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战千澈看着这小妮子满脸抗拒的模样,想起了这些日子但凡自己戴着面具,她便不准战千澈与她亲近的样子,便是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好,我不碰你,不过浅凝,你这样做,我心里高兴。”
啊?这也高兴?白浅凝暗暗无语,但很快又明白过来,战千澈口中让他高兴的事,指的并非自己抗拒他换成别人的脸亲他的事,而是因为她终于肯花心思报复言陌泽了。她知道或许在战千澈心中,一直都对自己迟迟不肯对言陌泽下手的事怀有芥蒂。毕竟她亲爱的夫君、曾叱咤风云的七王爷上辈子可能压根就是个醋坛子。
申时三刻
白浅凝正张罗着让人把挑好的贺礼都搬到院子里,预备着过会儿一起带去香满楼。
这些贺礼大部分都是首饰和布料绣品,她特意让人挑了些和她平时穿戴的相似的款式,杨青宁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做言陌泽的妻子,那就目前来看,想让她在言陌泽那里少受委屈,让她身上再多些自己的影子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至于往后该如何,再想办法。
“主子,夫人,言家的人来了,说是派人来接你们去香满楼。”外头的门侍进来传话。
战千澈和白浅凝一听,便相视一笑,心里了然。言陌泽今日的所有计划都建立在他们去参加婚宴上,所以他才派了人亲自来接,唯恐他们会推诿不去。
“来得正好,把贺礼搬上马车。”战千澈朝门侍吩咐完,便搂着白浅凝一起出了程府。
马车停在了香满楼门口,战千澈将白浅凝抱下马车,就见言陌泽站在门口,而二楼敞开的窗户那儿也有一双熟悉的目光正朝他们看过来。
战千澈抬眼朝窗口穿着红色锦袍的身影瞥了一眼,并未停留,很快便又将目光转向了言陌泽。
言陌泽一身喜服,头发上绑着红色的束带,灼灼的眼神和战千澈对视上,里头带着冷意和仇恨。只是即便如此,他此刻也还是强行压住了心底的恨意,带着满面的笑,迎上前来,恭维道:“程公子和程夫人来了?里边请。”
“嗯,还是要先恭喜言少主,喜得良缘,往日的事......言少主放下了,程某也就放心了。我和夫人备了些薄礼,还望笑纳。您忙着,程某先带着夫人进去了。”战千澈脸上堆着笑,靠近言陌泽低声说完,便又转回身环住白浅凝的腰,搂着她进了香满楼。
回味着战千澈方才的话,言陌泽却是面色一转,眼底冷如寒潭,唇角却又曳起了一抹冷笑,他在心底暗暗道:战千澈,过了今日,撕了你这面皮,我看你还如何伪装。
言家在车池县的势力本就大,如今少主成婚更是惊动了整个县城,就好比今日的座上宾,上至知县老爷,下至与言家有过生意往来的商贾店东,吴乌泱泱的坐了一屋。
而战千澈和白浅凝便被安排着与县老爷同坐一桌,白浅凝知道,这不仅是因为程府在车池县的名望不低,更是因为一会儿事情若真像言陌泽安排的那样发展,那面前的这位县老爷能第一时间牵制住战千澈,毕竟能抓住战千澈这样大的功劳若是抢到手,完全可以助他连升三品。
只是看样子眼下这胡县令还不知道实情,他见战千澈和白浅凝被安排坐到了一起,眼底都泛起了光。官架子也不摆了,端着酒杯便朝战千澈道:“程公子和夫人近日在县里开设的这几间商户可给本官长了不少脸,今日借着言少主的喜宴能凑到一处,也算缘分,本官敬程公子一杯。”
胡县令说完,就跟唯恐战千澈不跟他喝一样,抬起酒杯便先行饮下。
战千澈知道往后在县里做生意少不得要和这县令有交集,故而也赶紧断气面前的酒杯,装着一副谦卑样,朝胡县令道:“怎敢让大人敬我的酒,程某并非车池县人士,初来乍到多亏有大人这样爱民如子的好官,生意上才得以得到发展,改日程某必定携夫人一起亲自去府衙登门致谢。”
战千澈说完,便也抬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
这样你来我往一番,喜宴还没正式开始,胡县令便已经被战千澈灌得半醉了。
“不喝了,不喝了!”胡县令终于败下阵来,朝战千澈拱了拱手说道:“程公子海量,今日不宜喝多,改日再与程公子喝个痛快。”
胡县令话音刚落,言陌泽也进来了,战千澈细细的打量着他身后的那几个人,一眼便确定了他们的身份,这几位都是言家隐卫中的翘楚,看样子言陌泽今日是铁了心要致战千澈于死地。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的香满楼内,也遍布着战千澈手下的隐卫。
战千澈朝周围环伺了一圈,确定了自己人所在的各个位置,一抬眼便看到上官娓儿从二楼下来了。她穿着一席红衣,嫣然浅笑间顾盼生辉,却唯独那双眼睛里,带着几分异样的神色。
坐在底下的宾客抬头看去,纷纷被她的美貌惊得赞叹练练,还有不少不知情的将上官娓儿错认成了言陌泽即将拜堂的妻子,站起身朝言陌泽恭维道:“言少主真是好福气,娶到这样貌美脱俗的夫人。”
言陌泽听着这话,正想辩驳,就听另一侧有个眼尖的站了起来,说道:“哎~这怎么可能是言少主的新婚夫人,既是新婚夫人,揭下盖头的样子岂是你我能轻易见到的。”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底下的宾客又是一阵议论。
听此,上官娓儿却是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那些好事的人,继续快步走下楼梯。言陌泽便也赶紧迎上去,和她站到一处,朝众人介绍道:“这位是药王谷谷主长女,上官小姐。确实并非本少主的新婚夫人,按照祖制,夫人已被迎进婚房,晚些时候再让人带她来给诸位敬酒。”
说罢,言陌泽便领着上官娓儿朝战千澈和白浅凝所坐的桌子走来,将上官娓儿安排着坐到了战千澈的左侧,而他自己则绕了几步,坐到了白浅凝的右侧,很显然,这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战千澈的和白浅凝身边,就是为了方便一会儿行事。
喜宴正式开始,请诸位慢用。
站在一旁的管事高宣了一句,宾客们便都各自吃了起来。桌上的好几道菜都是从前白浅凝亲自教给这里的厨子的,厨子也学去了八九分的精髓,所以无论是卖相还是味道都十分不错。
只是白浅凝却并未动筷子,她怀着身孕,不敢乱用药,所以方才在马车内只有战千澈一人吃了解药,眼下这饭食里掺着她亲手调配的泻药,她只能谎称自己害喜,只随手拿起个橘子剥了皮吃起来。
而战千澈为了不引起怀疑,到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只是他这边吃着,上官娓儿的目光却始终都在他脸上打量,好似要用眸光将他的脸看穿一般。
说来韩语冰的人皮面具虽做得精细,但也确实经不住细看。他们眼下坐得这样近,上官娓儿都未发现他脸上有任何贴了面具的痕迹,眼底也不禁带上了深深的疑惑。
‘咳咳!’白浅凝突然间轻咳了两声,没好气的朝上官娓儿说道:“上官小姐当日在圣医堂胡闹,我只当是上官小姐认错了人,眼下你看着我相公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莫不是成心想抢别人相公?”
她这话说得毫无避讳,同坐一桌的胡知县和两个有名望的商人都听到了,纷纷转头看向上官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