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放开,唔。”
秦牧捏紧了文景的下巴,捏得骨头都要碎了,两人都较着劲儿,谁也不愿先低头。
文景的办公室不是很宽敞,离门口不远就是大沙发,秦牧搂紧文景的腰,想把人压到沙发上,谁知文景突然发力,两人的身体对调,换成文景趴在他身上。两人喘着气,四目相对,连视线都是热的。
“这个姿势也不错。”秦牧幽深的眸子望着文景,透着危险的气息。
“你脑子里装的全是精|虫吧?”说着,文景在某处狠狠一掐,秦牧当即就变了脸色,闷哼一声:“嗷……”松开了文景的腰。
文景干脆跪到秦牧身上,抓住他的双手,刚才那一番撩拨,他脸动红了,眼睛里也盈满了水雾,明明是非常生气的,看上去却有一种委委屈屈的泼辣劲儿。
秦牧喜欢他这股劲儿,以前的文景太淡了,跟水一样。
“混蛋,我不是来跟你做那事的,你这只蠢猪。”
秦牧眼眸一眯:“敢骂我?”
“就骂了,蠢猪,不对,你特么就是乱发|情的公猪。”这话文景早就想骂了,不过他很少骂人,要不是被气狠了,他还懒得骂人呢。
“胆子不小。”秦牧看着跪在他身上的人,这个姿势可能文景没发现,某人的眼眸反正更深了,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人掀下去。
文景还念着涛涛,没心情跟他*,表情严肃道:“我就是来问你,你明天真的要订婚?”
说到这个,秦牧那股怒气显然还没消,闻言就冷冷的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我订婚,救回小舅,完美。”
文景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嘲讽,这时也懒得跟他针锋相对,发狠道:“我承认这件事我干的不厚道,也没有深思熟虑,不过,你秦牧是谁?你会就这么甘心被人算计?”
“你算计的,我甘心!”
“秦牧,我他妈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文景气红了眼,这个该死的混蛋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一点都不总裁。
秦牧猛地起身,文景被他推得向后倒了过去,他以为秦牧会趁机扑过来,那人却只是坐在那深深地看着他。
那眼神刀子似的,仿佛要把自己一层一层剥开。
“你说说你来干什么,答案我满意了,我就告诉你我的决定。”文景这办公室有一个酒柜,秦牧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他现在需要刺激。
文景呆住了,他来干什么?他就是想知道秦牧明天是不是真要订婚,他知道如果他不走这一趟,他今晚肯定又会失眠。
最近为什么失眠?
就算文景不想承认,他也骗不了自己,他的失眠除了有涛涛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男人。
文景突然有点烦躁,他跑这一趟干什么?
秦牧那样的人,除非他愿意,谁又能逼他?就连秦老爷子都拿他没有办法,一个陈默算什么?
白操心!
“算了,我回去了,涛涛……”文景起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反正他不敢看秦牧。
刚转身,一不明物突然从他眼前飞过去,砰的一声砸在门上,碎了,房间里立刻酒香四溢。
文景看清地上的玻璃碎片,郁闷了,那是一瓶五十年纯原浆茅台……
“想走?”秦牧手里又拿了一瓶酒,一看那瓶子就知道价值不菲。
文景挺心疼那些酒的,都是翟弋留下的,翟弋向来不亏待自己,可想而知那一柜子酒的价值有多吓人。
文景过去,从秦牧手里把酒抢回来放回柜子里,这才颇无奈的看着秦牧:“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我幼稚?”秦牧被这个词取乐了,从他十多岁开始,冠在他头上的词就只剩稳重,大器。
“你不幼稚?你这个时候跟我较什么劲儿?有本事你就真跟安静订婚啊。”
秦牧眼眸收缩,他有一种把他家景儿扒了裤子打屁股的冲动。
文景与他对视,唇红齿白的,卫衣领子里的脖子雪白纤细,那双清冷淡漠的眸子微微有些恼怒,似乎对那秦牧无可奈何。
秦牧没见过这种眼神,文景面对涛涛的时候眼神一般都是宠溺纵容的,面对赵飞、刘志和雷泽等都是带着感激的,面对翟弋和陈诉感激之余又含着一丝亲近,只有面对秦牧,从忍耐到疏离,又从疏离到无动无衷,现在终于从无动于衷到无可奈何了。
秦牧突然觉得文景说的对,他确实幼稚了,如果他不幼稚,他应该是什么都不管,直接把人办了,然后弄回家关起来,这才符合他秦大总裁的气质。
幼稚?
