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一旦脱了轨,就再也不可能回归;渴望一旦着了魔,就再也没办法压抑……
两颗蠢动已久的心,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冲破束缚,就在也难分难舍,这暗夜中动情的一吻也再不能像以前一样发乎情,止乎礼。
他的指尖穿过她的衣襟,落尘不由得又瑟缩一下,可她没有再躲,她知道,这一次她如果再闪躲,他便再不会靠近。
她的顺从帮他解开衣带,衣衫落尽,满庭落叶飞花。
他再难自抑,横抱起她走到床边,放在床上。
天地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见,努力睁大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觉他压在她身上,整个人的重量全都集中在一处,很沉,压得让她呼吸困难。因为记忆中的过程并不美好,甚至有些残暴,她咬紧牙,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准备承受着再一次的折磨。
然而,这一次倒是没有她预想的那么疼,只是有些难受,身体好像那种陌生的空虚好像摔下万丈深渊,一直下坠,下坠,无所依托......
她本能地想叫,又怕被人听见,只能咬着嘴唇没发出一点声音,任由酒醉的他予取予。
春光乍泻,旖旎流涟。
缓缓摇动白纱帐内,是他们无数次犹疑后的相拥……
……
直到他心满意足地结束,将她抱在怀里细细亲吻,她才终于松了口气,拭了拭额边的汗。
“我弄疼你了吗?”他问。
“不疼,一点都不疼。”就是好累啊,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有力气问出想问的问题,“这次,你知道我是吧?”
他哑然,“我当然知道。”
知道就好,她悬了一个晚上的心终于可以踏实地放下了。
他捉住她的手指,握在手心里,又道:“小尘,我什么都知道,知道你是谁,也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该如此,可我控制不了自己了,我眼看着自己一错再错!”
她眨眨眼,在黑暗里疑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因为喝醉了?”
“这几杯酒怎么会让我醉,我控制不了自己,是因为你,总在诱惑我。”
“你分明就是喝醉了,就是喝醉了!”
“好,是我喝醉了……”他忽然笑了,低沉的笑声在这样缠绵的夜晚格外蛊惑。她枕着他的心口,他的长发散开,如烟如幕落在肩上,她轻轻绕在指尖,不知不觉迷恋上这种纠缠不清的触觉。
他翻身压在她身上,滑腻的肌肤磨蹭在一起,又蹭出不一样的热度,“我还想再醉一次!”
她看看外面的天色,轻轻推了推他,劝道:“别闹了,快穿上衣服回房吧,冷月和无声还在门外呢,你若是再不出去,她们怕是要进来看看怎么回事了。”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给她们用了**,她们至少要睡到明天中午。”
“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怎么样?”
她就不用一直提心吊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她们听见了。
“呃,不怎么样!我困了,要睡了。”她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他从背后抱住她,触摸着他光洁而又柔滑的肌肤,感受着不一样的亲昵。
难得同床共枕的机会,他当然不会让她好好睡,他把她翻过来,面对着他,“时辰还早,不如我们聊聊天吧。”
聊天好,她喜欢聊天,聊天不累,也不难受。
“聊什么呀?”
“随便什么都可以,你想聊什么。”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娶我?就因为你犯了错,你想弥补吗?”话问出来,她又有点后悔了。其实她早对自己说过一万遍,原因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可她到底还是忍不住。这样的缠绵和温存中,她就算沉沦,也还是想清醒地沉沦......
“是的。就因为我犯了错。”
她轻叹,其实明明知道答案了,她现在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很失落。她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我不用你弥补了!
“可是我最大的错,不是在浮山上对你做的事......”
“呃?”她有点糊涂了。
他拥着她,声音悠远绵长,“我也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错的,可能,从我在桃花树下第一眼遇见你,就是错误的开始,因为从那天起,你到哪里,我的视线就会追随到哪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也可能,是我第一次见你哭泣的时候,那时候,我对自己发过誓,我要守护你一生一世,绝不离开你,也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伤害......也可能,是我每晚和你同床共枕的时候,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因为我看着你在我怀里睡着的样子,我总在想,为什么全世界有无数个女人,而我就是想要你......做我的女人!”
