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來到一处山壑,便看见凝萃正在与数十头野狼恶斗!月色朦胧,那一头头野狼凶猛狰狞,碧色的眼睛犹如幽灵似的,映着周遭的形状怪异的古树,一切都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再一看,不远处的草丛里正躺着一个明黄的身影,一动不动,仿若死了一般!
即便凝萃武功也算了得,可面对数十头凶恶的狼群,她显然有些力不从心,眼看就要抵挡不住!只见沐缡孀素手一挥,手中的尖利钢针猛然射出,那扑向凝萃的几头恶狼哀嚎一声,轰然倒地,无力的挣扎几下便气绝。
“娘娘!……”凝萃面上露出喜色,不等她再说什么,眼前阴光一闪,沐缡孀手中的钢针又如数射出,快而狠,全部命中野狼的要害!只听诡异的哀嚎声响起,一会儿便再沒动静,只有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沐缡孀冷冷扫过倒了一地的野狼尸体,沒说一句话便连忙來到萧子谦的身边。可刚刚靠近,她清冷的美眸骤然一缩,只见萧子谦全身鲜血淋淋,那象征着无尚皇权的龙袍早已破碎不堪,一道道野狼的抓痕与咬痕触目惊心!
她早已看惯血色,可这样的场景却是让沐缡孀心都揪了起來!她缓缓蹲下身体,颤抖的伸手抚上萧子谦的鼻间,发觉他还气息,紧皱的黛眉终于缓和了些。
“娘娘,他……他还活着吗?”一旁的凝萃亦是一脸不忍,轻轻问道。
沐缡孀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萧子谦虽然还有气息,却是悬若游丝,只怕……看着萧子谦身上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特别是他脖颈上被野狼所咬的伤口,到了此刻依旧有鲜血不断涌出!
只一眼,沐缡孀便觉压抑的连呼吸都不畅快!她轻轻扶起萧子谦,想要抱他起身,可当摸到他空荡荡的左臂时,她面色骤然一白!
映着惨淡的月色,萧子谦的左肩头血肉模糊,鲜血直流,而平日里那只肉嘟嘟的小手臂却是不知所踪!沐缡孀震得许久都回不了神,这样伤口,他的手臂分明是被野狼生生撕下的!说不定那只手臂已经成了野狼的腹中物!
这时,萧子谦幽幽转醒,当看见沐缡孀煞白的脸时,他黯然的眼睛忽的一亮:“皇婶……我就知道每一次我遇到危险……你都会來救我的……”
听到他软绵绵而又稚气的声音,沐缡孀心头一窒,终于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大滴大滴滚落:“对不起……皇婶來晚了……”
她不过是阴差阳错的救过他一次,他竟就这般相信她……可是这一次,她却是再也救不了他……越想,沐缡孀心中越是自责的不能自已!
“不晚……只要皇婶來了……就不晚……”萧子谦的意识渐渐迷蒙,说着说着他又缓缓闭上了眼,低喃:“皇婶……我好冷……我好想母后……”
看着他奄奄一息,沐缡孀骤然一慌,连忙一把抱起他:“皇上不要睡,睡了就再也醒不过來了!皇婶这就带你回去,带你去见你母后……”
沐缡孀抱着他一跃而起,恨不能长出一对翅膀飞回去!身后的凝萃似是想到什么,不禁喊道:“娘娘!不可以!您不能带皇上回去!这会连累到您的!……”
可是沐缡孀哪里还顾及得到这些,不等凝萃说完,她的身影已隐沒在黑夜中!凝萃急的直跺脚,只能万分着急的追了上去!
萧子谦浑身都在冷颤,山中的夜风呼呼的从耳边刮过,沐缡孀眼中的泪却是停不下來。他才七岁,这个年纪正是最天真烂漫的时候,怎么可以让一个天真的孩子经受这些?不可以!不可以!她要救他,她一定要救他!
一滴滴冰凉的泪珠打在萧子谦满是血污的小脸上,他费力的睁开千斤重的眼,声音却是低弱不已:“皇婶……不哭……我有你给我绣得虎头荷包……它会保佑我沒事的……”
说着,他几乎是使劲了全力才抬起仅剩的右手,那胖嘟嘟的手中正攥着一个绣着虎头的黄色荷包,此时那荷包上染了血渍,显得分外扎眼。似是怕沐缡孀不相信,还特意在她面前晃了晃。
见到这一举动,沐缡孀眼中的泪掉的愈发厉害了!多单纯,多贴心的孩子啊,到了此时,他都在想法子让她安心……
忽的,萧子谦的小手毫无预兆的软软落下,那虎头荷包也悄然掉落地,只剩那荷包的穗子随风飘扬,却是再无生气……
沐缡孀猛地停下,却是久久都不敢低下头看萧子谦一眼。夜风寒凉刺骨,耳边只剩下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就似孩童的呜咽声,那般凄厉诡异!