秦牧一心要跟他家景儿争个高低,一心想让对方低头,一心想听他家景儿说:“秦牧,我错了,其实我不想你订婚,你是我的,你敢订婚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可惜他家景儿骨头比他硬,脾气比他倔,秦牧真不想幼稚,他只想把他家景儿按在桌子上,扒了他的衣服,从前面进|入,看着他在他的撞|击下痛哭流涕,让他疼,让他求饶。
文景被他越来越直白火辣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该死的,你又在琢磨什么无耻的勾当!”
秦牧昂头大大喝了一口酒,文景正纳闷呢,脖子上一紧,人已被勾到秦牧跟前,一个惊呼还没出口,一口浓郁醇厚的白酒悉数渡了过来。
“唔,唔……”酒水顺着嘴角流进脖子里,凉飕飕的。秦牧手劲特别大,扣住对方的脑袋直到把一口酒全部渡完了才放开怀里的人。
酒的确是好酒,不辣,口感黏稠,只是文景还是被呛到了,咳了个半死。
“神经病!”文景气得想咬人。
秦牧过去又一把捏住文景的下巴,盯着对方红扑扑的小脸,最终没忍住,凑上去狠狠亲了一口。
“我很生气。”秦总深邃的眸子紧紧看着文景,再一次强调:“很生气很生气。”
“噗嗤……”文景突然就乐了,被秦牧的表情大大地取乐了。
“你还敢笑?”
“松开,下巴要碎了。”
秦牧的眼眸更深了,仿佛两个漩涡,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死死盯着文景:“快点,说你错了。”
文景突然想摸套套脑袋那样摸摸男人的脑袋,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他不敢,这人肯定会恼羞成怒。
“我哪错了?”
“你不信我,把我推给别人,你还不知悔改。”秦牧一字一句的,表情特认真,似乎文景今天不认错,他就不会善罢甘休。
文景刚拍开他的大手,腰上又是一紧,嘴巴撞上某人坚硬的肩膀。
有多久没枕着这人的手臂入睡了?
其实不到半月而已!
这一次文景没有挣扎,秦牧的胸膛很宽阔,肩膀够结实,靠在上面他就不想动弹了。
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地道:“秦牧,这一篇我们就掀过去了吧,纠结那些有什么意思?归结为一句话,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爱我,我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不在意你。”
秦牧心中一震,想反驳,却又无从反驳,因为……文景是对的。
凭什么要人家信任你?你敢说你是把人当□□人来爱的?如果你真给够了对方足够的信任,人家会不信任你?
有些事不需要明说,该懂的人自然懂。
秦牧被文景最后那句话暖热了--我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不在意你。也就是说,这人还是在意的,不是么?
“好,这一篇就此掀过去。”秦牧吻住文景的唇,心想,这一次一定会把这人的心抓回来。
。。。
涛涛早上醒来,就发现他哥今天不对劲,眉头打开了,眼睛都是亮的,发现他醒了,过来就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涛涛嘴角抽了抽,自从过了五岁,他就特别不喜欢他哥亲他了,咱又不是萌宝,亲什么亲?
“涛儿,今天天气很好,吃了早饭哥带你去公园晒太阳。”
涛涛盯着他哥的脸,小眼神很无奈:“你跟秦牧又和好了?”
文景回头捧着他弟的脸又亲了一口:“小孩子家家的,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
涛涛怒了:“你再亲一个试试?”
“喔唷,今天脾气不小啊,精神很好嘛,继续保持。”
涛涛……这精神是被你刺激出来的好不好?
