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姜羽墨闭着眼帘、百无聊赖地坐在公司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在她的身边是一只红色的旅行箱。
以姜羽墨对慕容天一的了解,他一定会在今天上午将项目投资款划拨过来,所以,她已将需要携带的衣服、鞋、化妆品、被罩、褥单、床单等一些必需品装进箱子里,今天一早便将箱子带到公司等待着慕容天一。
说心里话,姜羽墨真的不希望慕容天一将投资款划拨过来,这样,她就有理由不与他合作。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慕容天一势在必得,他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要将自己弄到他的身边看住,然后一步一步实现他的目的。
现在的姜羽墨真的很无奈,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一阵皮鞋哒哒的声音自远到近、一直到姜羽墨的跟前戛然而止,她连忙睁开眼帘见赵冬妮面带同情的神色站在自己面前。赵冬妮现在的身份,是王火青和陈瑤娣共同的秘书。
还没等姜羽墨张口问是什么事,赵冬妮的声音已传到她的耳朵中,“姜小姐,陈部长找你有事情,让你现在立刻过去。不过,我看她的脸色不太好,你还是小心为妙。”
“知道了!谢谢你-冬妮。”
姜羽墨随着赵冬妮来到陈瑤娣的办公室门前,赵冬妮说道,“姜小姐,你进去吧,我还要到王部长那有事,就不陪你了。”
姜羽墨进到办公室后见陈瑤娣阴沉着脸,像是谁欠了她多少钱似的。她见陈瑤娣不发话,自己也不主动搭话,便静静地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看看这位与自己有着难以调和矛盾的女人,下一步还要使什么花招。
过了很长时间,陈瑤娣终于按耐不住姜羽墨无视她的举动,用挑衅的口吻说道,“姜小姐,你挺有本事啊!这么几天就弄回来这么一大笔项目投资款。不过,这不是我指定的那家,而是你上次弄回来的那家又替你投资到公司的项目上了。你说说看,你是凭什么本事,让这位老板这么慷慨大方?”
“怎么弄回来的,需要向你汇报吗?公司有这个规定吗?”
陈瑤娣脸色更加难看,她看着一脸倔犟神色的姜羽墨,心道这个女人不是善茬,若,自己轻描淡写不直入主题,她是不会难受的。应该说的直白一些,戳在她最想保住的脸面上,让她挂不住脸、下不来台。
陈瑤娣用蔑视的眼神看着姜羽墨,口气带着轻薄的意味。“姜小姐,不,应该称呼你为姜妓女。你是靠卖身子弄回来了的吧?不过,你那玩样儿还真值不少钱,两下子弄回来一个亿的投资。谁的脑袋这么大,或者说你的床上功夫了得,让那个冤大头花这么大的血本,你可真是了不得呀!”
“陈部长,如果是你自己拿回这两笔投资,你就不会这么信口雌黄了吧?可为什么一见到别人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你就不开心呢?说白了,你就是嫉妒别人比你有能耐吧?”
“姜羽墨,你不要东拉西扯!我就不相信,你没有出卖自己的身子那个老板会这么好心为你买这么大的单子?你最好还是将你见不得人的事情好好地向我做一个交代。如果交代的好,我会承认你完成了这次任务,同时也会替你保密,不会让你这么大的糗事弄得满城风雨。”
“陈部长,是不是糗事我自己非常清楚,我也不怕你到处乱嚼舌头根子。其实我本不用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包括你的污蔑。但,不说你几句,你会觉得别人理亏,不敢顶你。”
“我告诉你,陈瑤娣,你是个部长,你应该有部长的风度、作风,在不了解情况之下,应该慎言。”
“而你,乱猜测,舌下不积德,你不觉得自己很不配当这个部长吗?若,不是靠你的父亲,你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吗?你不觉得自己也很可悲吗?还有,你就是靠卖身子,卖到那个残渣男人床上去了吧?”
