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天空俯冲而下的刘小乐伸手抓住一个猎人冲上高空,在几声惨叫声中,那个猎人被血刀来回搅碎,全身血肉都被刘小乐吸收,那个猎人的炎刃和枪械从高空坠落,砸在地上。
秦毅看着这一幕,瞳孔微微颤抖,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是恐惧吗?
亦或是痛苦和愤怒?
失去了这些情绪的秦毅无法理解此刻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只是觉得刘小乐不该这样。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有一位疼她爱她的兄长,但却因为那些家族的实验变成了这副样子……变成了一个怪物。
“秦毅,你过去和他拼命,我来解决他。”陈雅冷冷道。
“不行!哥哥不是他的对手!”艾达充满敌意地瞪着陈雅。
陈雅无视艾达的警告,继续道:“你现在过去,生死对半开,但如果不行动,那所有人都会死……你自己决定怎么做。”
“我明白了。”秦毅果断点头。
“我来掩护你!”
艾达叹了口气,手中凝聚出大剑。
陈雅:“另外的人牵制住天上那东西,一个一个来。”
身边的郑宇熟练的把炎箭安上灭鬼弩,递给陈雅,秦毅和艾达两人一齐冲了出去,燃烧的大剑对着王马当头劈下。
一堵冰墙拔地而起,沉重的巨剑被弹了回去。
在格挡成功的瞬间,王马单手朝前刺出,这一击会把艾达身体洞穿!
当然,不可能会有血液飞溅出来,他洞穿对方的刹那,会将血冻死在艾达身体中,阻止她用火焰反击,同时将对方变成一座冰雕!
王马出手的瞬间,那股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他知道自己的反应速度又降低了,但这次没关系,反应速度降低并不代表出拳速度降低,对方依旧无法躲开。
下一秒,一根赤红的弩箭从艾达胸口穿出,洞穿了王马的身体,灼烧的烈焰焚烧了王马的身躯,他呛出一口血,整个人的身体被带的向后横移,从台阶上滚落下去。
远处的陈雅深深吸气,嘴边的香烟一燃到底,眼神冰冷,面无表情。
将艾达连同王马一同洞穿,是目前陈雅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法,而刚才就是最好的时机。
“艾达!!!”
秦毅疯了一般扑上去,想要扶住倒下的艾达,但他伸出的右手空空如也,他忘记他已经没有右前臂了。
艾达和王马一样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在石阶上留下一条刺目的血痕,一直往下滚了十几米才停下。
“给我继续填装,我要再给那家伙来上一发!”陈雅用力推了下呆愣的郑宇,面无表情地发号施令。
“哦,好……明白。”郑宇回过神来,将视线从艾达身上移开。
只希望那个女孩不要有事,否则秦毅也太可怜了,郑宇在心中默想。
艾达躺在地上,仰着头看漫天繁星,用尽全力伸手去摸胸口的伤口,她大出血了,必须要赶紧止血才行,被一根箭洞穿不是什么大事,就像以前一样,烧一下就好。
咔。
手指触碰到胸口,入手的触感却不是温热,而是酥脆,碰到的肌肤像酥脆的千层饼一样粉碎下陷了。
艾达暗淡的眼神微微一暗。
这么重的伤啊……怪不得没有流血……因为血都已经被烤干了。
那帮猎人,真该死啊……果然不该相信他们的。
自己的血统这么强,会恢复吗?自己还是堕落者呢,应该不会有事吧?
“艾达!艾达你没事吧?”
艾达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冲到她面前,声嘶力竭地叫着她的名字,听声音好像是拉斯特。
脸颊上有湿润的东西掉下来了,是什么液体滴在她脸上……难道是下雨了?
恍惚间,艾达又想到了那个雨天,她还记得那一天脸上黏答答的触感,滚烫泪和雨混在一起从脸上淌下,她不想让哥哥走,但最后哥哥还是钻出那个狗洞走了,只留下一句“我还会回来的。”
视野短暂的模糊,几秒后重新变得清晰,思维虽然有些迟钝,但她最终还是看清了秦毅的样子。
表情痛苦扭曲的秦毅,哭着用左手梳艾达的发丝,他不敢去碰艾达的身体,因为一碰伤口就碎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你在恢复!你还在恢复!”秦毅红着眼重复道。
秦毅盯着艾达胸口逐渐湿润的焦炭,像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只要有血,她就会好起来。
“呵。”
脸色的苍白的艾达笑了,刹那间双眼宛若星辰,那笑容像是突然惊醒的猫咪,在醒来后发现主人还在,于是突然放松下来。
“rast……you'reback”(拉斯特……你回来了)
艾达用英文说道,仿佛这一刻她又重新回到儿时在英国荆棘公府的日子,她还是那个第一名,而她的兄长也未曾离去。
话说完,她微亮的眼眸迅速暗了下去。
“不要……求你……不要啊!”
秦毅咬着下唇,直把嘴唇咬出血来。
艾达呼吸停止,伤口的恢复也停止了。
她的身体还是干干燥燥的,像刚刚在微波炉里走了一遍。
秦毅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一个个声音在脑子里嘲笑他——
“喂,你不是一向理智吗?为什么在哭?”
“你也看到了那个梦了,想要拯救世界总要死些人的,艾达是吸血鬼,死了不很正常吗?”
“愤怒吗?痛苦吗?你明明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一个空壳而已。”
“真是废物!把我们关起来自以为能搞定一切,最后却还是都搞砸了!”
“以后你还是会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失去她……你太弱了,身边都无法改变。”
秦毅跪在艾达身边,用仅剩的左手捂着眼痛哭,瑟瑟发抖的样子活像条路边无助的败狗。
……
不大的花园里,四人早早等着他,围在小桌子边上。
暴怒依旧将腿放在桌上,但这次看起来他心情好了不少;傲慢面带微笑,颇为得意;恐惧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双膝之间,不敢抬头看;痛苦无声哭泣着,双眼流下的血泪在小桌前积成了一小滩。
“你来了。”
他不想回来,但终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