。。。
秦氏总裁今天订婚了,虽然已经够低调了,但到场的宾客还是很多,甚至还混进了不少记者,罗伟带着人在人群里穿梭,凡是可疑的人员统统请出去,赵飞和翟成不见踪影,翟弋和齐少杰帮忙招呼宾客。
陈默的视线一直盯着秦牧。
秦牧一贯的冷酷,见人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他不需要人家给他面子,人家都等着他给面子。
见秦牧去了休息室,陈默跟了过去。休息室的门没有关严,陈默刚走到门口,门一下子从里面被拉开,陈默脖子上一紧,人被拽了进来。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关上了,眼前是秦牧那张铁青的脸。
陈默笑了:“牧,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我会干什么?”
“你要干我么?”
话音刚落,陈默就挨了一拳,不是巴掌,是拳头,直接揍得陈默嘴角流血。
其实陈默真的挺帅的,可能是从小跟着秦牧和陈诉,这人骨子里虽然没有贵族的血液,不过气质还是很贵族的。只是他的气质带着一股子阴森森的感觉,特别是他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就好像一条冷冰冰的蛇爬上了你的背脊。
“你也配!”秦牧一把甩开陈默,今天订婚嘛,他也是盛装打扮过的,一条领带勒得他喘不过气,这会儿干脆一把扯了。
陈默的双手立刻生了过来,嘴角还淌着血,他也不擦,微笑着帮秦牧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接着是手腕上的扣子。
秦牧就冷冷地看着他,如果这是一条忠实的猎狗,踹它两脚它会不会咬人?
“你没必要跟我生气。”陈默笑眯眯的道:“仪式结束后我就把小叔放了,你放心,我也不会动医院那兄弟两,我很怕小叔,你知道的。”
秦牧直觉陈默这话里有话,不过他没问,现在他看见陈默就想揍人,忍了这么久,他快忍不下去了。
陈默好像没有看见秦牧的冷脸,他比秦牧大三岁,面对秦牧的时候无论眼神还是语气自然而然就带着纵容的意味,这一点秦牧一直很反感,也从来没有隐藏过他的反感,不过陈默就是能无视,且一直我行我素。
“牧,我希望我们的生活回到以前。”陈默无限向往的道,那神态,就好像文景从不曾出现过。
秦牧目光沉沉的看着眼前的人,陈默一直对他很好,他承认。别人都说陈默对他好是有企图的,是想巴结他,他一直就没把这种话放在心上,因为就算陈默真是想巴结他那也没什么,就算他跟陈默没有血缘,但是陈默的养父母跟他有血缘,是他亲舅,他愿意让陈默巴结。
自从陈默替他挡了一刀,秦牧就没把陈默当外人了。
如果没有文景,秦牧说不定还真就像以前那样一直过下去,玩累了就跟安静结婚,就算他不愿意跟陈默发生点什么,陈默肯定也心甘情愿老老实实呆在他身边,他也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但现在有文景了,那小子虽然口口声声强调两人的关系只谈钱,但是如果真的就只谈钱了,文景就不会因为秦牧的不坦诚赌气似的接受苏瓷的条件,昨晚更不会跑那么一趟。
其实,不管是文景还是秦牧,都挺感激陈默弄这么一手的。
不过,等今天过后,感激陈默的还有齐少杰。
秦牧扎扎实实被陈默恶心到了,“就凭你干的这些事,陈默,你觉得我还会容忍你在身边?”
陈默把秦牧的领带仔仔细细的收起来,放进口袋,摊手:“我干什么了?”
秦牧不想跟他废话,这时他手机响了。
陈默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
电话是翟弋打来的,声音很焦急:“哥,你人呢,出事了。”
“什么事?”
翟弋:“刚才翟成说翟少勇,不,就罗少勇被抓了,据说警方手里有他杀害陈可依的证据,人已经被带走了,陈浩现在正找罗远和罗少勇拼命呢。”
秦牧看了陈默一眼,表情很镇定:“我知道了,我在休息室,你跟少杰过来一趟。”
“你干的!”秦牧懒得跟陈默兜圈子,他脑子转的够快,已经明白陈默这么做的目的了:“我只问你,账本在哪里?”
