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陆慎行他们停在了千叶林,摇曳的火光将每个人疲惫的脸印的忽明忽暗。
陆慎行手里的木棍在火堆里轻轻拨弄着,一阵阵肉香味扑鼻,他为了不让自己扑上去,开始拿出系统给的资料转移注意力。
几年后,长元皇帝病逝,太子继位,改国号承天,景王不甘称臣。
已是太长卿的辛凉献计,景王得了江山美人。
太子重情重义,这也是导致他成为大央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之因。
陆慎行拿余光去看景王,兄弟,有我在,辛凉不会站在你那边,这江山就不是你的了。
“听闻常将军是个酒痴,本王这里刚好有从别处得来的好酒。”
一听到酒,陆慎行的面色顿时就变了,他是一杯倒。
“常将军,请。”
陆慎行闻声去看景王,在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时眼角狠狠一抽,出门竟然还带了酒杯,怎么不干脆把酒坛子也捎上?
无论是不是试探,他都必须面对,陆慎行接过酒杯闭上眼睛一口干了,根本没尝什么味道,“好酒!”
看酒杯空了,景王目光一闪,他语气担忧道,“将军,你没事吧?”
陆慎行胃里难受的厉害,吐出的呼吸全是酒的清香,他快速吸了口气哈哈大笑道,“末将好的很。”
“真抱歉啊常将军,本王方才忘了提醒你,这酒的后劲非常大。”景王一脸我很抱歉的表情,“不过常将军果真是奇人,本王一次只能浅抿一小口,还从未见过有人敢这般随意。”
陆慎行已经在心里把景王鞭尸无数次了,他是个记仇的小人,这回栽的跟头下回双倍还。
景王见身边之人沉默不语,周身散发的气息有变,他挑了挑眉问道,“常将军?”
陆慎行侧头,跳跃的火光将他有些醉意的脸衬的模糊,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嗯?”
景王眼睛眯了眯,他笑道,“没什么。”
随着身体的越发燥热,陆慎行的眼底渐渐翻腾出焦虑之色,再不离开他就要穿帮了。
就像是有所感应一样,原本坐在不远处树底下的辛凉敲着竹棍慢慢地走过来,先是朝景王大打了招呼才道,“将军,属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二。”
陆慎行顺势起身,故作为难,“王爷,末将……”
景王无所谓地摆手道,“去吧。”
在陆慎行和辛凉走后,黑暗中出现一个黑衣男子,他道,“王爷,属下与常州有过一面之缘,那人跟属下印象里的判若两人,会不会这其中……”他没再往下说,毕竟牵扯到朝廷命官。
景王似乎并不关心,手中的纸扇抵着下巴,他笑的意味不明,“像吗?”
黑衣男子望着步履缓慢的背影,沉吟道,“回王爷,那个辛凉与苇尘少爷是有几分相似。”
“何止几分啊。”
景王看着浓稠的夜色,他曾听老师提过常州身边有一人学识过人,曾被父王赏识,想必就是那个辛凉,如果能为他所用……
至于常州,他看不透,但他确定一点,非友。
黑衣男子低声道,“王爷,不如让手下去试一下常州?”
景王摇头,“不必。”
常州是真是假,等到了王城,进宫之后就见分晓,他没必要那么做。
确定离远了以后,陆慎行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觉得还是难受,干脆躺了下来。
辛凉站在旁边,风从他面前过去,带起了一丝凉意。
两人一站着一躺着,像是提前约定好的,谁也没有开口。
望着如同一块黑布的夜空,陆慎行揉揉太阳穴,他忘了这副身体酒量惊人,是他的心理作用在作祟。
一股尿意往外涌,陆慎行从地上站起来,刚打算走远一点就停下脚步,心想唯一在场的反正也看不见,就直接在一旁打开水龙头放水了。
耳边响起一道水声,辛凉先是顿了顿,然后面红耳赤的杵在那里,有些许尴尬和无措。
陆慎行一脸舒坦地抖了几下,揣好大家伙低头整整裤腰带。
“军师,你有什么事不明白?”
过了几瞬,辛凉的嘴唇开启,吐出的声音极轻,几乎要被四周的虫鸣声所吞没。
“王爷已经对你起了疑心。”
辛凉的这句话太过突然,陆慎行都没立刻反应过来,他猛地扭头,看过去的目光警惕凌厉。
“军师,你什么意思?”
头顶传来的压迫感让辛凉下意识的去握紧竹棍,唇又抿直几分。
陆慎行向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的逼近,辛凉挺直了背脊。
“我不问你是谁,也不管你为何会附在常州身上。”辛凉的手指摩·挲着竹棍,“人力有限,世间有无法参透之事也是正常,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对你的来历没兴趣。”
你可真想的开,陆慎行没想到有一天会跟辛凉就这么敞开了聊,对方竟然如此淡定,他挑开一边的唇角,“你不问常州怎么样了?”
辛凉语气冷淡道,“他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那你刚才的提醒不是在担心我?陆慎行眉毛一掀,怪异的目光在辛凉脸上扫视。
“你不同。”仿佛知道陆慎行所想,辛凉低垂着头,又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这个人虽然有很多奇怪的地方,还偶尔提出无理的要求,但是对他没有恶意,甚至有意帮他助他,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你总算知道我是不同的了,陆慎行感到很欣慰,他伸手拍拍辛凉的肩膀,低笑出声,“你记住,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害你,唯独我不会。”
辛凉愣了一下,他如同惊弓之鸟般后退几步转身离开,身形慌乱,有几次差点摔倒。
站在原地的陆慎行摸摸下巴,难道他说的还不够真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