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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的5月2日,南方某镇。:3.し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早早步入夏季的温度里风比以往清爽。
清晨6:07分,隔壁化妆师敲响了我们的门。
我们四个各个像训练有素的军人听到了哨声一样,动作无比迅速的从床上坐起来翻身下去开门,几个眨眼间就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
门开时化妆师拖着大箱子进来:“快快快新娘子先去冲个澡,伴娘们去隔壁赶紧收拾一会儿让我助理给你们安排上妆换衣服!”
化妆团队的几个女助理开始往这房间里摆营造气氛的摄影装饰。
我被这全面开始的团队行动感染了,回头看见沈七薇呆愣愣的站在床边,立马跑过去提醒她回神:“我的新娘子你还有功夫发呆呢?赶紧去冲个澡头速度回来化妆盘发!”
她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哦”的转身就往洗漱间跑,拖鞋都忘了穿。
跟拍新娘这边的摄影师是女的,所以也没太多的避讳,她已经拿着一架小型摄影机在房间里摆拍婚鞋跟婚纱以及窗户上贴着的喜字窗花了。
我们去隔壁的几个工作人员的房间刷牙洗脸,一个个都有了一种忙的团团转的感觉。一会儿这个面膜不见了,一会儿那个洗面奶不见了,又已汇入这个耳环找不到的,总之从睁开眼那一刻大家就都开始紧张忙碌了。
我收拾的很快,因为我不是伴娘团人选,所以不像他们要化妆还要做造型还要穿礼服,我只需要洗漱然后去楼上苏先生的房间擦个保养品再跟他一起换一身配套的情侣装就行了。
我开门进屋的时候他还没醒,等我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擦好了保养品。睡意朦胧的他就出现在洗手间的门口,斜斜倚着门框问我:“已经开始了么?”
我点点头,“已经忙的脚不沾地了,难得看见沈七薇紧张的都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想想还真好笑。”
我把沈七薇在床边站桩的画面形容给了苏先生,他挑着眉走进来经过我去了厕所,说我们结婚的那天没有看到我早上的窘态也满遗憾的。
我当下反驳:“我最从容了好么。像沈七薇那样紧张的都不知道该干嘛的行为压根儿就没发生在我身上。化妆师来的时候我都洗完澡头发都快吹干了!”
苏先生往后仰着身子看着我,怀疑又戏谑的道:“你会这么从容?该不是要嫁给我所以迫不及待吧?”
“我就是从容!”我十分坚定的道。
其实那天是沈七薇一大早五点不到就醒了,她要去了隔壁工作人员那边安排工作。说让我再睡一会儿,六点起也不迟。但是你说我能睡得着么?
于是我也就跟着起床了,洗完澡自己吹干了头发不说,我还对着婚纱发了一会儿呆。伴娘们跟化妆团队才开始敲我的门……
我适时掐断回忆,问苏先生穿哪一套衣服。
他说他穿墨蓝色的那条裤子。
好嘛。那我就是宝蓝色那条中裙了呗。
我出去找衣服,给自己编好了头发,前后不到十分钟,他已经连发型都吹好了。
我目瞪口呆。“最高效率?”
“不是,三分钟。”他走过来,站到我面前邹了邹眉。然后伸手打散了我的头发:“两个孩子的妈还编这么幼稚的发型,我给你编。”
本来我还有头发散在肩上的。这下好了,头发一丝不落的全被编上去了,从镜子里看绝对是增龄了。
他十分满意的在我裸在外的脖颈轻轻一吻,“这样才好看。”
好看什么好看,绝对是有他自己的小心思,又不是一回两回的这样哄我了。
换了一个发型这个雪纺上衣就不配发型了,于是我又去翻了一件七分袖的雪纺衬衫。结果他又盯着那衣服前面的交领蝴蝶结皱眉。我连忙伸手打住:“本宫概不接受意见!”