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意思是,他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她。“你的意思是,你很早就喜欢我?”
“是的。我的错,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把你当妹妹。”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以前觉得你太小,不懂男女之情,一心只把我当成可以依赖的哥哥。我想等你长大,后来......”
“后来怎么样?”
他沉默了一下,声音中多了一丝伤感,“后来,我去过一次苗疆......”
她等着他说下去,谁知他突然话锋一转,“后来我觉得我给不了你幸福,你该找一个比我更好、更懂得珍惜你的男人。表哥比我更适合你!”
“我觉得,还是你适合我!”
“真的?!”
“嗯!”
他紧紧抱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她缩在他怀里,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她总觉得他有些很重要的话没有说,可她是真的困了,闭上眼睛就沉沉睡着。这一晚她睡得特别安稳,连梦都没做就睡到了天色大亮。
睁开眼时,宇文楚天已经不在枕边,属于他的东西什么都没留下,要不是她枕上留着他微微的酒醺气和几根缠在在她指尖的发丝,她真怀疑昨夜只是一场春梦。
她趴在枕头上,回味着昨夜他说过的话,一不小心笑出来声,她忙拿被子捂住脸,躲在被子下面笑了好久。
门外响起对话声,虽然听不清内容,可她一下子就听出是宇文楚天的声音。
于是她匆匆忙忙爬下床,以最快的速度梳洗打扮一番,选了一件最喜欢的裙子。
推开门,她一眼便看见熟悉的身影静默而立,青墙黛瓦,水榭楼台,白碧方阶,那一片诗情画意的美景在他身边都黯然失色,只有一身青衣的背影,朗月清风,绝世出尘。
冷月恭然站在他面前,表情很是郑重。她接过他手中的半只白玉蝴蝶细看,半跪在地上说了声“是”,便匆匆离开。
冷月离开,他才回过身,走向她。今日的阳光过于明媚,以至于他的黑瞳也反射了明媚光芒,让她不敢直视。
他在她面前站定,隔一步的距离,他对着她微笑。“你睡醒了?”
她红着脸点头。
“昨晚睡的好吗?”
这还用问?!
她抬头快速看了他一眼,又急忙低头,“我睡的好不好,你不知道吗?”
他低头,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
然后,他们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许久不说话,站到风起,云散,花舞,叶落。
“你刚刚和冷月在说什么?她的表情好像很郑重。”她不得不说句话了,否则他们就要这么风化成雕像了。
“我们进屋聊吧。”
“哦!”
他们进了房间,关好了门。
他告诉她,昨夜酒宴之后,宇文邕告诉了她一个秘密。
二十年前,也就是还是俞王爷的宇文孤羽离开周国以前,他曾打算与闵王联合对付宇文护,他们筹谋了很久,他们暗中培植了一股绝对忠诚的势力,准备等时机成熟时对付宇文护。
可惜他们没有等到,宇文孤羽便离开了。
现在,时机虽然还未成熟,可宇文邕已经再没有耐心等下去,也不能再等,他想暗杀宇文护,却又势单力孤,身边的人又不完全可信,所以他希望能动用宇文孤羽当年留下的这股势力。
宇文楚天和傅伯证实了此事,傅伯告诉他,“王爷离开前曾说过,若是他不在,这笔财富和势力都可以凭借一个信物调动,那个信物就是一只白玉蝴蝶。”
说到这里,宇文楚天将白玉蝴蝶拿出来递给她,“这个信物你先帮我保管,我怕带在身上不安全。”
“好!”落尘抚摸着那块白玉蝴蝶,洁净无瑕的白玉蝴蝶的中央有一个金线镶嵌的细小字迹,“俞”。
“怎么只有一半呢?”
“另一半父亲送了别人。”宇文楚天道:“好在我所持有的这半白玉蝴蝶上刻着父亲的名字,另一半只是一块玉而已。冷月刚刚确认了白玉蝴蝶的真假,现在她已经帮我去联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