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伴随着卫甄的接住，少年跑过来的地上落下了浅浅的一层血色。
“啊，这是要死人了吗？”
“哇，流血了。”
说实话，卫甄可是见过很多血腥的场景，可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他都是一个十三四的少年了，做什么事也能养活自己了，可为何一定要让他做不想做的事情呢？
看着他的身体上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一定很疼，可少年为了不进宫，宁可舍弃了自己的生命。
这一幕的出现，让卫甄不禁有点失神了。
到底是父亲残忍，还是这世道残忍。
眼看一鞭子又要落下。
卫甄不由倒数了一口凉气，呵斥道：“住手，你就算是他的父亲，也不能草菅人命吧？”
“公子，公子，救救我，这一辈子大恩大德，我一定做牛做马偿还给你。”少年疯了一般拉着卫甄，躲在他的身后，躲避着鞭子的打下来。
一时，大家都不知道说什好了，毕竟买下这一个少年，一定不会是几十两银子能打发的。
“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可除去卫甄的同情之心，其他的人任由他哭喊，祈求，大家都熟视无睹，实在是大多了，再说，大家都是紧着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一旦破坏了这个蛮汉的好事，他发疯了报复怎么办？
谁都知道如今卖到宫中，也是一大批钱。
任谁都无法凑出这么多。
“滚，都看什么看？小子，给老子滚出来，告诉你，今日你不卖也不行，老子已经是说好了，定钱都给了，还能退掉吗？再说，你这小子手不能提重，还要老子养活，你还不如到宫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想干嘛就干嘛？”蛮汉大声吼叫道。
可不是，这样的孩子，手无缚鸡之力，不能帮助父亲做点事，如今谁还用书生。
百害无用一书生。
人都吃不饱，谁还有钱让少年养闲事在家。
人群中原本就无人怜悯这少年，如今听他父亲这样一咆哮，更是无人开口了。
那汉子刚要拿起鞭子准备打入。
哪知道鞭子就被人攥着了。
“你是谁，管着闲事，也不看看你有没用这个本事？”蛮汉粗声粗气的说道。
“我是谁，我是这医馆的老板，我就想问问，你在我这医馆门口打人，还让我让不让我做生意了？”卫甄总觉得不对劲，也说不出来。
反正，不能任由他打下去，要不然，还真的出了问题，自己也不能不管不问。
“哼，就算是卫家，第一世家又如何，虽然我听说卫家的嫡孙找到了，可那又如何？你不能拿你第一世家的名誉压人，不让我卖自己的儿子吧？”蛮好一副无赖的架势。
他早就听说了着卫家的嫡孙找到了，如今，卫家的地位更是牢固了。
谁也不想得罪这第一世家的人，人家的怎么说也算是皇都能排上号的人。
“你用不着如此给我戴高帽。”卫甄一把拉过躲在他后面的少年，的确，他竟然有一双女孩一般的手，身上还有一股药草的淡淡的清香，让他不由眉头一皱。
不管怎么说，如果说他也是一个自己在家钻研医学的人，那跟自己差不多，不过，自己去了战场上历练了多年，实践经验很丰富。
而他，卫甄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不管如何？还是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可是你的父亲吗？”卫甄问道。
自己身为一个医者，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受伤而无动于衷，更何况，他也许也是一个喜欢钻研医术的人呢，不管怎样，总不能让他在自己的面前失去他的兴趣，爱好。
“不……”少年刚想说什么。
“好小子，你竟然连老子都不认了，想溜号，老子不抽死你，看你如何反抗？”蛮汉大声吆喝道。
好像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要崩裂开来。
“他还没有说完，你就如此大声嚷嚷，试问有那个父亲一定要逼死自己的儿子，如果今日他被你逼死了，你还如何送入宫中，卖几个钱？”卫甄实在是不愿意以后惹上麻烦。
为此，只好点醒这个少年，看着他眉宇间透着一种清凉，不想那种不开窍的人。
“你，你在过来，我撞死在这柱子上，让你一分钱也得不到。”少年果然不笨，卫甄一点，他立刻就明白了。
“你，你敢，你死了，我们那么去换人家的定金，还有，你敢死，老子这就报官，说这个卫家的人，纵容我儿子自杀，你，你，你死一下试试。”这个蛮汉的脑子到是不笨。
他还知道人已死，什么也得不到，更是明白，刚才卫甄的话中话。
没办法，卫甄只好接下了他的话：“这样，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可什么也没说，你收了多少定金，我服。不过，以后，他就在我们医馆做事，也能学的一个吃饭的本事，你说如何？”
蛮汉一听，可不愿意了，他要的是全款。
五十两呢？这到手的银子不翼而飞，他怎么嫩不心疼。
“你，你先把银子给我再说，五十两，一两也不能少。”蛮汉索性把全款说出来。
让他在医馆，还不是打工的，何时能给自己赚回来钱。
还不如直接把他买了，反正卖给谁不是卖。
“五十两，可以，不过，你这好像是把他卖掉的价格，你可想好了，五十两我一旦给你，你可就把他的死契给我，你不要后悔。”卫甄说着。
一个手势，伙计快速进店把文书让人写好，并且还给东家拿了银子。
蛮汉一看银子，什么都不说，一下子把文书拿过去，就按下了手印。
想不到这个卫家少爷还真的够够可以，一下子就拿出这么多银两。
“好了，我都按下手印了。可以把钱给我了吗？”蛮汉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少年。
少年很快的低下头，好像她犯了多大的错一般。
不过，卫甄也没有让她按手印，说白了，在卫甄的眼中，就是给他一个自由之身，想让她继续学医，有一天能自食其力，至少自己如果不是大小姐，不，如果是平安公主看中自己的才能，也不会让自己找到自己的家。
想到这里，他也算是为了萧景岚才留下这个少年，也许假以时日，能教出一个好徒弟，让他伺候在萧景岚的身边，代替自己好好的为萧景岚服务，自己这一次回到皇都，就直接回到了卫家，如果不是这一次的瘟疫，自己都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跟萧景岚见面，一起共事。
为此，在卫甄的内心深处，他还是愿意留在萧景岚的身边，哪怕守护着她，远远的看着她就好。
不过，这点小心思，也只能藏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