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白浅凝便赶紧伸出食指堵住战千澈的唇瓣,暖笑道:“我既是你妻子,你怎么还对我说谢?再说了,这画是韩语冰送来的,她说这是程季从前的遗留之物,或许冥冥之中都是上天安排的。程季本就是商贾子弟,或许这画是他与天玺国商人往来时偶然买下的,辗转又回到了你的手上。”
“嗯,或许吧。”
战千澈看着躺在画纸上的母妃的姿容,眼底噙着雾气,并未来得及多想什么。
......
喜宴设在晚上,按照习俗白浅凝本不能见客的,但她如今就是想破一破这时代女子的种种限制,再加上有程季那样随性浪荡的人设,她便干脆跟着战千澈一起去了仙客居。而慕岩叶檀则被白浅凝留在了程府内,由李虎为她们置办喜宴,白浅凝希望至少他们二人的婚礼会是完整的。
仙客居内来了许多人,众医馆的医士也受邀前来,其中也包含郑怀棋。
郑怀棋一袭白衣,本就气质脱俗,坐在粗衣麻布或锦衣华裳的宾客中显得尤为出众。
见战千澈和白浅凝进来,众人赶紧放下酒杯,碗筷起身道喜:“恭喜程公子和夫人喜结连理,愿往后夫妻和睦,早生贵子。”
“谢谢诸位”戴着面具的战千澈与白浅凝一同回了礼,而后两人坐到了主桌。正在这时,白浅凝却突然看到角落里多了几个未再宾客之列的熟面孔。
只是发现归发现,她仍旧佯装未曾发觉,只是小声的提醒战千澈:“那边有几个好像是香满楼的人,看样子言家家主是听说了什么。”
战千澈听到这话,也佯装不经意的朝角落看去,见那几个人坐在不显眼处,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他们,故而战千澈也未立即揭穿,只是同样压低了声音凑在白浅凝耳边说道:“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宴请这么多医士和药房掌柜,言渊自然不会笨到察觉不了我们的意图,眼下只怕是派人来探听消息的。”
“那我们该怎么做?今日这喜宴上是否要着意避免提及济世堂之事?”
“不用,我们既然已经决心与言家抗衡,他早晚都会知道,倒不如趁此机会就让他知晓好了,我倒要看看他言渊有何本事与我们对抗。”
“嗯!也好。”
战千澈见白浅凝也赞同了,便拿起酒杯站了起来,朝宾客们客套道:“诸位,今日我程某新婚大喜,设下这宴席美酒还望诸位尽心,只是吃完了别忘了给程某一个反馈,说说这酒菜味道如何。”
“醉仙居的酒菜不用尝也知道是好的,就连香满楼也比不上,只消看看今日这酒楼里的客人数量就知道了。”坐在旁桌的叶掌柜最先接了话,而后身旁的其他宾客也纷纷恭维起来。
战千澈听此,便借着话题继续道:“看来我这醉仙居的酒菜还算深得人心,那我也就能放心的多开几家了。”
“程公子这是打算再开几家酒楼?”另一个宾客连忙接话,要知道开一间这样规模的酒楼所需银两可不是笔小数目,他们即便知道程季挥金如土,但像程大公子这样把开酒楼说得更吃饭一样简单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不错,夫人喜欢琢磨厨艺,我府中也有不少厨艺精良的厨子,不遣出去开酒楼实在有些浪费了。月初我便会着人安排,相邻的这几个城池都会开两至三家仙客居酒楼,到时诸位不论去到哪里,只需表明是车池县人士,便可八折住店。”
“哦?程公子不愧是商贾子弟,做起生意来还真是魄力十足。”
听了战千澈的话,就连坐在一旁沉默许久的郑怀棋也心生钦佩,拱手赞叹,引得一群马屁精也跟着吹嘘起来,唯独坐在角落那几个不请自来的男人面露惊愕,窃窃私语。
战千澈看着那几个人的反应,心底冷笑一声,又接着道:“还不止如此,郑大夫前几日不是和言某签订了协议吗?还有在座的几位医士大夫,程某和夫人曾承诺往后从我程家的药材库拿药只需市场价的一半,今日程某再许下一承诺,往后诸位若是想在其他县城开医馆药铺,招养学徒的费用可到我程府报销,一应药材的运送也都由我程家负责,且每月还可到夫人设立的济世馆内与天下医士探讨医术,共同解决疑难杂症,造福百姓。”
“好!程公子与夫人心慈人善,在下佩服。”
“是啊!程公子与夫人此举是在为天下人谋福啊!”
在座的宾客纷纷起身施礼,无不对战千澈的此举表示叹服,而在场的一众医士作为真正的直接受益人更是感动不已,行了这么多年的医,头一次觉得没挑错饭碗。
一场喜宴觥筹交错,白浅凝怀着身孕不能饮酒,吃饱了饭就拄着下巴看着战千澈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王爷如今混迹喧嚣之地却毫不违和的样子,忍不住夸赞一声:“真帅!认真拼事业的男人真帅!”
“啊?夫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坐在一旁的连翘一脸发懵,小声说道:“主子可不是帅,在军中将帅都只能做主子的部下,听命于主子。”
“噗呲!”白浅凝差点喷饭,只一面笑着一面道:“此帅非彼帅,我说这帅是俊俏的意思。”
“哦!”连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转身便看到坐在身旁的沉香呆愣愣的没了反应。她伸手在沉香眼前晃了两下,却见她还是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便轻推了她一下,问道:“哎,被点了穴了你?看什么呢?”
沉香这才回过神来,脸却红得跟苹果似的,慌忙摇头:“没,没看什么。”
见她这样,白浅凝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顺着她方才目光停留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袭白衣的郑怀棋正坐在原处独自饮酒,只偶尔与身旁的人微笑回礼,到是像极了古装剧中的谦谦公子模样。
白浅凝穿越到这里这么久了,见到的要么是凡俗男子,要么就是如战千澈言陌泽这样周身气魄的男子,到是难得能碰上郑怀棋这样谦逊悠然的男子。更重要的是,她看得出来,沉香是喜欢上郑怀棋了,或许从上次郑怀棋到车池县来商议事情,沉香便对他种下了情根。
她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沉香,沉香却下意识的闪躲避开,白浅凝更是确信了此事,只是眼下人多不便,她也不好当面问沉香,便只是暗暗在心底记下此事,想着若是郑怀棋真是良人,她也该想办法成全沉香。
一席房吃到了酉时三刻,人群慢慢散了,而言家派来的那几个人也早在有人因故离开事也借机回去了。
战千澈恐白浅凝太累,便交代下人待余下的宾客吃好后平安送回家,而后带着白浅凝先行下楼坐进了喜轿。
今日因为上官娓儿的突然出现,这婚典始终不算完整,战千澈坐在轿中将白浅凝搂进怀里,柔声说道:“今日到底还是委屈你了。”
“哪有?”
白浅凝直起身来,握住战千澈的手,明亮的眸子闪着熠熠的光,认真道:“我要嫁的是你,与这些繁文缛节和仪式都无关,往后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便日日都欢喜。千澈,除了母妃的画像,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嗯?”战千澈虽不知白浅凝口中的好消息是什么,却已经觉得上苍已经把这世间最珍贵的人给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