陈瑤娣面如紫茄,她恨恨地喊道,“姜羽墨,我告诉你,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必须拿回我指定单位的项目投资款。否则,你就走人。”
姜羽墨揶揄道,“陈瑤娣,这笔投资款是光明正大筹集来的、一切符合手续,我就不信你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开除一个业绩很好的员工!今天我过来也是告诉你,你给我安排的一个月工作,我已经完成了。剩余的时间归我自己支配……”
姜羽墨说完再也不搭理这个心里龌龊、行为可恨的女人,拉开门走了出去。而这次,姜羽墨没有把门关上,她想让大家看看,这个外强中干女人的一副可怜相。而门外,确实有一堆人站在门口,偷听着里面的笑话。
办公室里的陈瑤娣却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不行!无论如何要弄走这个不知深浅的女人,否则,自己真的是太失败了。一个堂堂部长,竟玩不过一个下属,自己是不是也太无能了。
陈瑤娣走到门旁刚要把门关上,见堆在自己办公室门前还没有来得及躲开的好事员工,心中的气更不打一处来。她立刻斥责道,“你们这些人不忙着自己的工作凑在这里看热闹,是不是给你们安排的任务太轻了?”
这些人好似看到鬼似的一哄而散,陈瑤娣这才回到老板椅子上。而姜羽墨的事情又重新回到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姜羽墨究竟凭着什么能耐让那位大老板肯花这么大血本?如果这位大头老板让自己遇到就好了,说不定自己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弄回那么一大笔投资。
对于处于中层领导位置的自己来说至今还没有一点业绩!如果再让姜羽墨这么风生水起,就是有总公司坐镇的父亲托着自己,恐怕也很难服众?所以,开除姜羽墨或者挤兑她离开公司是当务之急。
姜羽墨在陈瑤娣办公室里表现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出了办公室后却是另一番模样。她的腿几乎站不直了,而心也在颤抖,她想大声地哭,可又不敢。她偷偷地来到公司大楼的楼顶平台,刚出平台门,噙在眼窝里的泪水便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陈瑤娣那几句卖来的、床上功夫不错、如同妓女的声音,不断地冲击着姜羽墨脆弱的心灵。虽然没有人知道这两笔项目投资款是怎么来的,但,她自己心里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若,没有人点破,自己也没有去想,并没有什么感觉。如今,虽是陈瑤娣胡乱猜测,但,她点了出来,却让姜羽墨感到它的肮脏、感到自己的龌龊。
姜羽墨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看着那些勾肩搭背的情侣,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工作啊。
如今,一切都改变了,她不再是原来那个天真的小女孩、不再是国公府高傲的公主、不再是公孙家的千金小姐。
她的身体里已经流着污浊的东西,让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面对家人自己还要强颜欢笑,害怕家人知道事情真相后无法承担不可预料的后果。面对慕容天一,自己还要无奈地与他牵手,听从他的摆布。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这么悲剧、这么无奈。
姜羽墨将一只腿搭在墙边,若自己就这么下去了,一切都会停止了,自己再也不会受到慕容天一的威胁……可自己这么做行吗?……
那个温馨的小白楼里有对自己疼爱有加、每天对自己归来望眼欲穿的爹爹、妈咪,他们会怎么样?他们会疯的。姜羽墨又将自己的腿缩了回来。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姜羽墨的思绪,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申晏波打来的电话。
姜羽墨心里突突突地乱跳,是晏波,是自己朝思梦想爱的男人。已经好几天了,他为什么到今天才打来电话?他可知道,自己等他等的多么辛苦、多么难熬?
瞬间,眼眸里流出的泪水沾湿了姜羽墨的面颊,绯红像似一朵盛开的桃花。但高兴的心情没有维持住一秒钟,又被另一种想法扰乱了心宁。
申晏波给自己打电话与自己所想是一样的吗?或者他是为其他的事情找自己而已?
姜羽墨按下接听键淡淡地问道,“申大哥,你有事找我?”
听筒内传来申晏波兴奋的声音,“羽墨,今天我终于可以挺直了身子与你讲话了。”
姜羽墨不解地问道,“你挺直了身子与我讲话?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因有说不出口的的原因让我无法表达对你的喜爱。所以,一直不敢挺直身子诉说自己心中所想。可今天不一样了!”
“你说什么?你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对我有感觉了,是吗?”
“当然了!我心中早已有了你的位置!但因与她的关系还没有彻底结束,故而对你抛来的橄榄枝无法给予积极回应。”
“既然你们已经准备分手,你就没有必要对我藏着掖着,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该有多好啊!”
“申大哥,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没有正面回应我,让我错误以为你只是好心帮助我,而没有那个意思。而你离开后杳无音信,让我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