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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华帝君见晚泉上神收回了思绪，恢复往日的孤高清冷，静静开口。
“他们，都没有说谎。”
晚泉上神淡淡说了声，淡漠的眸子一片清明，胜雪白衣在风中随意飞舞，明亮的天际，慢慢的幻化为黑夜。
“什么意思？”
碧华帝君更加不解，不过他发现，与这上神在一起，他总是在问这句话，显得他特别智障，但是他也不笨啊，唉，果然还是小东西说得对，不能和太妖孽的人说话，会变蠢的！
晚泉上神瞧着碧华帝君郁闷的表情，神色如常，复又看了一眼站在他前方的苍山梦姥与上虚，垂眸想着什么。
胜雪的白衣轻轻飞舞，在夜色下，纤尘不染，唯美而空灵。
小娃子躺在碧华帝君怀里，闻着那股淡淡的冷香，苍白的面容多了丝红润，却依旧紧闭着眸子，并未醒来。
“碧华帝君，不用问他们了，人，是会撒谎的。”
“上神，就这样……不管了？”
这也太草率了！
“离明日午时还有一段时间，碧华帝君不如与本尊先走一步，就让太上皇与苍山梦姥叙叙旧。”
省的他们在，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晚泉上神转身便走出了庭院，没去管各怀鬼胎的上虚与苍山梦姥。
上虚见晚泉上神与碧华帝君离去，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碧华帝君没有说什么，紧随其后，留下来不会知道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跟着晚泉上神，他会知道他想知道的，看上虚与苍山梦姥两人勾心斗角，逢场做戏，也确实烦躁无趣。
出了庭院，站在外面的屋檐下，碧华帝君看着慢慢幻化为断壁颓垣的庭院，他们出了苍山梦姥的幻境，一切都恢复了以往的模样，苍山梦姥的幻境也不复存在，唯有，依旧身处幻境的小娃子。
这处断壁残垣确实是离开轮回古庙的必经之地，多年前他曾来过这里，并非眼前场景，如今物是人非，早已变了模样，这般苍凉。
晚泉上神悠闲的走着，白衣拂过地面，泛着淡淡光华，碧华帝君瞧着，连发黑的土壤都变得漂亮了起来。
“上神，上虚来这轮回古庙，到底是为何？”
“碧华帝君也算聪明，不妨猜一猜。”
“本帝君自那日醒来后，便听得绿松说起过，凌霄宝殿，诛仙台，三十八道雷神鞭，上虚处处针对小东西，欲至小东西于死地，他今日来此轮回古庙，莫非还是为了小东西。”
再者，小东西是小幽儿与那个男人的女儿，上虚与那个男人，渊源无比复杂，他不会放过小东西，碧华帝君知道，男人的嫉恨，有多恐怖，并不比女人少半分。
“不止。”
晚泉上神转过了身，清冷的眸子看着野外的流沙，这里一片漆黑，空中，却飞舞着无数的萤火虫，真真儿美妙，脚下幽草丛生，流水簌簌，衬得有几分安宁，上神收回了视线，淡漠的眸子落在了碧华帝君疑惑不解的面容上，随即又看了看碧华帝君怀里的小娃子，眉宇间幽深如寒潭。
“他还想干什么？”
碧华帝君有些恼怒，恨不得劈了那上虚，省的那么麻烦，连累小东西三天两头有危险。
“轮回古庙虽是寻找前世今生的地方，可还有一个作用，风越说对了。”晚泉上神回过了身，继续走着，淡淡的冷香在空中弥漫，是种很奇特的香气，无法形容，凉凉的，香香的，闻着很舒服，“这个地方，可以实现任何心愿，只要你付得起代价。”不然，哪儿有那么多的仙力神力魔力供养着那些远古邪灵、上古恶魔。
“上神可否明说？”
碧华帝君看着晚泉上神高深莫测的漂亮眉宇，实在觉得他智商不怎么够用。
“上虚如今只是太上皇，并无实权。”
“上神的意思是，上虚想要重掌大权？”碧华帝君有些不敢置信，不过仔细一捉摸，便想通了大半，上虚不甘寂寞，狼子野心，怎甘心退居幕后，不过怪了，上虚既然想独揽大权，当初怎会退位给现任天君，莫非，是有什么隐情，碧华帝君瞧着晚泉上神，邪肆的眸子打量着上神淡若无波的绝世容颜，突然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测，“上神，昔日上虚宣布退位，可是因为上神您的缘故？”只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碧华帝君果然并不愚笨。”晚泉上神继续走着，穿过这野外，前方，是一条大道，大道两旁，摆放着高挑古老的烛台，烛台上跳动着莹莹绿光，颇有几分吓人，晚泉上神眸子随意一扫，淡淡开口，他并不想瞒着碧华帝君，让他知晓，日后也好防范，“凌霄宝殿，诛仙台，三十八道雷神鞭，本尊并未怎么为难他，可他依旧不死心，居然联合真武大帝，在六界中人面前避着本尊亲手杀了风越，本尊觉着，他玷污了天君之位，换个人来坐坐，或许更好。”
