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主治医生回答完,老江的身影便消失在病房门口了。
见状,赵副院长慌忙跑了出去,不用猜都知道他是去干什么。无非就是跟老江道歉,求老江放他一马。不过以江寒对自家老爹的认知,老江向来是个比较护短的人,他可打骂江寒,别人动动嘴皮子辱骂都不行。
所以说,赵副院长这回基本上是完蛋了,到了该跟医疗系统说拜拜的时候了。
有老江的命令,顾知微姥爷的出院单子很快就开下来了,而且还是主治医生亲自去盖得章。柳知微拿着出院单子,扶着她姥爷出了门诊大楼。
当柳知微一行人来到那辆保时捷车前时,却发现有几个染着各式颜色头发的小混混正站在车旁晃悠。
见到柳知微之后,一群混混连忙围了上来,为首的混混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他身后的小弟总是一口一个“金毛”哥的叫着,想来他的外号应该就叫金毛吧,毕竟正常的爹妈哪会给他起一个狗狗的名字。
金毛脸上挂着轻笑,打量了一番柳知微后,挑了挑眉道:“柳小姐,今天穿的真是格外漂亮啊。”
见状,柳知微那张俏脸瞬间变得极为冰冷,道:“江寒,麻烦你把我姥爷扶上车。”
当江寒将老人家扶上车后,柳知微的姥姥皱眉问道:“孩子,这些人来找知微干什么呢?”
江寒犹豫了一秒,扯谎道:“没什么,他们是医院的黄牛,柳老师把挂号费什么的给他们。”
闻言,顾知微姥姥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毕竟那群人一看就绝非善类,老人家也是担心外孙女会遇上什么麻烦事儿。
但江寒心里清楚,那群人绝对是来者不善,看来柳知微当真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儿了。
“孩子,你是知微的学生啊?”柳知微的姥姥好奇道。
江寒点了点头,随后又将车上的空调给老人家打开,笑了笑说道:“爷爷奶奶,你们在车上凉快会儿,我去看一眼。”
“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已经向学校预支薪水了。”柳知微看上去很是为难,一叶柳眉都快连在一起了。
金毛朝柳知微吐了口烟圈,甩了甩头发,不屑一笑道:“柳大美人,柳老师,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您不会是想不认账吧。”
“我没有不认账,可是你们这利息也太高了吧,到今天竟然都翻了一倍!”柳知微的情绪看上去很是激动,看来这笔钱果真带给她了不小的压力。
金毛邪魅地笑了笑,道:“柳大美女,我想你应该是算错了。到今天为止,不多不少你应该欠我们五十万!”
“什么!?”柳知微失声惊叫道。这个数字无疑把柳知微给制造了莫大的压力。
金毛邪魅地笑了笑,道:“柳大美女,我想你应该是算错了。到今天为止,不多不少你应该欠我们五十万!”
“什么!?”柳知微失声惊叫道,这个于她而言的天文数字无疑把她给吓到了。
“这怎么可能,我当初只借了你们十万,怎么会变成五十万!”柳知微的情绪变得极为愤怒,原本恬静的姑娘竟也开始暴走了。
金毛冷笑了几声,道:“柳大美女,你可是跟我签过合同的,这钱不会不认账吧?”
“这才过了多少天,你们的利息就翻了五倍,我要报警!”柳知微气急败坏地威胁道。
不过她倒也真是算得上天真,也不想想,人家既然敢收高利贷,就不怕你报警!
“哦?是吗?柳大美女要报警啊,大不了我们这钱不要了,可就是老人家的晚年可就过的不太安宁了。”金毛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玩味一笑道。
“你们!”
柳知微被气的涨红了脸,她敢于跟恶势力斗争,但是她姥爷还有病再身,经不起这么折腾。
霎时,柳知微只觉得有人在身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柳知微回头去看,正是将两位老人家送上车后又下车的江寒。
看到江寒之时,柳知微顿时显得极为慌乱,毕竟她并不想把这件不太光彩的事情让自己的学生知道。
“江寒,你先上车吧,我这有点事情处理。”柳知微蹙着眉头轻声劝道。
江寒轻轻一笑,算得上安抚一番柳知微那颗慌乱的心,道:“柳老师,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已经听见了。”
闻言,柳知微眼中顿时闪过一阵慌乱之色,哀求道:“不要告诉我姥姥姥爷。”
“放心吧,柳老师。”江寒轻笑道。
言罢,江寒转身看向金毛,道:“柳老师问你们借钱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在金毛眼中,江寒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还没有资格能跟自己对话。
金毛冷笑了几声,道:“小子,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有!”江寒义愤填膺地说道,看上去颇有几分男子气概。
“哎哟?”
“小子,想英雄救美,你有这个资本吗?”金毛玩味一笑,言语中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
“不可以吗?”江寒目光灼灼地看着金毛,反问道。
金毛冷笑了几声,将手中快要熄灭的烟头扔在地上,并狠狠地踩了一脚,冲着江寒摊开手道:“五十万,你给我!”