追上來的凝萃见她忽然停下,不由上前,看见的却是沐缡孀神色凄然呆滞,美眸中的泪蜿蜒滑落。她怔怔的看着她,许久才伸手在萧子谦的鼻间探了一下,却骤然缩回手,声音惊得都变了形:“娘娘!他……他沒气息了……”
沐缡孀的身体不经意的晃了晃,怀里的小人儿明明还是温热的,他方才还跟她说话的,怎么突然就沒了气息呢?……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低头看着萧子谦,他神色安泰,仿若睡着了一般。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亮起火光,隐隐传來官兵的声音。凝萃心中一沉,不由说道:“不好!搜山的官兵朝这边來了!娘娘,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可是沐缡孀仿若沒有听见一般,依旧怔怔的看着怀里的人。凝萃见她如此,直直急的拧了眉,不由分说便从沐缡孀的怀中抱过萧子谦放在一颗大树下,拉着沐缡孀便要离开!
“不!他沒死!他还沒死!……”沐缡孀一把挣开凝萃的手,又折身回到萧子谦的身边,正欲将他抱起,却被凝萃制止:“娘娘,他已经死了!搜查的官兵很快就会搜到这里,他们会把皇上的遗体带回去的!我们若再不离开,一旦被官兵发现,那王太后必定会认定是你杀了皇上!你这样不但会害了你自己,还会连累殿下的!”
说完,眼瞧火光越來越近,凝萃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拽起沐缡孀,强行拉着她离开!
……
回到王府已是深夜,整个王府都静悄悄的。沐缡孀神情恍惚,心中一阵阵的钝痛,一想到萧子谦死在她面前,她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和自责让她倍感凄楚。
才刚刚踏进院子,周管家急切的声音便传來:“娘娘,您总算回來了!”
周管家迎上前,却发现沐缡孀的衣裙上沾染了许多刺眼的血迹,而一旁的凝萃亦是一身黑衣,打扮甚是古怪!他不禁皱了老眉,本要说的话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來了!
“发生了何事?”沐缡孀避开周管家探究的眼神,并不想解释什么,淡淡问道。
周管家这才回过神,想到要禀报的事,更是紧紧皱了眉头,眉宇间露出悲戚:“宫里传來消息,太妃娘娘所住的懿德殿走水,火势很大……太妃娘娘她……怕是不好了……”
什么?!沐缡孀和凝萃皆是重重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周管家!
“太妃到底如何?!”沐缡孀一把揪住周管家,显然是惊得失了分寸。
“老奴……老奴也不知道啊,宫里人最后传來的消息只说火势太大,连太后所住的慈宸宫也被殃及了,逃出來的宫人都说沒瞧见太妃娘娘……”周管家扑通的跪在地上,也不知是沐缡孀吓到还是心中难过,顿时老泪纵横的哭道:“太妃娘娘……”
听着周管家凄凄的悲鸣声,沐缡孀却是愣在当场,心中竟是找不到合适的情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道今晚的一切还不够糟糕?难道上苍还嫌她心中不够悲苦吗?
若是太妃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又如何去面对萧衍?
脑中忽的闪过萦太妃傍晚对她说的话,那一字一句现在回想起來,分明是遗嘱!
沐缡孀顿时手脚冰凉,寒的彻骨!难道……太妃是自尽?
凝萃看着沐缡孀的面色煞白如纸,本就担忧不已,心中也沒了主意。今晚发生的事已经够多够乱的了,再听听周管家哀泣的声音,她更是心烦的紧,不由责怪道:“周管家你就别添乱了,半夜啼哭可是大忌!太妃娘娘福泽深厚,不会有事的!”
“是是是,是老奴糊涂了!”周管家一听凝萃的话,连忙摸了眼泪。
沐缡孀心中乱纷纷的,凝萃和周管家后來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沒听进去。只木然的回了房,坐在桌前看着那摇曳的烛火失神。这场局已经超出了她的意料,完全脱离掌控,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这一切的伤害降到最低?
这一场变乱是属于男人之间的较力,也属于萧凌绎与王太后之间的屈服与妥协,又或是萧衍的变数……远在千里之外的人,这场局,他又是如何筹谋,如何谋划?
夜色如墨,烛火摇曳,却终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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