安静下来。
“大王为何要答应大尧来我西月?想必大王也知道,大尧来这定没安好心,可是为何还要允他?”
西月王听到勃朔的话,看其他的将领的伸长了脖子等着他的回答,才把给他擦嘴的一个少女拨开。
“哼,这些年他大尧,青木和东篱一直交好,让我们只能龟缩在这狂风怒吼的草原里,来了好啊,来了我们也好一一的瓦解他们的兄弟感情,没准还能和我们一起提起长刀,去攻打青木,本王对青木的那个狐狸没怎么搭理他,也是担心我们一动,他们联手,我们也是讨不到便宜的!这事急不得,我们某的又不是一个人!”
“大王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怕什么?我们有的是力气!”
石木烈虎目立即瞪起。
“放屁,老子哪是胆小?太后还在那里盯着呢,你要是能说服太后,老子立即出征,你当老子不想打么?老子的手早就痒了!”
瞬间大帐里响起齐声的“大王英明”的齐喝声。
这时,一名小兵跑了进来禀报。
“报,大王,太后来了。”
西月王本有些笑容的脸,瞬间阴的能挤出水来,其他的将领也是神色一整,各个正襟危坐,整个大帐的十来人和被掐死了一般。
“太后到!”
随着一声“太后到”一行十多个粗壮的将军打扮的大汉簇拥着一身华服的太后走了进来。
西月王领着人立即起身出来躬身施礼。
“见过母后!”
“见过太后!”
仁太后没理会,而是坐在了西月王的座位上,而一侍女立即的又在太后的下手安置了一个坐,把西月王吃的狼藉的桌挪了过来,给太后换了新桌。
“都坐吧,还傻站着做什么?”
她虽然笑着,但那长期泡在权利旋涡里的她早已不怒自威。
仁太后如今六十出头,但保养的很好,像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依然还有年轻时的风姿。
她虽然身为太后,但是大权还依然在手,主要她的娘家的势力十分的庞大,不然西月王也不会允许仁太后插手自己的政事。
仁太后是先王后娶的西月之花,在先王去后,她凭借着娘家的势力,权利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这些年西月王因政事的原因,对仁太后的那点很不牢固的母子情早已经磨没了,虽然他做了二十年的王,可是却一直的被仁太后压得死死的,让他每次见到仁太后都有一种窒息感。
“远远的,就听到你们这里热闹的紧,说说,是什么喜庆的事,让大王如此高兴?”
仁太后的声音不高,话语也没毛病,但是却让那几个将军有些坐立难安,让西月王额头沁出了些汗来。
仁太后等了半晌都没人说一句话,本来还微笑的面上,就沉了下来。
“怎么很难说吗?还是不想让我老婆子听?”
雅尔立即深施一礼。
“禀太后,是是是说攻打青木……”
雅尔是西月王这些年培养出来的心腹。
“住嘴,都是蠢货,你们找死么?”
雅尔话还没说完太后就厉喝出声,瞬间拿起桌上侍女刚给她放在那里的酒碗就甩了出去,然而并没有传来什么让然爽快的碎裂声,而是闷闷的掉在毡地之上转了两圈停下了。
石木烈大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嘣嘣直响,看看,自己这王做的有多窝囊,自己这些年如同她的傀儡一般,要吃个软脚虾一样的小国还要得到她的允许。
“哀家和你们说到嘴唇都起皮了,叫你们不要整天只想着吞并他国,你在这里吞并,哪里又知,人家也想吞了我们?刚过多少年的安生日子?就我们自己内斗才刚消停些,就想着去外斗?你们以为人家都是熊包软蛋么?”
仁太后是真的怒了,她一直压制着这个如同己出的儿子。就是因他这好大喜功的性子,定受不了属下的挑唆蛊惑,看看,现在终于还是磨刀霍霍的想要冲进人家的地盘去掠夺了!怎么就不想想自己的斤两?