能左右天界易主的大事，古往今来，只有一个晚泉上神。
碧华帝君彻底折服。
他醒来后，曾在绿松那里听过这些传言，真武大帝法会那日，六界中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真武大帝自法会结束后便闭关修炼，六界中人个个对法会上的事闭口不提，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些渊源。
“上神，六界之中，还有你不琢磨不透的事吗？”
“自然……有。”
“那是什么？”
“人心。”
“人心？上神如此睿智，通透，本帝君还以为上神深谙人性呢！”
“每个人都有千百种模样，有的展现在你面前的，只是冰山一角，很多时候，因为这冰山一角而认定一个人，很愚蠢，想真正看透一个人，很难。”
纵使他活了这么多年，人心复杂，很难掌控。
“除了人心呢，上神可知道情？”
碧华帝君看着晚泉上神慢下来的身影，将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问了出来，他并非好奇晚泉上神的风流往事，只是好奇，上神对小东西，到底是什么态度。
果然，晚泉上神听着碧华帝君的话，停下了脚步，上神绝色的容颜有片刻的怔愣，清冷淡漠的眸子里，雾气弥漫，所有的光，瞬间消失，暗的如同没有星星的夜空，一片寂静的死海，好看的眸里，没了清冷，却添了一层虚无，这种眼神，是真真正正的无情无欲，万象归空，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在他眼中驻足片刻，碧华帝君看着晚泉上神的眸子，惊觉那好看的眸子里万千风景尽皆归空，心中，便有了答案，他想着，晚泉上神不会回答他了，可意料之外，晚泉上神开了口。
“本尊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晚泉上神看着无尽的夜空，清冷淡漠的眸里恍若虚空，流动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波光。
“清流女君这几千年来长时间往本尊的阳雪山跑，她所图为何，本尊都知晓，却无法理解，感情之事，寡淡无味，本尊对于清流女君，并无喜爱之情，但也不讨厌，她若来阳雪山，本尊不会阻拦。”
还有，她的那一双眼睛，似乎，像一个人，但那个人是谁，他也记不清了……
碧华帝君听到这里，望着晚泉上神绝色的容颜，心中的八卦之心突然熊熊燃起，清流女君爱慕晚泉上神的事是整个六界公开的秘密，清流女君每日屁颠屁颠的跑去阳雪山，整日春心荡漾，众人纷纷猜测，晚泉上神没有撵走清流女君，莫不是对清流女君有意，这桩悬案，一直在六界中人心中徘徊，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这上神，果真无情啊！
清流女君虽居于忘川，平日里低调沉静，只有前往阳雪山众仙才得见容颜，这女君虽不似小幽儿倾国倾城，可好歹也是一个清雅美女，面对如此情深的女子，上神不为所动，也真是难得，不，真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
“上神，您当真半分没有对清流女君动心？毕竟，女君陪了上神您这么些年！”
“优棠也陪了本尊十万多年，莫非，本尊要对优棠动心？”
“……”
咳咳咳咳……
这天没法聊了……
晚泉上神继续走着，不知不觉间两人走上了大道。
莹莹绿光闪烁，像是暗夜里的野兽，森寒渗人。
轮回古庙，不是一般的古庙，这里，很不一样。
“上神，您有没有想过，日后娶个小娇妻，生几个可爱的小娃娃？”
碧华帝君没有放弃，再接再厉的开口，谁说只有女子爱挖八卦，男的也不例外。
“碧华帝君。”
“嗯，什么，上神？”
“记得看路，地不平。”
“……”
晚泉上神走着，胜雪白衣拂过凹凸不平的地面，清凉如水的眸子看着前方宽广没有尽头的漆黑大道，敛了敛眉头，小娇妻？他貌似已经有了，晚泉上神回了回头，看了眼碧华帝君怀里的小娃子，唇角微微一弯，确实很小……
“上神，今日火元仙君大婚，看着自己的好友即将为人夫，为人父，上神心里有何感想？”
“碧华帝君此刻似乎格外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