陈默的目光非常狂热:“你一早就知道账本在我手里,不是吗?”
门被嘭的一声踹开,伴随着一阵香风,翟弋冲了进来,照着陈默的脸就是一拳,后面跟着冷冰冰的齐少杰。
这三人都不是傻子。
“操,非逼得本少动粗。”翟弋最火大:“陈默,账本,拿来!”
陈默似乎早就做好了挨揍的准备,他看了一眼齐少杰,那意思--你要不要再来一拳?
齐少杰道:“你利用陈家对我的恨,罗远对翟家的恨,把他们玩得团团转,最后账本到你手里了,说吧,你的条件。”
“需要跟他谈条件吗?”翟弋冷笑:“他很快就要去跟罗远父子喝茶了。”
秦牧的手机又响了,赵飞打来的。
“老板,安小姐和陈校长都救出来了,苏瓷被警方带走了,那混蛋主动交代绑架和囚|禁都是他一手搞的……”
陈默露出胜利的笑容:“不好意思,在罗远和陈浩那里露面的,一直都不是我。”
安静会指控陈默吗?她不敢,尽管她恨的眼珠子瞪出血,她就是不敢,并且片面之词谁信?
陈诉出面指正?更不可能了,就算有陈默见陈诉的证据,那也证明不了什么。
陈默一早就找好了苏瓷这个背黑锅的,他算无遗漏。
翟弋恨不得掐死陈默:“账本交出来,你这个混蛋。”
陈默看着秦牧:“安静被赵飞救走了吧?可惜,你如果不订婚,账本是不会给你们的。”
“你以为他订婚你就有一席之地了吗?”门再一次被推开,文景西装革履的出现在门口。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朝门□□过去,文景摸摸鼻子,出场似乎有点隆重和出人意料,他不习惯这种场面:“别这么看我……”
话没说完,文景就被搂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秦牧诧异道:“你来干什么?”
“你不是订婚吗?我来围观啊!”文景瞅了瞅陈默,后者那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翟弋故意刺激陈默:“小萌物,除非新娘是你,否则牧是不会订婚的。”
新娘……文景被雷到了。
就在这时,翟弋的电话响了,是他家老爷子。
“老头,你儿子忙着呢,回头再说!”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翟弋差点跳了起来:“什么?找到了?怎么可能……”
秦牧就见文景瞅着陈默笑得异常得意,就跟拣了大漏似的。
翟弋来不及挂电话,扑过去就抱住齐少杰狠狠亲了一口:“账本找到了,老爷子亲自确定,真找到了。”
“不可能……不可能!”陈默仓惶失色,拔腿就走,翟弋想去追,被齐少杰一把搂住:“不用管他,这个时候他再干点什么反而更好。”
“我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他了。”
“我倒是感激他!”齐少杰毫无感情的说,账本找到了,压在他头顶的大石头也终于去掉了,那么他家四儿……
秦牧捏住文景的下巴:“说吧,你在哪找到的?”
“什么?”翟弋从秦牧手里抢走文景:“小萌物,账本是你找到的?噢噢,老头子说是一个小伙子送去的,你让大辉送的?哎哟宝贝儿,你到底在哪找到的?我们都快把c市翻遍了,就连陈默小时候待的孤儿院我们都去找过了,死活没找到,他到底藏哪了?”
文景瞟了秦牧一眼。
齐少杰和翟弋对视一眼--不是吧?
秦牧勾了勾唇:“景儿,你第一次去我家居然是去当贼!”
“还真是藏在浅水湾啊?”翟弋要疯了。
文景道:“我在他房间翻了很久,就连他的保险箱都开了,结果在书架上找到的,换了一个很烧脑的侦探封皮。”
翟弋抓了一把头发:“我更想揍那混蛋了,费了咱们多少人力财力。”
文景推开秦牧,整理好衣服,斜眼瞟了某人一眼:“有些人除了发脾气暴跳如雷……其实账本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翟弋扯着齐少杰出去了。
秦牧步步紧逼:“你说我?”