有句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此刻西月王石木烈终于爆发了。
他上前一脚踹翻自己的那个桌子,狠戾的眸子里满是猩红。
仁太后吓了一跳,西月女子性格豪爽暴躁,仁太后立即站起身眼里杏眸立起怒视着石木烈。
“是,儿子是蠢,不蠢也不会让你这么多年在这里指手画脚却没办法,母后是不是早就也如同儿子厌恶母后般厌恶儿子很久了吧?好啊,你要么今日废了儿子,要么就从此不要再管儿子,儿子不是再需要母后来扶着走路的小儿了,这么多年,儿子已经被母后压制的快疯了。”
仁太后哪里受得了这个?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是一样,她从小到大都是高高在上的明珠,即使儿孙满堂也决不允许有忤逆自己的存在。
“啪,啪。”
她伸手左右搧了儿子两个耳光,保养得宜的双手垂下后还在微微的颤抖。
“来人,把大王给我关进思过塘里。”
瞬间太后身后的勇士就出来两个把西月王给架住了两只胳膊。
而石木烈这边的几个壮汉却拔出了明晃晃的弯刀。
只是也只是刚拔出就被太后这边的将领给踹翻在地,刀却架在了他们自己个的脖子上,他们并没有求饶,而是那野性的眸子怒视仁太后。
仁太后的这一系列的动作瞬间让反应过来的雅尔和勃朔等人都是一惊,立即跪地哀求起来。
“太后息怒。”
思过塘,看似名字文雅,实则那里是个泥浆池,一个又高又厚的烟筒型,只有容一人进出的小门,想要从那里逃跑,就是插翅都难以飞出来,所以要想出来也只能打开小门,才能出来。
瞬间之前和他一起吃酒的大将还有那两名少女都瑟瑟的跪下来哀求太后息怒,收回成命。
不管他们如何哀求,都没能令仁太后转变心意。
“哈哈,尔等都起来,犯不上求她,去那里又如何?本王宁愿去那里,也不想再受她摆布。”
仁太后此时已经恢复淡然。
“你们都听见了?哀家的好儿子,已经对哀家不满久已,那哀家就成全你又如何?让你知道,哀家压制着你都是幸福的,都是好运的。”
勃朔高大的身躯跪行了几步。
“太后不可啊,望您还是原谅大王,大王也是喝酒所致,否则怎么会对太后您无礼呢?太后,您不能让大王去思过塘啊,去了那里大王以后还有何威信可言?还如何指挥我西月的勇士?”
“你们的大王,厌恶哀家久已,怎么还能委屈他做哀家所给的大王呢?还愣着做什么?带下去。”
立即壮汉就把洪钟笑声的西木王还有拔刀的那个几个汉子给推了出去。
剩下的雅尔等几人都萎靡的跪坐了下来。
“怎么,雅尔对哀家的做法很是不服么?”
“臣不敢!”
雅尔的心一跳,立即跪直了身体铿锵的说出那三个字。
仁太后缓了缓还有些余怒的心。
“既然不敢,那就起来吧,继续喝酒吧,放心,让你们的大王冷静冷静,他若是想通了哀家的良苦用心,哀家自然几放他出来了,若是……”
谁都知道,若是西木王不服软,这辈子都不用出来了,而且新的西木王都不用找,好几个王子翘首以盼的等着呢!
“太后英明。”
“唉,哀家也是不容易,没想到,到老了却遭受儿子的嫌弃,哀家的命真是苦……”
仁太后伤感的流了几滴不存在的泪,才被侍女扶着出了这个刚刚经历了嬉笑怒骂,潮起潮落的大帐。
出了大帐很远了,太后才把脸沉了下来,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是哀家纵容的他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以为做了王,哀家就治不了你了么?这王位是哀家给你的,当然也能收回来,既然如此嫌弃就不要做了吧。”
身后跟着的侍女和几个将军都当自己是死人的不吭一声,的确,霸道和张狂,都是需要资本的。
“谁惹我的老祖宗如此气恼?告诉孙儿,孙儿定将他碎尸万段。”
仁太后没回头都知道是谁,她停下脚步,那如同野牛一般的高大的身子也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孙子见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