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和孙乾下榻的驿馆规模颇大,能够容纳数百人同时住宿。
由于人质问题造成了两人心理上的隔阂,甚至连晚餐都没有在一起吃,草草应付了一顿,便各自回房休息。
刘封正一个人在房间里闷闷不乐的独饮之时,后窗突然传来了“笃笃”的敲击声,急忙拔剑在手,一脸警惕的喝问:“谁?”
窗外闪出一个身影,一身锦衣卫头目打扮,正是锦衣卫副统领展昭,在门外抱腕施礼:“在下展昭,此来拜访刘封将军非为别事,乃是陛下打算招将军密谈一番。”
“陛下找我?”刘封的一颗心登时砰砰直跳。
展昭微笑着点点头:“正是,陛下有机密大事与将军商谈,唯恐走漏了风声,被刘备的耳目察觉,所以特地派展昭从驿馆后门来请将军前往太守府共谋大事。”
刘封心中先是有些担忧,转念一想江陵城中有两万东汉大军,刘辩要杀自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没必要这样故弄玄虚。当即在心里道一声“有道是富贵险中求,我便去与刘辩密会一番,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刘封当即从里面插了房门,纵身从后窗跳了出来,示意展昭前面带路,一起蹑手蹑脚的出了驿馆直奔江陵太守府。
书房之内,刘辩正比照着关羽的字迹伪造书信:汉寿亭侯关羽参上,微臣已收到陛下的秘旨,愿遵照陛下的计策行事,表面上依旧与刘备以兄弟相居。让刘备为我军提供粮草物资,借彼之力收复汉中、上庸,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请陛下放心,关羽与刘备既非同宗又非同族,先前以为刘备是忠厚君子,汉室后裔,才与之结拜任他驱驰,却不料刘备竟然暗藏野望,觊觎宝鼎,实在让羽大失所望。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刘备志向不同,从此再无兄弟之义。吾女银屏既已许配给庐江王为妃,羽安能不知孰远孰近,不为女儿谋个好前程?
“嗯嗯,不错,像是关羽的笔迹和处境!”刘辩写完之后,拿起来看了几遍,颇为得意。
为了避免刘备起疑心,刘辩又在后面添了一段:然羽与玄德终究是兄弟一场,还望陛下攻破巴蜀之日,看在羽与小女银屏的面子上对玄德从轻发落,免去死罪,如此臣不胜感激,也算不负刘玄德也!
写完之后,刘辩把书信装进一个写着“关羽致大汉天子亲启”的信封之中,最后把信口封了,伪造出一封还未拆开的样子,接着召唤文鸯进来,附在耳边秘密吩咐一番。
“臣遵旨!”
文鸯会意,接过刘辩交给的书信,以及另外一沓伪造的书信,转身退出了书房。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展昭秘密带着刘封进了刘辩的书房。
当看到书房里摆放着两张桌案,案上陈列着美酒佳肴,刘封悬着的一颗心顿时落地,在心中暗自思忖,“莫非我刘封造化来了?”
“小臣刘封拜见陛下!”刘封跪地施礼,“不知陛下召刘封来有何吩咐?”
刘辩微笑着把刘封扶了起来:“刘将军勿要多礼,我白天看你的言行,知道你是个忠义之辈;尽管刘备对你如此算计,但你仍然能够恪守孝道,殊为不易,故此深夜招你过来陪朕共饮一杯,聊聊巴蜀的风土人情。”
“陛下如此抬爱,刘封敢不从命?”刘封作揖致谢,一脸的受宠若惊。
当下君臣二人在书房里对坐,刘辩又对刘封道:“唯恐走漏风声,对将军不利,朕就不召任何人来作陪了,你我君臣二人对饮便是!”
刘封再次作揖致谢:“陛下如此为刘封着想,实在是没齿难忘!”
趁着推杯换盏之际,刘辩悄悄的向系统下达了一声指示:“给朕查询一下刘封的各项属性!”
“叮咚……系统正在查询中,宿主请稍等!”
“叮咚……刘封——统率84,武力83,智力57,政治38.”
酒过三巡,刘封抹泪道:“实不敢欺瞒陛下,罪臣先前拜刘备为义父,只因他是汉室后裔,当朝皇叔,封琢磨着跟着他可以为汉室效力,报效朝廷。不想这刘备却是假仁假义之人,野心勃勃的想要问鼎天下,明明是与法正、庞统等人合谋,却把罪责都推在了孙策、杜如晦的身上,实在是让人不齿!可刘封已经认贼作父,却也难以回头了!”
刘辩安慰道:“寇将军莫哭,你与刘备无亲无故,既然他无情你又何必有义?朕有个妙策可以助你谋得一场大造化,不知将军是否敢富贵险中求?”
