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山林小径。
汉军巡逻兵抓到了两个斥候,仔细审问原来是周瑜派来联络洪杨的使者,并且从身上搜出了一封书信,当即押解到大营来见徐晃。
徐晃拆开书信观看,正是周瑜写给洪秀全的,在书信中写道:大汉镇军中郎将周瑜致天公将军亲启,自接洪公书信以来,主公便命瑜在长沙集结兵力,筹备粮草,星夜驰援。一路跋山涉水,目前已过茶陵。据本部斥候窥探,汉军大营周围树木茂盛,可用火攻破之。故此,瑜已经命本部人马昼伏夜行,隐匿行踪。三日后定可抵达汉军营寨,到时将纵火烧营,洪公可率太平军正面冲锋,你我两军以犄角之势夹攻,大事可定。
“这周瑜真是不可小觑,人还未至,竟然已在谋划火攻。”
徐晃皱眉沉吟,虽然自己吸取了太平军的教训,对于不利的地形严加提防,尽量的避免遭到火攻、水淹之类的暗算,但庐陵周围的树木实在茂盛,几乎遍布每个角落,要想完全避开树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速召诸位将军前来军议。”徐晃肃声下令。
得了徐晃吩咐,陈庆之、黄忠、卢象升、潘璋、是仪等文武,以及内伤仍未痊愈的林冲一起来到帅帐共商对策。
徐晃把刚刚从斥候身上缴获的书信拿出来给众将观看:“这是周瑜修给洪杨叛逆的书信,竟然打算用火攻来烧我军大营,并约定火起之时两面夹攻。若非截获了周瑜书信,只怕要中了这厮的算计,诸位看看该如何应对?”
书信首先交到了陈庆之的手里,由他飞快的扫了一眼;然后向下依次交给卢象升、黄忠、林冲等人一一浏览,然后群力群策,共商破敌之策。
就在其他人或者皱眉沉吟,或者暗自思忖的时候,陈庆之已经笑容满面的起身:“哈哈……能够截获周瑜书信,实乃天助我军!正好可以在上面做些文章,引诱洪杨叛逆自投罗网,在周瑜援军到来之前,对贼军予以重创。”
徐晃抚须笑问:“庆之将军变化多端,不知有何妙计?快快道来听听!”
陈庆之也不答话,招来军中医匠,讨要了一些药材,然后放在水中搅拌,最后小心翼翼的在周瑜写给洪秀全的书信上涂抹,把“三日后定可抵达汉军营寨”的“三”字给抹掉,然后提笔小心翼翼的修改成了“二”字。
待墨迹稍干,陈庆之笑吟吟的拿起书信给众将看了一遍:“某把周瑜约定的日期提前了一天,这样的话诸位同僚应该知道庆之的意思了吧?”
在座众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大将,陈庆之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若是还不明白那反应也就太迟钝了。徐晃首先击掌叫好:“好一个将计就计,陈将军简直是鬼将也!”
卢象升抚须赞赏:“随机应变,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妙计,妙计!卢某不如也!”
唯有潘璋一知半解,满脸疑惑的道:“陈将军的意思莫非是用书信引诱洪秀全出兵,我军在暗中设伏?”
一身白袍,举止儒雅的陈庆之颔首微笑:“不错,潘文珪懂得用兵之道了,实在是我军之幸。”
“嗨嗨……跟在将军你身边,耳濡目染,再迟钝的脑子也会开窍的。”潘璋挠了挠脑袋,憨笑着把自己的顶头上司恭维了一番。
陈庆之继续补充:“当然,要引诱洪秀全出来,不搭上一点血本也不行。这几天咱们腾出一座营寨来,待两日之后的夜间放一把大火烧掉,引太平军全力来攻,我军在路途上准备易燃物,再次火攻叛军,烧他个措手不及。”
徐晃笑道:“常言道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军才烧了洪杨叛逆一次,看起来还有机会再烧一把大火。若是此计成功,某必向天子上书为陈将军请功!”
对于徐晃的信任与器重,陈庆之从心底感激。当即作揖致谢:“公明将军言重了,食君之禄,当报君恩。某也吃了两年朝廷俸禄,现在终于有了回报陛下的机会,自当庶竭驽钝,岂敢贪功!”
