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震动,我看了一眼,是陈墨涵。
“我有事,就先走了!你们好好玩儿!”我抓了外套起身,不得不打了招呼先走,无聊是一部分原因,可能苏先生也是我不愿呆下去的原因。
“什么事儿啊?着急么?”沈七薇侧着身子问我。
“着急啊!急死了!不然我能冒着危险把你扔在程大师兄这儿么?”
沈七薇可见的抽了一下嘴角,勉强的答应了:“好吧...”
“你这话说的,那么多年白疼你了啊?不愧他总说你白眼儿狼!”程于安十分不服笑骂,正了色又问:“不等他回来再走?”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咸吃萝卜淡操心,多操心你自个儿吧!”
程于安又说了什么,很快就因为我的脚步而淹没在了音浪里。
屋子里呆的久了,一出门立马就试着冷了,不禁打了个冷颤,咒了句这扯淡的天气!
我环顾了一下地形,中心喷泉两边的路都通向门口,来的时候是右进左出,这回就还是应该走右。
本来只是粗略扫了一眼路上的风景,不料就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我猛然顿住脚,又蓦得加速逃了,都不敢确定那是不是我看到的那个人。
他没看见我吧?
谁知道啊!反正三十六计先走为上啊!
我一路小跑的奔向大门口,还没刹住车。就被一道远光灯晃到了眼睛,陈墨涵从车窗里钻出来跟我打招呼:“平安夜快乐啊小师妹!”
“你可真是人民大救星啊!”我奔过去开门上车系安全带,动作行云流水。然后下令:“快走快走!”
陈墨涵哭笑不得:“圣诞老人的驯鹿在追你么?”
“比那恐怖多了!”我俯身把暖风调向,对着吹容易头疼,下一步就是感冒了。
车子终于去我所愿的开动了,这座童话里城堡似的建筑,在后视镜里渐渐变小,变远,那一瞬间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些如释重负,像是松了一口气。
陈墨涵很敏锐的问:“怎么了?玩儿的不愉快?”
“这种地方的游戏我一个都不会!我其实就是去吃自助的!甜食吃太多了有点儿腻...”我扭过身子往后座看了看:“怎么没水?”
“车小,装不下游泳池...”
尼玛...我愤愤然:“要贫请等我喝了水再说行么!”
陈墨涵就空出来一只手。在那边车门置物栏里拿出一小瓶农夫山泉,扭开了盖子才递给我,出奇的没挖苦我连一瓶矿泉水都打不开。
一路上都很安静。
车水马龙,走走停停。
京城的路况真的不是很好。拥堵已经成了首都的特色。
今天还好。至少没有堵到十分钟走半米的程度。
圣诞节的气氛随处可见,有些街口拥堵的原因,是因为“圣诞女郎”在站街发传单,随着过马路的人群穿梭,有时候连司机也不放过。
好笑的是,明明有司机摇下车窗准备破口大骂,可是一见“圣诞女郎”是个美女,气焰立马就跑没了影儿。乐不迭的收了传单不说,更有不要脸的趁机上手。让人不禁怀疑这低下的人品素质。
陈墨涵还特意摇下车窗要了份传单,他很君子的连人家小手都没碰到。
传单是家新开业的巧克力制作工坊,还兼并着蛋糕制作,欢迎6岁以上的小朋友们,大朋友们,试营业期间的一个月内光临本店,任意消费288元,可抽奖一次,奖品包括会员卡,免费制作券,公仔,曲奇饼,钥匙扣,等等...
我大致看了一下,就想起陈静的粘土手工坊:“我觉得师傅也该动动脑筋推出迎新活动了,促进消费好过年!”
“算了吧,你看她是那么勤快的人么?”陈墨涵看了我一眼,极其无奈的道:“她现在稍微一忙都抱怨,要不是怕太闲,她都关门走人!”
我一吓:“师傅现在这样了?身体不好么?”
“不知道,大概是心情不好吧。”陈墨涵顿了顿,又说:“她现在没耐心对待顾客,一甩手就是好几天。”
“...她该不是再躲谁吧?”
“有根据么?”
我抽了下嘴角:“难道还要请个私家侦探调查取证么?”
陈墨涵笑了笑,不说话了。
我乱七八糟的猜了一会儿,又说:“可能是职业疲劳了吧,没有新鲜劲儿了,也没有新东西钻研了,应该是这样吧...”
