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悦卿瞧出妙珠的不对劲,刚想问什么,却被妙珠打断道:“话虽这么说,但是姑娘劳累了一天了,而且夜晚风凉,还是进屋
再说吧。”
说罢就上前搀着言悦卿的胳膊向寝房走去。
言悦卿虽然有些纳闷,但是也看出妙珠有话要说,在外面说终归不太保险,所以就不多说什么,由着她拉着自己进屋。
方一进去,妙珠就忙将门关上。
看她有些紧张的样子,言悦卿好笑道:“到底怎么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妙珠闻言扭过来,瞅着她,干笑了一下,道:“姑娘……”
言悦卿等她接下来的话,可这丫头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仅如此,就连跟进来的妙音和彩月眼神也有些怪异。
而妙珠这时候还冲自己努了努嘴。
这意思是让自己向后看?
言悦卿纳闷之际,正想转过身去,却听到后面有声音响起。
“我很好奇,你能多久发觉屋里多了一个人呢?”
这虽然好听却欠扁的声音,除了君其琛那厮还有谁?
“蹭”的一下转过身,瞪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你怎么来了?”
“我不该来吗?”
这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是言悦卿无理取闹似的,让她噎了一下。
君其琛见此,眼底划过一丝兴味,眸光微转,道:“我有事要对你说。”说罢目光转向她身后。
而言悦卿身后自然就是妙珠,妙音和彩月了。
君其琛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她将这三人遣出去。
言悦卿很想挺直了腰杆说不要,可这个想法只在脑海里过了一下,紧接着她的嘴就潜意识的开口道:“你们先出去吧,在外面侯
着。”
说罢之后,言悦卿就咬了咬唇,颇为自我嫌弃。
妙珠几人可不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听到她的吩咐,就乖乖的退了出去。
这下,屋里就剩下言悦卿和君其琛二人了,而言悦卿就站在那看着他,道:“人走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其实言悦卿大概也猜到可能与下午的事有关,那个暗卫不可能不告诉他,不过这次来得那么早,莫非是有其他事?
就在言悦卿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被问话的君其琛不仅没有过去,还后退了一步坐下来,自斟了一杯茶,悠哉的抿了一口,才缓
缓开口,道:“应该是你过来才对。”
言悦卿瞪大了眼睛,觉得这厮愈发得寸进尺了。
“凭什么?”
君其琛抬了抬下巴,道:“你若想被其他人知道你屋里还有个男人的话,那我就过去。”
言悦卿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她身后正好是个窗户,而这时候屋里亮着蜡烛,若是让君其琛过来,那外面的人势必会看
到其黑影。
这样,言悦卿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如此以来,倒是越发衬托的她方才是无理取闹了。
想到这里,言悦卿有些尴尬的低咳了一声,但到底还是迈开步子向君其琛走过去了。
原本她打算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可谁知君其琛突然长臂一伸,就将言悦卿困在了腿上。
见言悦卿挣扎着要下来,君其琛收紧了手臂,低声道:“你穿骑服真好看。”
言悦卿挣扎不过本来要开口怼他,谁知还没开口,这厮突然来这么一出。
女孩子都是喜欢被夸漂亮的,尤其是眼前的人,在她心里不是没有位置。
一时之间,言悦卿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只能眨巴着眼睛瞅着他,柔嫩的脸颊如染了胭脂一般娇红。
言悦卿这番无措的样子取悦了君其琛,喉头滚动,低醇的笑声溢出口,声音不大,像清风一样掠过言悦卿的耳根,很快,嫣红
蔓延到了耳唇。
君其琛见此,眼梢溢出一抹柔情,轻声道:“你会骑马吗?”
额……
关于这点言悦卿就有些尴尬了。
她穿越过来之后就一直打听本主的过往和爱好,原本听说原主身子弱,以为肯定平日里都在屋子里待着,谁知原主是会骑马的
,当时可是让言悦卿心里一阵哀嚎,因为她是一点都不会骑马啊!
