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江回凑合着一下收拾了房间,才知道他为什么让我睡沙发,因为整个小楼就只有他卧室里一张床。
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我居然没心没肺忘乎所以的抱着肚子笑了好一阵。
事后完全找不到当时的笑点在哪里。
感觉自己像个神经病。
我现在的状态就跟彻底钻进牛角尖儿里出不来了似的。为了不去苏先生家,都找了开锁公司,又是验证又是备案了身份,赁着程序麻烦又折腾,还是撬了187的门,顺道换了锁。
用了一个下午打扫房间。
我还于心不忍的想起了被我抛弃的杨嫂跟两只狗。
然后,我就一个人躲在空旷的大房子里嚎啕痛哭,把不知哪里来的难受跟委屈,都一股脑的嚎啕而出。
压抑了将近一个礼拜的负面情绪被我痛痛快快的哭走,又做了一个面膜,才打开电脑斗地主,打发掉剩下的时间。
半夜,沈七薇给我震了惊魂了电话:“臭丫头你干什么呢?”
“睡觉啊。”
“你声音怎么这么哑?”
“没睡醒啊…”
“啊,哦,那个,对了,婚纱做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试穿一下?”
我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连泪腺都跟着苏醒,酸疼间就感觉有泪从眼角滚了下去。
我往枕头里使劲埋脑袋,佯装若无其事的说:“快递吧,不合适我再给你快递回去改。”
“你没事吧?”
“没有,困死了,求放过…”我打了个哈欠,眼泪更多了。也不管她还有没有别的交待,就先一步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在黑夜里闪着嘲笑的光,我翻了通话记录,翻了收件箱,依旧没有那个人的名字,也没有他的短信,时光好像又回到了那些年…
我一个人的,那些年。
原来最真实的,从来都不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日子,而是现在…这种梦醒之后的感觉。
我看着空荡荡的右手指间,胸腔左侧传来一点一点的清晰疼痛…
有一只消极而悲伤的小人儿,穿着尖锐的高跟鞋,在我心房,和着它跳动的旋律,翩翩起舞。
隔天,我一个人实在渡不过漫长的时光,就抓着杨羽以‘失恋’为借口逛了一下午美食街,吃小吃吃到抱着马桶大吐特吐。
杨羽在门外听的于心不忍:“你们俩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怎么就闹到这程度了?他就没哄你?”
我拍着胸口,确定完全吐干净了,才拿过矿泉水漱口,说:“算了,他现在八成恨我恨的要死,从小看我长大,结果净学歪门儿邪道,我都觉得找私家侦探这事儿令人发指,作为当事人,他还是一个大律师,得多恶心这种事?”
杨羽眨巴眨巴大眼睛:“你现在还为他说话呢?又不是你做的,干嘛揽下来?”
“多好啊,让我看清自己在他心里的可信度,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夸张的“WOW”了一声,惊讶道:“原来信任度还能是负值啊!”
我的自娱自乐让她心疼了,抱着我拍拍背安慰:“这辈子咱要是真没爱情缘儿了,就买个帅哥养一辈子眼吧,再生个萌娃,也就圆满了。”
“合着你的人生结婚生孩子就圆满了?我觉得特别不符合杨大小姐的风格啊!”
杨羽就使劲拍了一下我的背,松开说:“我那是说的你,你就适合那种范儿,像我们这种红尘做伴,潇潇洒洒的**你玩儿不来,趁早省省吧!”
“还珠格格啊?”
“你还梅花烙呢!”
好不容易吐光了胃,她是不敢让我再在美食街多待了,拎着我打了个车就奔钱柜去了。
完了开一特大包房,把我往里一扔,特豪气的说:“爱唱哪首点哪首,别客气,这儿就咱俩,哭的死去活来都没人搭理你。”
我点了首特别不符合此情此景的霸王别姬。
还给她讲了好几遍那俩男人的故事,给她恶寒的掉了一地又一地的鸡皮疙瘩。
她说:“你该不是委婉告诉我你要自刎吧?”
我想了想‘乌江自刎’那一幕,点点头说:“那还得准备把长剑才符合我的气质。”
她彻底无语了。
帅气的服务生来送酒水,我要求他把啤酒换成芝华士。
他还特怀疑的看了我一眼,但还是麻溜儿的去换了。
笑话啊!酒水销售也全工资提成的啊!他能不换?
结果我就借着酒劲唱了一下午的分手快乐…饿了吃水果,渴了喝洋酒…这生活还真是有够潇洒的。
这一天总体上来说还算挺美的,如果不把出门时碰上的那个楚家五少,楚凉算进来的话。
我往左他往左,我往右他往右。
折腾两三回,我终于忍不住吼他:“我这头晕死了你跟我眼前晃悠个毛线球儿啊?就不能让我装没看见你不行么?”
那位专门挡路的就站了下来,一副被我彪悍的作风震到了一样,然后猛的凑我眼前来重新打量:“付樱兮是你吧?怎么差距这么大啊!”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没好气儿的吼他,伸手把他往旁边扒拉:“烦请您让让行么?”
他指着我问旁边干看着的杨羽:“怎么了这是?”
杨羽耸耸肩:“你猜。”
楚凉极为不符合身份的抽了下嘴角。从兜里摸出手机:“我还是给你老公打一电话吧…”
“打个毛线球儿!你随份子了么你就说人家是夫妻啊!”我直接把他手机抢过来删了他查找出来的选项,放心的还给他,教育道:“我跟他不合法,别瞎说啊!”
楚凉看看手机看看我,眉头一皱,抓起我肩膀就给拎着走,还不忘叫上杨羽:“给我指路送你们丫回家!”
虽说省了油钱但是我很不爽,怨念叨叨的吐槽他:“你把我送回家再把她送回来啊,她车还跟收费停车场停着呢!”
他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特别不解的问:“你到底哪儿好了他怎么就认准你了?”
“……”
我特么真烦这个人戳我伤疤不放!早知道就喝多点儿吐他一车!
“…要胸没胸…”
“打住!”我朝他做了个stop的手势,说:“他那是妹控情节!就跟我哥抢妹妹玩儿呢,抢到一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就醒悟了,这么解释你明白了没?”
他从镜子里毫不掩饰的白了我一眼:“你还真没心没肺。”
“五脏齐全活得累。”
“……”
这回轮他无语了。
我就差烧香拜天庆祝楚话唠终于安静了。
他送我下车时,忽然坦然道:“对不起,那天是我放蒋涵蕊进去的,她说只要见她一面…我可怜她痴心,也可怜她爱而不得…”
那一夜的噩梦又想起来了。
真是实实在在的噩梦,一切都从那一夜开始的。
我吞下一口苦涩,装作释然:“没关系,都过去了,在这之前,早就物是人非了。”
他没有多问,我也不会多说,连句再见都欠奉。回家还得催半宿眠呢,谁有空想他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