“你叫有些人吗?”
“你怎么进我家的?”
“从大门进的……赵飞打电话叫人开的门……”
秦牧心说,赵飞,你还真认不清你老板是谁了哈,你死定了。(赵飞得瑟的挑眉:“老板娘的大腿抱着更舒服,更保险,谁抱谁知道啊。”)
“下次你就以主人的身份住进去。”
“没兴趣!”
“你没趁机开我的保险柜?没查查我的身价?”
“没必要!”
“景儿……”
“干嘛?”
“想干|你……”
文景……
。。。
陈默没想到秦牧为了文景,居然就这么闹了一个笑话。虽然订婚的事不是人尽皆知,但圈子里的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结果秦牧牵着一个男人的手出去,说订婚典礼取消了。
他大爷似的倒是不屑跟人解释,也不管别人背后怎么议论,反正他牵着文景的手就那么离开了会所,闹了笑话,得罪了人,他也不在乎。
陈默回到浅水湾,秦牧已经等着他了。
他算不上完败,至少帮翟家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就像他自己对陈诉说的,秦牧他们还得感激他呢,那账本如果真在罗远手里,翟老爷子恐怕得急抽过去跟秦老爷子搭伴儿。
所以他并不担心秦牧动他,只是恐怕他自己都没想到,文景原本跟秦牧不甚亲密的关系经此一闹,反而进了一大步。
想到刚才在医院离开时文景那略带醋意的小眼神儿,秦牧不自觉勾起了唇。
“既然你不愿意去z市,我也不勉强,在g市那边有个项目,你过去跟吧,顺便把分部开起来。”秦牧把一个文件袋丢在茶几上:“这上面是几处不动产,我很早就过到你的名下了,g市那边正好也有。”
陈默没有接那文件袋,直接上了楼。
秦牧的脑海里闪过陈默为他挡刀的那一幕,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年,他是哪来的勇气?
“小牧,我会保护你的。”陈默昏迷前抓着秦牧的手说,他满手满身的血,却还担心的望着歹徒离去的方向,生怕他会回来伤害秦牧。
秦牧回卧室洗了个澡,准备晚上去医院,下午涛涛看见他要理不理的,小家伙明显有情绪啊,小舅子可得哄好了,那可是他家景儿的命。
出了浴室,陈默在浴室门口看着他。
这人也刚洗完澡,身上还挂着水珠。陈默的身材很好,肌理分明,麦色的皮肤,漂亮的线条,配上那张脸,他床上的人络绎不绝也是必然的。
秦牧不动声色:“什么事?”
陈默扯掉腰间的浴巾,走向秦牧:“我不介意在下面。”
“神经病!”秦牧头都开始疼了。
陈默眼眸一狠,一把住秦牧浴袍的腰带,凶狠地吻上去。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如果他够狠,就凭秦牧以前对他的信任和纵容,他完全可以在公司动手脚,凭他的头脑,这次的局他完全可以布置的更加精妙,他甚至可以让文景兄弟两消失。
陈默有点恨他自己的不够狠。
砰,陈默又挨了一拳,根本就没有亲到,秦牧压着他的肩膀,一膝盖顶向他的腹部,五脏六腑顿时扭成了麻花。
“陈默,你别逼我把你的尊严踩进泥里,你不念着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我他妈还念着你的好呢!”
秦牧一脚把人踢开,刚迈开一步,脚下被人绊住,整个人跌倒在厚厚的地摊上。
陈默跟疯了一样,抱着秦牧的腿狗一样一路吻上来,秦牧踢都踢不开。
“为什么文景可以我不可以?为什么?”
秦牧真是气疯了:“他妈的,为什么?因为你他妈是我哥!”
“我不是,牧,你明知道我不是……”
秦牧恨不能把这个疯子拍飞:“你给我滚,陈默,你敢回c市,我他妈就打断你的腿,滚!”
陈默一贯的沉稳彻底崩溃:“我舍不得伤害你,我可以什么都依着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
门口一人敲了敲大开的门:“两位,门没关!”
