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丢了?”
“你没看见?”
“我就问你怎么能真丢了呢?”
“省得你疑神疑鬼,喋喋不休。”
“我才没有那样,我就是在逗你玩呢。”
“我就偏听不得你这么逗我玩。”
“花十三,你未免太……太决断了。”
“我向来如此。”
“……”
唐千夙闻言,嘴角偷偷弯了起来,丢就丢吧,还别说,真丢了她还感觉挺爽的。
朱薰儿看前头那两人,偷偷笑道:
“凤师弟你看,十三师兄跟唐四哥哥看起来是不是就像亲兄弟,一点儿也不生分对吧?十三师兄平时话可少了,还不爱搭理人,可跟唐四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就变那样了,你看他又笑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朱薰儿看起来非常和谐的那一幕,在凤绯夜的眼里却如同一根刺。
魏眷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一边走一边跟儿子唐小八培养感情,完全不顾及唐小八对他爱理不理的态度。因为他知道他儿子就是别扭啊。
“诶,唐千夙是不是该回去了?儿子饿了。”
唐小八在一旁嗷呜一下,谁饿了,是他饿了吧?
“嗯。”
唐千夙应了一声,远远看见了花胤珣等人从对面的回廊走过。唐千夙微微留意了一眼,但又怕给花十三看出自己在心里盘算一些事,又将目光转回来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花胤珣是罗武堂的弟子,这人虽然性格有些偏执孤傲,但在罗武堂却一直都是不显山露水的,整天就正常的修行,回青山院,除了一些随行的护卫与侍女,也不跟过多的人有交往。
不过,也算醒目了,在九重门估计没几个人能一个人住一个院,身边还能待人伺候。要不她还把罗战跟四喜带过来,热闹不说还能相互照应。
果然西岐的皇子就是牛B。
“你在看什么呢?”花十三问道。
“没看什么,等夜儿他们一起走呢。”
“花胤珣方才从这儿走过……”
“真的?”唐千夙这会故作镇定往那方才花胤珣消失的方向看过去。
十三斜视他:“我有说他从那走过吗?”
上当了……
唐千夙回头看他:“我就随便看看,我哪知道他从哪儿走过?”
看十三又要抬手,她连忙先捂住额头:“我就看看,好歹他也算我的病人,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紧张的是你。”
“我不紧张。十三哥,咳咳……”唐千夙吸吸鼻子,一副有事儿要商量的模样。
“客气不像你。”
“你给我点儿钱花。”
唐千夙现在才知道,原来一千灵贝就是每个弟子入九重之后分发到的钱财,要买什么东西全靠这一千灵贝。可上次她在符箓阁买的一张符,居然就花掉了凤绯夜所有的基金。
现在想想,她那会儿面子也算是值钱了。
花十三掏了钱袋全给她。
“还有一事儿,上回咱们在天纳湖我看你手上有一个乾坤袋,能不能也给我弄一个,那样我出门就不用背着个大包袱……”
混小子,人家新来的都赶着去店里买东西,她倒好,什么东西都往他这儿拿。可偏偏,他就喜欢她跟他这么不客气,她要,他就给。
也跟唐小四接触了有一段时间,知道这家伙对金钱没什么大小概念,不然她能花两千万两黄金买了个奴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倒也不怕她花钱无度挥霍什么的,她心里有数着呢。只要她不去做些没意义或虚度光阴的事,她要的东西他很乐意给。
“还缺什么?”
“现在还不缺,缺了再找你。”
“嗯。”
与花十三分开,唐千夙与凤绯夜回安居苑的路上,她十分惬意地掂了掂手上的钱袋:“夜儿,咱们有钱了。上次我是不知道那一千灵贝是新弟子进九重门的所有积蓄,让你一下就花光了……”
跟十三她丝毫不客气,心里倒还惦记欠他一千灵贝?凤绯夜笑容有些冷淡:“公子认为我会介意你花的那一千灵贝?”
“哪儿呀,我就跟你说现在有钱了。”
“那是十三儿给公子的钱,我可不敢沾光。”
“……”
这语气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魏眷一把揽住唐千夙的肩膀:“哎呦,有钱还怕沾光?他二爹,分我点儿,我穷死了,光给咱儿子买肉我都得勒紧裤腰带……”
谁让你买肉啦!唐小八非常不爽,说得好像是它把他吃穷的一样。明明就是魏眷那见美女眼睛就发直的家伙,一天到晚给女孩子买东西……
听小八抱怨,唐千夙斜睨魏眷:“唐小八说啦,你的钱都花人家姑娘身上了。”
“啧!唐小八瞎说!”魏眷一只手去掏千夙手里的钱袋,立刻被打了手掌,连忙收了回去。他笑,脸上一对深深的酒窝显示出来,牙齿白白的,乐呵着说,“唐千夙你真不知好歹,不肯要的你硬是塞,要的你偏不给你不自讨没趣?”
这话明摆着就是说凤绯夜。
凤绯夜也忽而觉得自己像深闺怨妇似的,心中自是有些羞恼。
唐千夙瞪了魏眷,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开:“你四爷就乐意这样,管得着嘛你?”
“我管你作甚?你又不是我媳妇儿。当然这辈子我是不会管你的,因为这辈子你也成不了我媳妇儿,四爷。哈哈,哈哈哈。”
深井冰!
唐千夙无语地白了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一眼,回头跟凤绯夜说:“夜儿别理他,他脑子就短路。啊对了,你住那间屋?”
凤绯夜也不知自己为何心眼变得跟针孔一般大小,什么都容不下,尤其格外容易对唐千夙斤斤计较,她只要稍微做一些让他不高兴的事,他就会特别讨厌她。
而且十分想让她知道他在讨厌她。可真的试探这个底线的时候,又害怕她真的就以为他讨厌她……
越是想整理对她的心情,反而越理越乱。
“我住十七号房。”
“行,那到时候我去认认门。”
“好。”
安居苑一共四十间房,唐千夙与魏眷住在了三十九号。一般来说,新弟子一个宿舍住两个人,别的殿堂都住了好几个苑,至少也得两百来号人。玄赤堂连一个安居苑都住不满,加上新扩招进来的,一共也才七十来号人。
从唐千夙进了院子,院中住的弟子们就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去继续该干吗干吗去,完全没有一点热情。
很多人都因为自己被分到玄赤堂抬不起头来了,别人看不起也就罢了,倒还自己看不上自己了。
住在一号房的是大师兄,领了一群新扩招的“新兵子”进入安居苑。
师兄年纪大概二十二三,身材不算高,大概一米七冒头,但很强壮,国字脸,浓眉大眼的,说话时眉毛微微挑着。
“我叫骆彦清,是玄赤堂的大师兄。现在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院儿是男弟子的住处,一共三十间屋子。安居别苑住的是女弟子,一共十间屋子。大家回头熟读门规,别擅自进入女院。”
“嗯……到今日为止,我们玄赤堂一共七十三名弟子,其中男弟子五十七个,女弟子一十六个……”
“嗤……”底下一些来的时间比较长的弟子嗤笑轻声嘲讽,“还报数呢,七十三个就是别的堂的零头数,说出来也不嫌丢人?”
“亏他还是大师兄……哼,又把这些扩招没人要的东西捡回来,玄赤堂迟早得被撤销了不可。”
骆彦清闻言,牙关紧了紧想说什么,但终归底气不足没回过嘴,就说:“新来的十二个师弟师妹,门上都写有号数你们就对号入住,修行的日程表每个寝室都有,明日起按时到授课点参加受课。”
“是,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