刘封当即起身跪倒在地:“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哈哈……寇将军请起,咱们边饮酒边说。”刘辩把刘封扶起来,吩咐旁边的张出尘倒满酒杯。
“陛下,今日的奏折刚刚送到。”门外响起了文鸯的禀报声。
“把书信放在桌案上退下!”刘辩吩咐一声,继续饮酒。
文鸯抱着一沓刚刚从山南海北送来的书信,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书案上,然后退出了房间。
刘辩又对张出尘道:“朕要与寇将军商议机密大事,你也退下吧!”
“奴婢遵旨!”张出尘答应一声,肃拜施礼,施施然退出了房间。
“吱溜”一声,刘辩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对刘封道:“朕把刘阿斗召唤到金陵之后,你便是刘备的继承人。以后你悄悄寻找机会鸠杀刘备,朕再把阿斗除掉,然后以天子名义册封你为汉中王,继承刘备王位,统率刘备部下为朕效力,不知寇将军意下如何?”
刘封又惊又喜,再次跪在地上稽首顿拜:“陛下如此器重刘封,小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早晚找机会除掉刘备。”
“哈哈……若如此,朕定然不会食言!”刘辩大喜,示意刘封给自己斟满酒杯,“今日朕与寇将军一见如故,必须喝个一醉方休!”
刘封殷勤的给刘辩倒满酒杯,陪着共饮:“陛下请!”
君臣二人又喝了大半个时辰,直到最后刘辩烂醉如泥,伏在桌案上发出了均匀的鼾声,似乎不胜酒力,沉沉睡去。
“陛下……陛下?”刘封端着酒壶来到刘辩面前的桌案上,蹙着眉头轻声召唤,“陛下,再来一杯?”
“呼……呼……”刘辩以鼾声回应。
“罪臣给你倒满?”
刘封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向刘辩杯中斟酒,但直到杯子满了却也没有停下手脚,任凭酒杯里的酒溢出在桌案上流淌,慢慢的浸湿了刘辩的衣袖,以此来试探他的反应。
“呼……呼……”刘辩继续报以鼾声,心中却在悄悄嘀咕,“兔崽子终于要咬钩了,我让你现在浪,早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陛下,你喝醉了呀?”
确认刘辩醉的不省人事之后,刘封端着酒壶悄悄后退,目光中露出鄙夷之色:“哼……这种胸无城府之人竟然也能成为九五之尊,真是苍天无眼啊!”
目光四下打量扫到了文鸯刚刚送来的一沓奏折,摞在最上面的一封赫然写着“关羽致大汉天子亲启”,心中自言自语道:“刘辩也不见能靠得住,我回去之后脚踏两条船,两面讨好,见机行事!关羽这厮上次在刘备面前谮害我,污蔑我为外人,我倒要看看他在书信中写的什么?”
刘封把心一横,悄悄的拆开信封,飞快的看了一遍,在心中恶狠狠的骂道:“关羽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忘恩负义之徒,上次在刘备面前进献谗言就是为了离间我们的关系。既然这书信刘辩尚未查看,估计少了一封他也不会知晓,我便拿回去交给刘备;一来可以在刘备面前讨好,二来可以报前次谮言之仇!”
刘封飞快的把书信揣进怀里,然后端着酒杯后退,提高嗓门用醉醺醺的声音说道:“既然陛下不胜酒力,臣也喝的有些失态,只好先行告辞了!”
说完之后,刘封东倒西歪的走出了书房,对在门外值守的文鸯道:“陛下似乎喝多了,请这位将军招呼陛下回卧室入寝,末将也不胜酒力,只好先走一步。”
“将军请自便!”文鸯拱手作别,任刘封醉醺醺的离去。
确认刘封走后,刘辩打了个呵欠爬了起来:“哎呀……关二爷啊真是对不住,这封信天知朕自己知,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是朕伪造的,就算你与刘备当面对质,顶破天也是刘封自己伪造的。赶紧和刘备恩断义绝,割袍断义吧!”
次日一大早,刘封与孙乾一起来辞别天子,准备返回成都把刘辩的条件报告给刘备,请汉中王定夺。刘封心怀鬼胎,不敢抬头看刘辩,过了许久发现刘辩面色如常,看起来果然没有察觉丢了书信,一颗心方才安定了下来。
刘辩仿佛昨夜的事情不曾发生一般,挥挥手道:“你二人早日回到成都,把朕的条件传达给刘玄德,是战是降,由他决定!”
“臣等遵旨!”
孙乾与刘封一起作揖允诺,战战兢兢的离开了太守府,带了随从出了江陵城,快马加鞭的朝成都返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