秦牧一脚把陈默踹开了,气定神怡的站起来,老老实实的叫了一声:“小舅!”
陈默重新把浴巾系好,也老老实实的叫了一声:“小叔!”
陈诉把手里的机票递给陈默,丝毫不在意陈默脸上绝望的神情:“凌晨三点去g市的飞机,收拾行李还来得及吧?”
陈默……比起秦牧,还是他小叔更狠。
陈诉推推镜框:“怎么?还要我们送你吗?对了,你爸妈过一段时间也打算去那边住,替我们好好照顾他们。”
陈默接过机票,自嘲的勾起唇,如果不是冠了“陈”这个姓,他不会拥有现在这些名利和地位,相反,正是因为冠了这个姓,他也就要舍弃一些。
“牧,我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
见秦牧和陈诉一起出现,涛涛撇撇嘴:“别用骗小孩的话骗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赵飞过去在涛涛裤裆摸了一把,笑的很贱:“哟,长大了?明天哥哥就给你介绍女朋友。”
涛涛脸都红了,小脸一扭:“无聊!”
被赵飞这么一打岔,大家也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陈诉跟涛涛聊了会儿,确定涛涛一切正常,很快就走了。
涛涛瞅瞅躺在他哥床上的某人,黑着小脸道:“你怎么还不走?”
正好文景洗完澡出来,也纳闷:“你怎么还没走?”
秦牧气结,回头见涛涛不停打呵欠,起身去关了灯,霸气的丢下两个字:“睡觉!”
涛涛陪着大家闹的有点晚,真的困了,眼睛都睁不开:“哥晚安……”顿了一下又道:“你也晚安。”
秦牧知道自己这是被小舅子嫌弃了哇,有点忧伤,明明前不久两人还是盟友的。
涛涛很快就睡着了,打着小呼。
文景擦完头发,一脸无语的看着霸占他床的某人,弯腰低声道:“你不回去睡你家的大床,跑我这儿干什么?”
因为怕吵醒涛涛,文景的头离秦牧很近,病房里光线很暗,也不知道秦牧那厮怎么就瞅得那么准,一抬头就擒住了文景的唇。
那柔软的触感,熟悉的气息,秦牧扣紧文景的脑袋,这个吻越吻越深,等文景回过神,他已经被秦牧压在小床上了。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某处的触感尤其明显。
秦牧的声线因为刻意压低显得特别性感:“景儿,我……”
“别想!”文景断然拒绝,使劲推了推:“下去!”
小床吱吱呀呀响了好一会儿,两人总算调整好位置,一米二的床,也幸好文景够苗条,否则怎么也装不下这两人。
秦牧双手双脚缠住了文景,“我怕你掉下去。”
“那你回去睡。”话是这么说,文景却在秦牧胸前拱了拱,睡意渐渐袭来。
都快睡着了,头顶传来某人梦游般的声音:“黙走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他不会回来了。”
文景没有说话,他知道秦牧也不是想听他说什么,这个人只是想倾诉。
“我没办法对他狠,并不是因为他救过我,而是因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都在身边。”秦牧搂进文景的腰,好像是在寻求力量一般,这样的秦牧让文景有点心疼。
文景以前崇拜秦牧,听到的关于他的传闻都是这个男人如何如何厉害,夺家产,除异己,一个公司就是一个小型的王国,秦牧在内忧外患的双重压迫下把秦氏握在了手中。
那个时候的文景就幻想着,有一天他也能从文向南手里把他爸爸的东西夺回来,只是没想到,最后借助的还是秦牧的手。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强者,文景可以想象秦牧所经历的一切,也可以想象陈默在他的生命中占的地位。
文景不愿去做如果没有自己秦牧还会不会把陈默赶走这种假设,那样没意思,如果注定他要爱上秦牧,他想他会比陈默做的更好。
怀里的人很快也睡着了,秦牧却毫无睡意,让陈默离开对彼此都好。
又过了一会儿,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秦牧扭头,就见涛涛轻手轻脚下床。
秦牧压低声音:“别动!”轻轻抽回胳膊,秦牧没有惊醒文景,探过去开了涛涛那头的小台灯。
小台灯的灯光非常柔和,饶是如此,两人还是不约而同的去看文景,见文景没有醒,两人又同时松了口气。
“干什么去?”