他无奈的一笑,“很好看。”
代价是他吻了我三分钟,在我竭力的阻止下才没有发生太暂用时间的行为。
我擦好了丰唇蜜就下了楼,到了沈七薇房间才想起来我把手机跟包都落在了楼上,又借了沈七薇的手机给苏先生发了短信。
已经七点了。
有工作人员把气球跟工具拿走了,说楼下的红毯已经铺好了,新郎那边催了好几遍,猴急的不行。
大家回头打趣了几句沈七薇,吐槽了几句夏谨年。正笑着,顶楼套房的长辈们就派人来问这边好了没有,因为楼上要准备煮面跟鸡蛋。
派的是那个男秘书的女朋友。
沈七薇才开始化妆,定了个一个小时的时间,回头问化妆师够不够。化妆师回说:“半小时就ok,我的速度你还信不过?”
“你少糊弄我,化丑了我就封杀你。”沈七薇回头跟生活秘书说半小时,“一会儿你别忘了堵门,不塞满红包别开。”
“好嘞!”生活秘书高高兴兴的走了。
我也是醉了,这个男秘书的女朋友跟男秘书是一个舰队的,女海军!她拉了一个女孩军还帮她堵门,这是不想出嫁了是么?
沈七薇看穿了我的吐槽,颇为有意见的道:“干嘛?人生就这么一次,不好好为难为难他他还不以为娶我很容易啊!”
曼曼补刀说太容易到手的一般都不知道珍惜,又补了一句:“不过表姐夫肯定不是这样的人,你放心好了!”
“你又知道了!”沈七薇这么说,脸上笑的十分美。
艾拉姐虎着脸提醒:“你控制好表情啊,我这争分夺面给你上妆呢!”
然后整个化妆的过程就安静下来了。
今天是沈七薇这一生最美的日子,她给自己设计的婚纱是一件鱼尾式,下摆是层层叠叠的花瓣堆纱,完美的突出了玲珑有致的好身材。又不失奢华与唯美。
她小时候对‘美人鱼’这梦幻的物种有难解的情节,从婚纱上就能看得出来。
沈七薇的全部妆容加上换衣服的时间,正好半小时结束,伴娘们还差一点。艾拉姐的助理把四表姐化的像个才二十出头的少女,大家都开玩笑让她千万不要笑。
四表姐不明其中奥妙,蓉蓉笑闹说她一笑把鱼尾纹笑出来就暴露年龄了!
满屋子欢快的笑声。
之后沈七薇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她接了几通就干脆把手机丢给了我。跟那头说:“你跟樱兮说吧!我这会儿忙死了!”
合着还真是我最闲了。
那边沈佑京说他们快到楼下了。问我沈七薇这边还差多少能结束。
我看了看表,八点十一分,不早了。就道:“都已经ok了。你们可以直接叫阵。”
谁知道他们来的那样快,五分钟不到楼下就开始唱起了歌,听旋律是那首李宇春的‘来吧来吧来跳舞’,只是把歌词改成了“来吧来吧嫁我吧。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新娘包括伴娘包括化妆师全去窗前看热闹了,四表姐说这肯定是沈六想出来的。他鬼主意最多了。
大家表示赞同,曼曼紧张大喊:“快快快堵门,来了来了!他们上来了!”
等我到了窗前去看的时候,真是唱歌的那一队人已经没了。只剩下冗长的车队在楼下。
这会儿我们才手忙脚乱的用之前准备好的红色大床单把床蒙上,又把沈七薇摁到床中间坐好,嘱咐她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夏谨年给你下跪就行了!”
她风情万种的白了我们一眼:“我又不是没见过嫁人,你们这么细致作甚?”
“紧张啊紧张!”曼曼拍着胸口夸张的说:“一下子看到那么多高颜值帅哥我感觉心脏快跳出来了!”
我们齐齐祝她跟哪个伴郎一见钟情。
女海军没来得及下来帮我们堵门。但是似乎没影响到收入,几分钟不到门缝下就已经被塞满了红包,蓉蓉弯着捡红包的身子就没站起来过,曼曼还在继续坑红包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四表姐拦着说“够了够了,攒嫁妆也不是这么攒的!”
