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钟泽就经常去白菲的宿舍接她上学,再到实验室去接她放学。有的时候,钟泽有事不能来,她就在实验室等他,但不出11点,钟泽就一定会到,就像今天,差11点还有5分钟,钟泽车的喇叭就在楼下响起。白菲急忙提了手提包,匆匆下楼。
刚刚上了他的McLarenMP4,钟泽便问:“明天可是休息?”
白菲点头道:“恩,下午才把Waipang教授布置的进度做完,看你还没有来,就再超额完成了些。”
他有些笑意:“那我带你去吃宵夜。”
白菲知道,他一贯爱吃,而且对吃的极挑,要吃就一定要吃好的。她也不接他的话茬,看他只开一点点窗,外面的冷空气隐隐要灌进来,她问道:“钟泽,要是我没研究出什么名堂,把你的钱都亏了怎么办?”
钟泽今天车速很慢,听到此处,他笑了一下,像是认真思索道:“也许我会考虑要不要拐卖天才儿童?”
“我以前看过我父亲的实验数据,他的那个液态镜头,同教授的虽然类似,但直流电的部分却大得多,我不确定——”
白菲还未说完,钟泽就打断她:“菲菲,若你觉得我同你投资是为了赚钱,那你可能一辈子都在这种压力里面,永远也达不到你想要的结果。”他又说:“我做每一笔投资,都做过漫长的前期考察,到了最后,我便会与我的被授予人说,不要去想结果,况且,本来我做10笔投资,只需成功一笔,就能将之前的本金全部加倍收回。你不成功,我顶多再去找一笔别的项目,而你,完全不需要想这么多。”
“菲菲,何况我认识你这么久,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那时你不在英国一年半,我就一直在想,要是我需要开拓科学方面的投资,那个照片里的小姑娘,一定是我最佳的人选。”
白菲听罢,用了蚊子般的声音小声说道:“我这不是怕我失败了还不起你这个人情吗?”
钟泽没有听清,刚要问什么的时候,外面一阵敲车窗的声音:“钟少,在车上打情骂俏这么久,你们要不要下来了?”
只见陆航宇站在车的右侧,也不知在车外面听到了什么,正一脸笑意地看着钟泽,白菲被他看的心里打颤,急忙要下车,钟泽却说:“不急。”说罢长腿一伸下了车,又绕到白菲这侧帮她开了门。却听陆航宇说道:“我半夜三更被你拖出来替你准备宵夜,你竟然还说不急?”停了片刻又道:“你知道英国这个地方,找小龙虾有多难吗,要不是前几天我从德国要了一批过来,这里根本是吃不到的。”
“我本来已经打算洗洗睡了,看钟少你一向也不是个为难人的性格,还以为有什么难得的生意上的重要客人。”说罢又意味深长地看一眼白菲:“啧啧,却真是个顶顶重要的贵客。”
钟泽好笑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说罢又问:“老师呢?”
“他早就打烊回去了。”陆航宇说:“要不是你打我电话,我也绝对不会再来开门的。”
他们刚刚坐下来,陆航宇就喊人端上了好几盆各色各样的小龙虾,白菲正是喜欢吃龙虾的人,看着便有些食指大动。
钟泽夹了一只到白菲的盘子里,说道:“老师这里的小龙虾不错,不输你在中国吃的那些。”
白菲刚点了点头,就听陆航宇说:“哎,哥,你家老头子来英国了,你知不知道?”
钟泽挑了挑眉,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上午,Maggie同我说的。”说罢,陆航宇像是想起来什么,“哥,我可没有出卖你跟白小姐。不过,这次老头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况且Maggie这么多年了,一直跟着你,我看你老头子还是挺中意她的。”
钟泽听罢蹙了蹙眉,说道:“随他们去。”
“可是我觉得Maggie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啊,她都26岁了,也不正经谈个男朋友,天天只追查哥你的行踪,我觉得吧——”
陆航宇话还未说完,白菲的手机铃声《我和春天有个约会》就响起了。定睛一看是徐煜锋的号码,白菲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喂?”
那边却是周潇潇的声音:“白菲,你要是还有良知,就现在立马过来,我给你15分钟。”说完电话就挂了,只留下嘟,嘟的声音。
白菲看着电话有些踌躇,钟泽却说:“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不然你也吃的不安心。”说罢又和陆航宇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们马上过来,冰镇的那盆龙虾还是冰着,剩下的到时候再热一下。”
陆航宇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哥,可是我还要睡觉啊。”
钟泽一路上油门踩得很急,不到15分钟,就到了徐煜锋住的酒店楼下,白菲与钟泽在电梯里的时候,看着电梯楼层一层层地升高,白菲有些害怕:“要不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他说:“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别怕,我陪你一起。”
15层楼的电梯,却像半个世纪那样漫长,电梯的彼端,等着的结果却不知会是什么样,白菲刚刚踏进徐旭峰的房间,就闻到一阵极浓郁的酒气——
只见徐煜锋颓然的坐在地上,神色很差,周围倒了一堆威士忌酒瓶,都已经空了,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周潇潇,她拿着块纸巾,正在低低抽泣。徐煜锋看到白菲,像是有些不敢肯定:“白菲?”
周潇潇听及此处,立刻抬头站起来道:“白菲,你终于来了,我管不了他了。”又说:“你自从那天走了,他就天天酗酒。我这次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告诉你,让你们做一个了结。”
“周潇潇!”徐煜锋一下子吼出来,“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怎么样,你答应我的事你做到了吗?你不是答应我不再伤害自己了吗?我就是要告诉白菲,让她知道你的真面目!”
徐煜锋应该是这两天酗酒得厉害,连站起来得力气都没有,突然,他绝望道:“我求求你,不要说。”
白菲显然搞不太清楚状况,往周潇潇走近几步,问道:“什么?”
周潇潇脸上的泪痕犹在,答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徐煜锋他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白菲听罢,记忆一下子回到一年半前,她刚刚从英国回来,那个时候,中国的天还没有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