而林冲却对陈庆之轻而易举就把周瑜书信修改了的这件事比较感兴趣,一脸郑重的道:“不知陈将军是如何不着痕迹的把字迹抹掉的?某以后再看书信可得小心翼翼的检查每一个字,免得中了这样的诡计。”
“呵呵……雕虫小技罢了,其实并非庆之所创,实乃去年华佗神医给某治病之时,从华神医那里学来的,觉得以后或许会派上用场,因此一直记在心中。”陈庆之笑容满面的把自己偷师华佗的事情说了一遍。
商议停当,徐晃从全军中挑选了两名能言善辩之士,乔装打扮成孙军,并且携带了周瑜的凭证、符节,怀揣了经过处理之后的书信连夜赶往太平军大营。
在此之前,洪秀全已经与周瑜书信来往多次,再加上徐晃派来的两名使者能言善辩,又有符节、凭证等重要信物,比照着之前的书信,字体也是如出一辙,洪秀全再无疑虑。重赏了两名使者,吩咐都:“劳烦两位回去通知周都督,两日之后,只要看见汉军营寨起火,我太平军定然倾巢而出。”
得了洪秀全的允诺,两名使者不动声色的告辞,连夜出了太平军营寨,快马加鞭的返回汉军大营,把洪秀全的话一字不漏的陈述了一遍。
徐晃当即召集众将制定了一出严密的火攻计划,把寨栅里面的辎重腾空,悄悄在帐篷中堆积了一些易燃物,让起火之时更加壮观一些。而徐晃、黄忠、林冲、卢象升四将各自引兵八千在险要之处设伏,并且在树林中堆积引火之物,撒上硫磺、火硝,只等太平军进入了这条狭窄的道路之后,便再次纵火焚烧。
而陈庆之因为体质文弱,没法上阵冲锋,便与潘璋引兵八千在后面接应各路人马,以防不测。参军是仪则带着七千人把辎重、粮秣等物品悄悄的运出大营,送往石阳县城。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两天的时间不过弹指一瞬间。
这日天色刚刚迟暮,太平军就早早的吃过晚餐,人人披盔挂甲,列队等待命令。
一身甲胄的洪秀全与杨秀清、萧朝贵带着一干偏将、校尉在帅帐门前集结,举目远眺,只等北面三十里的汉军大营起火之时,便三路大军齐出,与周瑜夹攻汉军。
左等右等,就在十五万太平军望眼欲穿之时,北面三十里的汉军大营终于起了熊熊火光,并且愈烧愈旺,火光冲天,大有燎原之势。
太平军的斥候飞马来报:“启禀大贤良师,汉军营寨起火了,人喊马嘶一片,可能遭到了周瑜军的袭击!”
洪秀全大喜过望:“哈哈……太好了,周公瑾真是用兵如神,今日也让徐晃、陈庆之尝一尝被大火烧焦的味道。留下四万人守卫营寨,其他各路人马全部出击!”
杨秀清建议道:“周瑜的火攻之计如此顺利,只怕汉军有诈。我军可兵分两路进军,某与全胞率队正面冲锋,命贵胞率部从后面包抄汉军。”
“嗯……还是秀胞谨慎,此计可行!”
在汉军手上吃了大亏,又折损了鳌拜,让洪秀全从前的傲气变得荡然无存,听了杨秀清的建议,当即点头同意。
当下,太平军兵分三路扑向汉军大营,洪秀全、杨秀清各率六万人正面突击,萧朝贵率领三万精兵轻装简行,提前出发,走小路绕向汉军背后,准备包抄汉军。
汉军大营火光冲天,映照的苍穹繁星黯淡无光。
洪秀全、杨秀清率部急行朝着汉军大营追赶而去,走了二十多里,眼见得汉军大营即将在望,不由的全力督促队伍前进。又走了三五里,道路更加狭窄,两旁树木林立,枯草丛生。
“全胞,这路途不对啊,恐怕起火之事有诈,我军当速速退出,先派遣小股兵力到前方查探一番,再做决定不迟。”杨秀清催马追上洪秀全,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洪秀全实在是被庐陵的大火烧怕了,略作思忖,颔首道:“秀胞所言极是,传我命令,撤军!”
洪秀全的命令还没传下去,两旁的山岭顶上突然火把齐鸣,徐晃引军杀了出来,带着火苗的箭镞如雨点般射下,顿时将道路两旁的树木、枯草引燃,顿时熊熊燃烧,让太平军再次陷入火海之中。
就在徐晃火烧太平军的时候,卢象升、黄忠、林冲也各自从埋伏的地点杀了出来,或者纵火或者放箭,或者投掷滚石、擂木,伏击被打懵了太平军。
就在林冲所部杀的兴起之时,背后忽然起了大火,只把汉军烧的阵脚大乱。林冲不由得勃然大怒,提枪喝问:“那个不要命的这么不小心,竟然在我们背后放起了大火?”
忽然鼓声大作,一彪精兵掩杀过来,大书旗号“伍”字,一员身高八尺五寸的大将威风凛凛,身穿龙鳞银甲,外罩白袍,头顶风驰银盔,胯下白色大宛良驹,手提五钩神飞亮银枪,以不可阻挡之势冲杀了过来:“无谋汉将,中了我家周都督黄雀在后之计也!可认得南阳伍云召?吃我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