门外有人开玩笑说待会儿装开门看看这里头吸血的是谁,娶回家一准儿旺夫。
然后这么一笑一松懈,门外的人居然直接把门锁给撞坏了冲进来,顿时门前的姐妹团四散,连摄影师都呆了呆,连忙后退站到沈七薇旁边走视角。
嘿,正规的摄影机进来了!
夏谨年一进门就要跪,被伴娘某一把扶住:“哈哈哈哈,我们夏老师这还没抱得美人归就开始腿软了,晚上洞房怎么办!”
哄堂大笑,夏谨年说:“我这叫近乡情怯知道么?你们追一老婆追上七八年试试?”
忽然之间新郎跟新娘就开始相对无言了,一种大家在旁边起哄欢乐,唯独他们俩的时间像静止了一样,所有的喧闹都成了背景。
原来作为旁观者不参与其中,是真的可以看到这种奇妙的画面的!
夏谨年真的给沈七薇跪了,捧花奉上,“小七,你愿意嫁给我么?”
沈七薇十分痛快的接下了捧花,周遭一片鼓掌声。
“鞋鞋鞋!”曼曼生怕来不及的道:“还不能走!找到鞋了才能抱走新娘,怎么能这么痛快就嫁了!”
刚才拉了夏谨年一把的那个伴郎就对旁边的伴郎说:“看见没,这就是那个吸血伴娘,你快娶回家去,一准儿守得住钱,绝对旺夫!”
曼曼立马投了个眼刀过去,旁边那几个兄弟都开始推那伴郎让他去要电话号码。
我也是醉了,夏谨年这几个伴郎清一色的损友啊,不帮着新郎找鞋全都安排自己的终身大事来着,合着就是一变相相亲?
夏谨年经过我身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眼神看出去的方向,然后他居然去找我刚才眼睛扫过的地方。
天可见怜,那真的不是提示,我看过的地方根本就没藏鞋。
“坏了遇上强敌了!”夏谨年开始向伴郎团求助。
于是乎那几个损友们一个个打起精神来爬上爬下的开始找鞋,就像一群山猴子开会寻宝似的。
曼曼是吸血,她弱点太明显,九个红包加上那个给她起绰号的伴郎自费的九张毛爷爷,她当下就倒戈给了提示,说好的跳脱衣舞还没搬上行程就夭折了,蓉蓉遗憾的直摇头,恨她没出息。
鞋就被藏在那堆没用上的气球里。
“卧槽还会用兵法?”有个伴郎十分惊叹。
另一个问他:“什么兵法?”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你告诉我哪本兵书里有这条?”
“那不知道。”
自费九张毛爷爷的伴郎看到夏谨年从气球里拎出那双银色流光溢彩的婚鞋时,夸张的捂着心口大呼心疼,“摆在明面儿上的东西这么多人居然找不到!真是神一样的对手猪一样的队友,谁来为的票子买单!”
有了他的耍宝,这全程多了许多的欢乐。
夏谨年轻巧的抱着沈七薇沿着红毯去楼上给老人长辈们敬茶,身后一路的爆破声,那是走廊里红线拴着的气球被扎破的声音。
有伴郎问这是q市的习俗么,我说是。
他像个孩子似的说,“真奇怪,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习俗。”
我没搭话,生怕他把我当单身的伴娘。
我现在十分怕惹桃花,苦恼了别人也烦恼了自己。
好在,苏先生就在走廊头上等我,一脸的温暖笑容。
我几乎是小跑过去,挽上他的胳膊,难掩兴奋的道:“看到最美的小七了么?简直美呆了!”
“就像美人鱼。”他一语中的!
被夏谨年抱着一路前行的沈七薇,可不就像一尾刀尖儿上跳过一曲唯美舞蹈后的美人鱼么?只是童话里的悲剧在现实里是无比的幸福的,他们这条路的目的地不是泡沫,而是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永恒。
我从来都没见过沈七薇那样温婉娇羞的模样,哪怕是跟夏谨年重归于好后被我打趣各种和谐话题的时候,她也从来都是跟我礼尚往来的斗嘴。但是今天,她的脸上始终都是温婉娇羞跟一种因为幸福所以无力招架的顺从,十分烫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