“我妈总说,女人到了一定年龄,没有孩子就没有精神寄托。姑姑早该结婚了。”
我忍不住满头黑线了。
这要是别的问题都好解决,就婚姻之事是个死结,现在知道她该结婚了,当初要死要活拆散她们干嘛?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也就是她们老陈家的事,我要不是个外人,早就一吐而快了,最受不了以死相逼棒打鸳鸯的,十个里面得有八个悲剧,图什么啊?
陈静今年都三十三了,再过一年就彻底过了适合受孕的年龄了,别说孩子了,婚都没结,她对待感情比我都一根筋,根本就打好了孤独终老的谱儿。
我忽然想起周怀瑾的一句话——结婚对象若不是她,是谁又有什么区别?
那一年我还说他一根筋呢,现在把他跟陈静一比,洒脱了不知道有多少呢!
这个点儿的西直门都没有地方停车,我们两个步行小跑了好远才到店里,只见陈静穿着粉色碎花的围裙,被一众大朋友小朋友们团团围住,无比受欢迎的程度!
她见我们两个进门就像看到救星似的。隔空指挥道:“三号桌的那个小盒子墨涵去给修一下,六号桌的小黄鸡你给扎个弹簧,小心胶水儿!”
结果我跟陈墨涵连围裙都没来得及找。直接就投身进了手工大军。
等到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店里各个桌子上一片狼藉,都顾不得收拾就锁了门,就近找了肯德基填肚子。
陈静路上就不住的抱怨陈墨涵:“大晚上的来了也不知道给你姑带点儿的,啊?我有低血糖你知不知道?饿晕了我你怎么办?”
陈墨涵就笑着开车,啥也不说。反正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指不定下车就忘了。
“还有你,仨月也不露个面儿。你干嘛去了?他不给我带吃的你也不给我带?我有低血糖你知不知道,饿晕了我你怎办?”
晕,我还以为我能幸免呢!合着这是无差别攻击,只是队列问题啊!
“行了姑姑。省省力气吃饭吧。要是真晕了就得吃医院餐了!”
“你小子指定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的混球!”
这真的是无差别攻击模式!
我跟陈墨涵十分默契的保持了沉默,这时候说话的全是她的攻击目标。
车上还有个一直都没说话的二师姐,这会儿已经睡着了,每到人多繁忙的节假日,她总是最累的一个,因为她是店长,也因为师傅总当甩手掌柜。
我们下车吃宵夜的时候都没忍心叫醒她,也实在是喊不醒。只能给她打包一份带回去早上吃,连回家上楼也都是陈墨涵抱着代步的。
其实...
我也没比圆圆强到哪儿去。睡前我还在陈墨涵的车上,醒来就已经在自己家的床上了,身上的衬衫裤子还是昨天的,可是...文胸没有了!
这个惊悚的事实雷的我半天没反应过来,我窜出卫生间把整个床都翻了一遍,最后就在床头柜旁边的地上找到了它!
吊带是被从后卸下来的。
这不是我的做法...可特么该死的是——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睡着了发生的事!
昨天是陈墨涵送我回来的吧?
我揪着头发躺倒了纠结,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怎么就能睡着了呢!难道我也跟圆圆似的喊不醒么?
这可真是千言万语一个字——靠啊!
还以为充其量也就这样了,结果更见鬼的事情还在后头呢!我都怀疑是不是真的有圣诞老爷爷光临我家了,手机“自动”跑去充电不说,连我手腕上都平白多了个镯子!
我现在阳光处对光瞅了瞅,初步鉴定这是个翡翠真品,价值我估量不出来,从来没接触过,但是第六感告诉我,肯定不便宜就是了。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陈墨涵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毕竟这太不正常了...
“...我到是想了,可惜没等行动就被逮个正着,那人是你哥吧?跟个笑面虎似的,我这要是当着他的面儿占你便宜,他还不得揍我?”
我满脑袋黑线,只要不是陈墨涵我就放心了...
给付朝阳打电话,付朝阳的助理说他昨天喝醉了,事情就又悬疑了,想来想去,最后就剩下一个可疑人选了,矛盾的是:这个人是最不可能的,却也可能是最可能的...
——苏昊。
我实在不敢想。
可是,这种不打招呼就往你身上加东西的风格,还有那种没有分寸的体贴劲,都实在太像他了...
小时候他就是这样,拥抱,亲吻,甚至同床共枕,在那时都很平常,他甚至给玩儿累了的我换过衣服,可那是小时候,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我趴倒在床上,开始捋从前天见到他至今发生的事,真是处处透着不寻常,他到底是因为习惯了对我好,还是...喜欢我?
如果是从前,我可能会因为自己的猜测,雀跃欣喜,但是现在,这个猜测让我很胆战心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