不过好在最后得知了原主虽然会骑马,但是并不擅长,而且几年前曾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之后就没怎么骑马了。
这才让言悦卿放下心来,既然如此的话,她就不容易露馅了。
这会儿君其琛问起来,而且还是离得那么近,对上那双墨玉般的眸子,让言悦卿本能的有些心虚。
于是忙垂下眼睑,小声道:“原本是会的,只是曾经摔过一次,以后就没骑过了,估摸着这会儿也不大会了。”
听说她曾经从马背上摔过,君其琛很是心疼,所以就自动把她现在的这份神态解读成了不好意思。
长指梳理了一下她额头上的刘海,柔声道:“没关系,以后我教你,就算学不会也没关系,有我在,不会让你摔下马背的。”
言悦卿闻言,只觉得脸颊的灼热感更深,不用看也知道这会儿自己是脸红了。
抬眼偷偷窥了他一眼,心中纳闷。
这厮,怎么突然那么会甜言蜜语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心中,却有隐隐的甜意。
正想着,突然,那修长洁净的长指伸到她的下巴上,将她的脸抬起来,对上他兴味柔情交加的眸子。只听他道:“怎么,害羞了
?”
这话,成功将她心中的甜意给弄消散了。
“乱说什么!”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少自作多情,对了,你还没说你这会儿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君其琛不以为意的一笑,道:“今日下午的事我听说了,说实话,一开始我还是有些惊讶的。”
言悦卿纳闷道:“有什么惊讶的。”
“我以为,你会像当初对张宣他们那样,也这么报复张玉婷,谁知,你居然将人交给了那周侧妃。”
“你当我傻哦!张玉婷现在可是燕王侧妃,我若是以她之道还治她之身,到时候被燕王知道了,我不等于得罪了燕王?我一个姑
娘家,可不敢得罪一个皇子!”
其实当时言悦卿知道张玉婷居然打算将她掳走并发卖之后,一开始冒出的想法确实是用同样的手法回报她,可是很快,她的理
智就回来了。
张玉婷的身份可是燕王侧妃,虽然是小老婆,可也是名副其实的皇家人了,且不说以她现在的身份想将她掳走并卖出去本就不
是易事,单说那燕王据说也挺受当今皇上的喜欢的,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她可不想为了张玉婷这个没脑子的疯狗给自己招惹了
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而正好,她想到之前朱月盈同她提起过,她的表姐就是燕王府的周侧妃,而这个周侧妃一向和张玉婷不对付,关键是她从李石
二人口中得知了周侧妃小产一事和张玉婷有关,所以她就灵机一动,通过朱月盈将周侧妃找来,并将二人交给她,一来,也算
是给张玉婷一个教训,二来也算是卖周侧妃一个人情,三来,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一举三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这些言悦卿虽然没有说,但是君其琛也大概猜了出来,有些好笑道:“不想招惹燕王,你当初倒是不担心惹晋明侯。”
“那能一样么?张宣和他娘当初的法子太过阴毒,而且当时他们也已经昏倒,更何况不还有你……”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看着君其琛眸光闪动,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君其琛见此,轻笑了一声,抬起她的脸,让那双水眸对上自己的,轻声而又郑重的道:“你现在也有我,不仅现在,以后也会有
我,若你想那么对付她,不要有任何顾虑,万事有我。”
言悦卿一直觉得“我爱你”三个字太过单薄飘渺,远远不及“有我在”这三个字的份量和意义,前者太容易说出口,尤其在现代社
会,这三个字就是最基本的甜言蜜语,而说出这三个字的人在关键时候未必能在你身边给你依靠,或者基本的安抚。
当然,也不是说说出后者话的人就一定可靠,毕竟说的容易,实行起来却是另一回事。
而眼前这个男人,不仅说出来,还实打实的做了出来,她到底不是铁打的心,说不感动,她自己也不相信。
或许是被现在的氛围所影响,言悦卿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知道,即便是我那么做了,你也可以帮忙善后,但是,我不能因为你可以就理所当然的不顾后果,明明有更省事的法子,为
何要挑风险那么大的呢?再说,朝堂的事从来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初张宣一事,你用了办法让晋明侯不怀疑我,可一次不
怀疑,再来一次,他未必不会怀疑到我头上,到时候怕是也会牵连到你,晋明侯也好,燕王也罢,都不是小人物,你便是再有
本事,总有顾虑不到的时候,我帮不上你的忙,总不能给你惹麻烦吧?”
这话让君其琛眼睛如星辰般透亮,只见他捧住她的脸,小心翼翼问道:“卿儿,你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