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炳回到家中,安抚了因为他久不归家的而惶恐不安的儿女,便开始了种田行医的日子。
鸿基这个地方,濒临大海,气候温暖湿润,适宜种田。又因为这里远离中原,湿热的气候,容易滋生灾疫,所以在生产力没有飞跃的时代,人口始终不旺。
远离中原,高明的医者根本就懒的来到这里。所以神医陆仁炳在此地的消息传开,各地来求医的人,络绎不绝。
在中原人的眼里,交趾郡乃是边鄙之地,人少地穷。之前陆仁炳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只有到了这里之后,陆仁炳才发现自己是井底之蛙了。
这里气候适宜,耕作技术又全盘照搬中原,一年三熟,二熟的良田比比皆是。又依山靠海,物产丰富,人们真的是衣食无缺。不过这里是边郡,官吏天高皇帝远。对于当地百姓的盘剥很重,又与周边的小国沮寤不断,经常有战事叛乱发生,所以这里并不是什么太平地界。
中原的乱事愈演愈烈,中枢对地方的控制越来越弱。地方州郡已经有了军阀割据的迹象。
陆仁炳对于这些事情一向重视,乱世终究会影响到这里。所以他一边行医,一面增强自己的实力。招揽流民,蓄养私军,以待乱世。
本来陆仁炳觉得自己这个苟活远离中原的策略,可以保着自己活到寿终正寝的。
结果一纸征召令,改变了他的所有计划。原来是已经风雨飘摇的皇帝,突然发诏向天下征召名医进宫,具体是为谁治病,诏旨中并没有明说。虽然说天下乱象丛生,但是几百年的皇朝还是有很多忠臣的。
这交趾郡的太守,便是这样一个忠臣。天下形势已经这样了,他对皇帝依然忠心耿耿。不但想办法向京城输送赋税,还严格执行了皇帝征召名医的旨意。
这几年,陆仁炳在整个交趾名声日重,交趾太守也经常请他进府诊病。对于陆仁炳的医术那是赞不绝口。他在这个偏远的州郡待的时间太久了,虽然财物捞了不少,但是始终抱着回中原的念想。
但是中原的诸公,对于他这个根基浅薄的边郡太守像是遗忘了一般,已经在这个地方做了三个任期,也不见升迁。
他这次举荐陆仁炳入京,就是抱着一点幻想,凭借陆仁炳的医术,讨的皇帝开心,让皇帝能想起他的功劳,把他召回中原。
破家县令,灭门的府尹。陆仁炳自然不惧这太守,但是他的家族在人家的治下,他没有必要为着这点事情,就置家人与危险的境地。
他的儿子,路向前刚娶了老婆,小棉袄路向右,也正在相看人家。他也不愿意打破这种安稳的局面。
儿子成家后,陆仁炳已经开始将他经营的海贸和家族私军等诸多事宜逐渐交给了他。
路向前也没有辜负陆仁炳从小的培养,现在也是个武林一流高手,人情练达,足以担当大任。
陆仁炳从小处理事情就将他带在身边,经常指点他怎么处理各种人情关系。等他婚前两年,陆仁炳已经放手让他做决定了,这是陆仁炳放心将家中生意放心交给儿子的信心所在。
陆仁炳经过几世的历练,对于如何经营势力,早已经有一套成熟的套路,这些只不过都是小儿科而已。
安顿好家族适宜,陆仁炳便去太守府应召。这时候他的小棉袄路向右,却一直哀求他,要跟着她进京长见识。
路向右今年13岁,正是最调皮的年纪,陆仁炳和路向前都特别宠爱她,使得她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不过路向右也是吃过苦的,所以她虽然调皮,但是并不是那种娇小姐。她同哥哥跟随陆仁炳习文练武,还学习医术。现在虽然才13岁,但是也是一个小高手,医术也登堂入室。
这一点让陆仁炳很满意,想着自己这乖女儿,按照习俗很快就要嫁人,以后就只能被关在方寸之间,相夫教子了。陆仁炳心里很不舒服,便索性就带着他去京城,涨涨见识。
到了太守府,交趾太守交给他信物公文,又赠送了财物礼品,派一队府军,护送路神医上京。
陆仁炳带着路向右,乘做两辆牛车,带了十四个护卫,连同一队三十人的府军上路了。
陆仁炳不是没想过,坐自己家的船队进京,但是这毕竟是公事,没有用自己家私船的道理。
九年的时间,天下大乱。北方的战乱席卷了天下,其中的巨寇黄谋,携众纵横天下,从江北杀往江南,然后又呼啸回归江北,一举攻陷旧都。虽然后来被各地藩镇联合镇压,但是中央权威荡然无存。各地州郡纷纷自募兵勇,各自为政。
虽然各地明面上仍然认同皇帝的正统地位,但是皇帝中枢仅能在京畿之地颁行,乱世真的来了。
造成这一现状的原因很多,但是没完没了的天灾人祸,是重要原因,旱灾与水灾交替,各地流民四起,中枢无力镇抚,也无力围剿,只能将军政权力下放地方。中枢的宦官与大臣的斗争又连绵不绝,皇帝宰相换的跟走马灯一样。
九年时间,皇帝竟然换了三个,宰相换了数十。宦官在黄谋贡献都城的时候,掌握了军权,公然屠杀不服的文臣宰相,肋杀皇帝,简直骇人听闻。
这也是中枢权威尽失的重要原因。
陆仁炳一路向东都行进,途经的州郡,俨然都是独立王国,每过一个城池都要经受一层盘剥。如果不是各州郡对于中枢明面上还有那么点重视,陆仁炳早就被搜刮的清洁溜溜了。
陆仁炳一路也没有做什么出头的事情,与各州郡打交道的事情,都是由交趾郡派出的官员交涉。
一路磨磨蹭蹭四个月,才到达京城。陆仁炳心想,如果寻找医生的某人,真的是那种急症,估计这段等待医生的时间,早就挂掉了,想来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病症。
到了京城,陆仁炳在都亭驿站住下,等待郡中官佐向宫中投递公文等待召见。
他这一世,并没有经营官方势力,商业往来又多重于海外贸易。所以对这个朝廷的一切,都感到很陌生。
之前他看到这时代的科举制度,很像后世明清时代,天下局势又与明末很相似,便认为这个时代是类似于明末清初的时代。但是现在的天下状况,又与唐末五代初期的局势很像。但是很多州郡的名声官职又于汉代很像。
反正种种都是似是而非,这究竟是个什么时代,陆仁炳也搞不清楚。
不仅是中原,连海外的世界也是一团乱麻,与前世的古代世界也不尽相同,反正都是大杂烩。
陆仁炳仔细查看了一下,各国的历史,看看是不是有某个穿越的前辈改变了历史。但是发现了好多疑似穿越者的前辈,但是又不能肯定。
因为各国的改变是从远古时期就改变了,与原世界历史的不同是根本性的。
所以陆仁炳只能说,这是一个架空的世界,完全架空的世界。这种世界最不好搞,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到底是男频,还是女频。
如果是男人,那么这个世界的主线,有可能就是金戈铁马,朝堂争斗。如果是女频,那就有可能是宫斗宅斗什么的,有点头疼。自己作为一个世界的过客,原主也只是一个小炮灰,怎么还会卷入到这大戏中呢?
莫非自己身边有个女主,女配,或男主,男配?想到自己的身份,莫非自己就是那开场就被祭天的主角父母?
很惊悚有么有!陆仁炳,将自己的目光放在,桌案旁边,装模作样看书的女儿路向右身上。路向右似有所感,抬头冲着陆仁炳甜甜一笑,陆仁炳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