江寒单手扶着车盖,沉声道:“别说五十万了,五百万我也有。可是你们这账算的不合法,老子就一分钱不会给你!”
闻言,金毛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厉声道:“小子,你耍我?”
面对金毛的怒目圆瞪,江寒心中绝无半点畏惧之色,道:“我不是耍你,是在给你普及法律呢!”
说完这话的时候,江寒单手扣在金毛的肩膀上,五指并拢瞬间发力。
江寒早在明劲大圆满时力道就已经达到了七千斤,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混混所能承受得了。
“啊啊啊!!!!”
好在保时捷车子的隔音效果不错,否则金毛这声凄惨无比的惨叫声恐怕会把两位老人家给吓坏。
见老大叫声惨绝人寰,站在身后的一众小弟愣是没有一个敢上前帮忙呢。
柳知微也是看得怔怔出神,江寒的体格看上去虽然健壮,可没想到他体内竟然蕴藏着如此强悍的力量。
过了一会儿,江寒逐渐放轻了力道,一脸玩味地看着金毛道:“怎么样,舒服吗?”
“疼死老子了,你快把手撒开,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闻言,江寒手中瞬间加重了力道,金毛顿时便再次失声惨叫了起来。
“好叫嚣吗?”江寒一脸玩味地反问道。
金毛被江寒折腾得都快要晕过去,哪儿还敢跟他叫嚣啊,当即连连求饶道:“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听到这话,江寒方才松开了手,金毛想抬手揍他,无奈胳膊都已经被江寒扣麻了。
见状,江寒邪魅一笑,反问道:“怎么,还想跟我动手?”
“没有,没有....”金毛一脸尴尬,看上去颇为胆怯。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不打你吗?”江寒一脸坏笑地反问道。
“为什么?”金毛颤颤巍巍地反问了一句。
江寒面露凝重,看上去杀气满满的样子,道:“我不想让两位老人看到太血腥的画面,我的力气你刚才也见识了,就凭你带的这些人,恐怕还不太够看吧。”
“是是是!”金毛疯狂点头,那样子就跟小鸡啄米似的。
江寒大气地挥了挥手,道:“滚吧,我们还有事儿呢,钱的事儿改天再好好算。”
金毛自知这次讨账是遇见狠角色了,当即便领着一众小弟逃跑了。不过他们也决计不会善罢甘休,毕竟干他们这一行的向来都是吃素的。
江寒和柳知微上车后,便驾车开往云龙山。
但凡是个苏城人,基本上都知道云龙山不接待游客,只因山上住着一位高人。而且是常年封山,每日只能有一辆车上山。
所以当柳知微的姥姥姥爷知道自己是前往云龙山的时候,他们心中几乎都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纵使柳知微姥爷患的是肝癌中期。
云龙山位于苏城市的最南边,海拔不过二百米之高。云龙山山分九节,形态宛若起伏中的蛟龙,昂首东北!
山中风景秀丽,山川俊美,古时就有名人雅士在此地定居,文物古迹更是数不胜数。
山势不高,也无险峻,江寒一行人仅用了半个小时便抵达了山顶。
山顶处有一间简陋的木门,门匾上用着苍劲有力的小篆刻着“药冢”二字。冢本意为坟,真不知道江药圣是怎么想的,给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待车子开到门口时,药童清风连忙上前驱赶,嚷嚷道:“干什么,这不能停车,快开走,你们还想不想看病了!”
闻言,柳知微慌忙将档位调到倒车档上,准备将车停在别处。要是因为这个耽误了姥爷看病,她真有可能会内疚一辈子!
然而,江寒去忽然按住了柳知微的手,轻声道:“没事儿,不用挪了。”
以柳知微的驾驶技术,要是再调头挪车,搞不好还能把车开到山沟沟里去。
江寒将车窗落下,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道:“清风叔,是我。”
清风穿着一身古人就袍子,满身的药味,脸上的胡子长得乱糟糟的,也没见他打理过,说起来倒是有些对不起清风这个名字。
当清风看到江寒时,脸上顿时掠过几分惊骇之情,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道:“哎哟,你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今天是你来求医呢!”
见江寒竟然认得云龙山上的人,柳知微不禁有些惊讶,就连她的姥姥姥爷脸上也不禁露出惊骇的色彩。不过这逻辑倒也说得清了,柳知微只是一个刚刚毕业没什么背景的小姑娘,怎么会求到数年难得的云龙山拜帖!
“起了吗?”江寒趴在窗户边,笑嘻嘻地问道。
他问的自然是江药圣,今日的主咖!