涛涛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出汗了,不舒服!”
秦牧在涛涛额头摸了一把,满掌心的汗水,“我该怎么做?”
涛涛也不客气,为了让他哥睡觉,只有奴役秦大总裁了:“先打热水给我擦身,然后换一套干净的睡衣。”
秦牧想了想,这个事儿简单。
涛涛换了干爽的睡衣钻进被窝,望着秦牧道:“我平时稍微一动我哥立刻就醒了。”
秦牧深邃的眸子盯着涛涛看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涛涛翻个白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牧忍不住在涛涛头上揉了两把:“当然明白。”
涛涛满意了。
等涛涛睡着了,秦牧才关了灯,过去把文景重新捞进怀里,这么大动静,这人居然就没醒。
第二天涛涛醒来就看见秦牧在那活动左胳膊。
“哥,早,秦牧,早!”
秦牧……这小子别人都叫哥,连赵飞都叫哥了,就跟他这秦牧秦牧叫的那叫一个欢,偏偏秦大总裁还不敢抱怨,小舅子大如天,没撤。
文景昨晚睡的好,心情也好,一大早就忙着开窗换气打扫卫生,也就没注意到涛涛瞬间黯淡下去的小脸。
秦牧顺着涛涛的视线看过去,枕头上黑黑的一层全是头发。
涛涛怕文景看见了伤心,一把收了枕巾,胡乱的塞进被窝里,顺手拿了一顶薄线帽套在头上。
秦牧见文景没注意这边,过去抢了枕巾一把丢进了垃圾桶。
涛涛……“你倒是把垃圾提出去丢了啊。”
秦牧恍然大悟,赶紧收了病房的垃圾提出去了。
涛涛摇头,文景诧异极了:“这人还会丢垃圾?”
“哥,我要漱口,我要吃饭,饿了!”
一听涛涛饿了,文景立刻开始忙活,以前在学校负责给涛涛做饭的营养师被赵飞安排在医院对面,专门给涛涛做饭,文景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说到这个,文景就不得不承了秦牧这份情。
在雷泽的亲自监工中,第一批层流无菌室终于完工,雷泽亲自测试了仪器,一切ok,有几个苦苦等候舱位的小朋友立刻就能进舱接受治疗,其中之一就是涛涛。
涛涛接受手术之前还有一个大的化疗要做,这个化疗会杀死他体内所有的白细胞,但同时,他身体的免疫力也就完全丧失,这个时候的患者比出生的婴儿还要脆弱,一不小心感染什么的就会要人命。
进舱前,涛涛还没什么,文景真是有点受不了了。
他不怀疑雷泽和刘志的医术,听说很多患者手术很成功,但依然出不了层流无菌室,手术的并发症,后期的护理,患者自身的意志力,这些都是考验白血病患者生命力的潜在威胁。
但涛涛很兴奋,最近陈诉每天都来,两人简直成了忘年交。
文景这个时候再一次发现他真的很没用,这些年看似是他在照顾涛涛,但如果没有涛涛,他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也许被文向南逼疯了,也许自甘堕落了,也许会变得麻木不仁……
“文景,你敢这个样子出现在涛涛面前?”秦牧把文景推到镜子前,厉声道:“你自己看看你的表情,你是不是准备在他面前哭。”
文景咬紧唇,涛涛可以手术了,自己应该高兴的,涛涛那么棒,比他哥棒多了。
“秦牧,你跟我发誓,涛涛会好的。”
秦牧捧着他的脸,点头:“是,涛涛绝对会好的,等他好了,他就解脱了,你也解脱了,你可以干你想干的事,任何事。”
“不,我没想过我要干什么,我以前的生活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给涛涛治病,把他养大,养成一个健健康康的小正太。”
“等涛涛好了,他自然能健健康康长大,他有他自己的人生,你可以想想别的。”
“别的?比如……”
“比如,让你自己爱上我!”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