“师父起了有一会儿了,吃过早饭,在院子里做养生操呢。”清风笑道。
江寒转身对柳知微说道:“柳老师,下车吧。”
“嗯。”柳知微微微颔首道。
言罢,柳知微将车子熄了火,同江寒一起将姥爷扶下车进了“药冢”的院子内。
未进药冢门,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草药味。江寒从小就很不喜欢这种味道,直到他知道这种味道可以救人命,才慢慢学会适应。
当众人走进去之后,见有一位白发苍苍、面色红润、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院子中打着一套不知名字的套路。一招一式都极为缓慢,不似太极却又有几分太极的影子。
这位老者就是在整个华夏乃至整个世界,都赫赫有名的入圣境强者,江药圣!
一进门,清风就嚷嚷着:“师父,你看看谁来了!”
自从上次江寒给他通过电话,江药圣这些天可谓是掐着日子过,就盼着江寒来呢。
江药圣在苏城市可是出了名的狗脾气,对谁几乎都没什么好脸色。唯独对待江寒,江药圣他老人家向来都是一副笑脸。
见江寒来临,江药圣的嘴角顿时勾起了一抹弧度,道:“小寒,你可来了,想死爷爷了!”
听到这儿,柳知微以及她的姥姥姥爷无不是震撼无比!刚才他们还以为江寒只是跟那位高人身边的徒弟相识,如今没想到竟然是跟这位高人是直系亲属,亲孙子哎!
江寒笑着迎了上去,道:“爷爷,最近可好?”
“都好都好,就是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怪想得慌。”江药圣的笑声十分爽朗,看上去根本不像个年逾古稀之人。
寒暄过后,江寒凑到江药圣耳边,轻声道:“爷爷,先忙正事儿吧,我去给您准备午饭。”
“好好。”一听能吃到自家孙子做的饭,江药圣别提有多开心了。
当江寒将柳知微的姥爷引到江药圣面前时,刹那间,四目相对,场面一度陷入了凝固之中。
“是你?”柳知微姥爷指着江药圣喃喃道,眼中煞有热泪显现。
江药圣浅浅一笑,道:“我记得你还欠我点东西。”
“对对!”柳知微姥爷的情绪显得十分激动。
见状,柳知微和江寒有些不解其故,问道:“爷爷,你们二人早就认识?”
“对啊,他还欠我点东西呢。不不,准确来说是欠你。”江药圣笑的很是诡异,仿佛在他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
“欠我?”
这话顿时让江寒搞得有些蒙圈,柳老爷子最起码比他大了四十多岁,他怎么可能会欠自己东西呢?
闻言,江药圣只是笑而不语地看着柳老爷子,道:“我说的没错吧?”
柳老爷子拖着残弱的病躯,沉声道:“没错,刘长民向来都是一言九鼎之人!”
“好,冲你这个一言九鼎,进草庐吧!”江药圣沉声道。
旋即,江药圣转身对江寒和柳知微笑道:“小寒,你带着柳家孙女四处逛逛吧,我去给病人问诊了。”
见江药圣答应的如此痛快,柳知微别提有多高兴了,连忙回答道:“好好!”
言罢,江药圣便带着柳知微的姥姥姥爷进了草庐,连同自己的小徒弟清风一起。
此刻,整个药冢的院子就只剩下了柳知微和江寒二人。
见柳知微神态如此紧张,江寒笑了笑宽慰道:“柳老师,您就放心吧。爷爷有个规矩,死人不救!”
“这是什么意思?”柳知微惊诧道。
“只要是爷爷认为治不好的人,那么这世间就没人能治得好,也就被判定为将死之人。爷爷甚爱这草庐,只要是他带进草庐之人,爷爷就有绝对的把握给人治好。”江寒解释道。
听完江寒这番解释,柳知微那颗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浅浅一笑道:“我真没想到,朱校长口中的高人就是你爷爷。”
江寒挠了挠头,尴尬一笑道:“柳老师,我也不是成心瞒着您,爷爷不让我乱说。”
“没什么,你帮我解决了这么多麻烦,我没来得及谢谢你呢。”柳知微浅笑道。
时至寅时,太阳初升,余晖下的柳知微笑得格外美丽,看得江寒不禁有些怔怔出神。
“柳老师,您借了高利贷?”江寒忽然问道。
闻言,柳知微的情绪顿时变了天,脸上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神情。
柳知微轻咬嘴唇艰难地点了点头,道:“当初爷爷要化疗,我刚毕业,银行不给贷款。在苏城我也没什么亲人,只能去借了高利贷。”
江寒低着头,神情也显得有些落寞,道:“我能理解您。”
“谢谢!”
柳知微笑了笑,像是在自嘲。
“柳老师,您打算怎么办?”江寒反问道。
柳知微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抬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可以跟他们斗。可是我姥姥姥爷年龄大了,而且我姥爷还大病在身,经不起折腾。”
江寒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直视着柳知微道:“柳老师,您姥姥姥爷和我爷爷看上去是老相识了,而且肝癌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治好的。可以让他们在山上陪住一段日子,有爷爷在,没有人敢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