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你有没有听见,车轱辘上似是有怪响?”从钱记去往小吃巷的路上,艾亚亚总觉得今日的马车,自他们来时有点不大对劲,车轱辘打县城的黄土路上碾过,若是不巧碾了个小石子,会时不时传来咯吱吱的不详声响。
柳青城头也没回,他似早已察觉到了自家马车的异样,可暂时没对任何人打过招呼。
“亚亚婶子,月月听着,车轱辘也是有些奇怪的声响,会不会是马车要坏啊?”跟白建仁比试了一天,陶月月恬静的小脸已是写满了疲倦。可对于艾亚亚等人来说,忙碌的一天如今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月月,没事的。你要是累了,就别撑着了,我把铺盖给抱出来,垫在马车里。你先在马车里睡会。”为了陶月月能养足精神,明天比试,艾亚亚今早出门,特意备了床铺盖在马车里,这样,把铺盖往马车里一搭,陶月月一个娃娃想睡就睡,也没什么顾忌。
“嗯。”陶月月真是累坏,她本就年纪不大,别说这么多病人了,陶月月甚至都没见过像今天这么多人的,尽心竭力的诊断病症,再加上她又是初出茅庐,才行医没多久,自是累得眼皮都禁不住打架。
轻轻地一点头,任艾亚亚为她在马车里垫好了铺盖,陶月月立刻就爬了上去,蒙头大睡特睡了起来。
马车缓缓地驶进了洪家酒楼的后院。
艾亚亚从车上跳了下来,柳青城顺手过去挽了她一把:“青城,我去照看生意,你留下查看下马车,看看是不是车轱辘上,哪个零件松了。”
马车的事情可不是小事,艾亚亚可不敢慢待。特意要柳青城留下检查马车是否受损,她则是先折去小吃巷,忙着操持起生意来。
柳青城翻来覆去地在马车旁边,来来回回地转了好几圈,再仔仔细细地盯着马车的车轱辘看了又看。
车轱辘的木钻似是不太牢固,等回去需要重新找根木头再钉一钉就好了,柳青城心里拿定了主意,就没再跟马车继续生耗,而是转去了小吃巷,帮艾亚亚一并操持生意去了。
就在柳青城离去不多时,就见一张陌生地面孔从洪家酒楼的后院小门里,探头探脑地往后院里张望。
这人一见后院空无一人,只有马车停在那里后。便捻手捻脚,动作却甚是敏捷地凑了过去。这人一看就是个扒手,且还是个惯犯。
只见他飞快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个尖利地刻刀,对着马车的轱辘的骨干,小心翼翼地嚓嚓的刮了数下。
这人倒是聪明,像是生怕刮下来的车轮骨干上的木屑掉在地上会被人发现似的,他竟视线还掏出来一块白布,垫在车轮的骨干下面。
这人卖力地干着,却殊不知,他刮木轱辘的嚓嚓声,竟是把马车里睡觉的陶月月吵了起来。
起初,陶月月还以为是青城叔按照亚亚婶子吩咐在修马车呢,扒着窗户一看,陶月月不禁赶紧扬手掩嘴了朱红的唇瓣。
天,她看见了什么,一个贼头似的惯犯,正在对他们的马车‘行凶’。陶月月吓得整张小脸都发白了。手紧紧掩着嘴巴,生怕一松手发出了声音,而被那‘行凶’的惯犯发现。
不行,等这歹人走了,她必须得赶紧去找青城叔和亚亚婶子说,有人竟是破坏他们的马车,怕是想达到某种目的,不用问了,陶月月以是聪明的猜到,这幕后黑手是谁了,而且这人想要做什么了。肯定是白建仁白郎中,怕是想破坏她明天的比试。
马车坏了,她想要进县城,肯定就会迟到,而今天,白建仁当着全县城的百姓张扬道,过时不候,不论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由此就不难猜出白建仁的狼子野心了。
这贼人动作倒是干净利落脆,不得不说聂县令这次也是下了本钱,为了帮助白建仁赢下义诊比试,竟不惜把抓起来,关在大牢里的扒手头给放了出来。
还告诉这扒手头,要是这次的活儿做得漂亮,就减他的牢刑。八年改判半年。这扒手头听了能不高兴吗,自是欣欣然地应了下来,所以干起活来,也是特别的卖力。
不一会儿就大功告成了,扒手头站起身来一兜装有木屑的白布,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见马车里,似是发出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来。
莫不是马车里有老鼠,不,不对,这声音像是人声。这扒手头记得,稍早前,他对这辆马车下手时,就见大老远走来,一男一女,手里还牵了个小女娃。
可刚刚,那女人先走了,男人也走了,女娃却久久没见从车上下来,该不会是……
这扒手头贼眼一转,料定了,这车上必定是藏了人的,且就是那个小女娃娃。不行,这事情要是被那小娃娃瞧见,给他说出去,他就别想减刑了。
想到这,扒手头猫腰,三两步就蹿到了马车车门畔,捻手一挑车帘,往里盯紧一瞧,喝,可不那小娃娃就在车里的被子里蒙头大睡呢。
扒手头本想着,陶月月睡了就算了,他本是不想杀人,可隐隐中,他竟是发现,陶月月没露在被子外,没盖住的腿竟是在隐隐地抖啊抖。
原来这小娃娃没睡,醒着呢,还知道了他做下的好事,不行,这小娃娃留不得。扒手头想都没想,猫腰蹭的一下蹿上了马车内,猛地扬起手中尖刀。
想趁着陶月月害怕他,藏在被子里装睡,把陶月月残忍杀害。“不要啊!青城叔,亚亚婶子救命!”
扒手头的刀口才刚刚扬起,就听见陶月月猛嚎了一嗓子,眨眼的功夫都没给他,几根银针就嗖嗖嗖地正中了他身上好几个穴位。
扒手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就觉得眼前一黑,睡意上头,噗通地一下一头扎倒在马车中。奶娘的,他在牢里天天睡觉,怎么事到临头了,竟是犯起困来了。
听闻陶月月地呼喊,艾亚亚等人先后鱼贯地冲进了洪家酒楼的后院里。
“月月怎么了?”艾亚亚领头跑在第一个头,才一冲进后院,就见陶月月一头就扎进了她的怀中。
紧跟在艾亚亚身后的是姜素琴:“月月,出什么事了,你告诉娘,咋了?”听见女儿的呼喊,姜素琴已是急得六神无主了。
今个儿也不知是吹了什么风了,陶二郎竟是被陶家二老派出来,帮着艾亚亚等人一起打点小吃巷,帮忙来了。
“二叔。”陶月月一见陶二郎,就从艾亚亚怀里,转头埋进陶二郎的怀里,哭得岂不成声。“马车,马车里,有贼,想要杀月月!”
陶二郎一听,当即就怒火上头了,把扑进怀里的陶月月紧抱起来,好生地递进姜素琴地怀里,从洪家酒楼的后院,把门里撑门用的手掌宽的木门栓握进了手里。
“二叔,小心,那贼手里有刀!”陶月月冲出来的急,也是吓坏了,哪里知道那扒手头被她的银针给刺中了睡穴,早已经昏睡在马车里了,还当那贼人是见这边人多,潜伏在马车里故意不露头呢。
“怎么了?月月出什么大事了?”此时,听见呼声,莫青彦紧随在黄夫人的身后,后面跟着小尾巴似的柳青淼也跟着冲了进来。
“有贼,要杀月月,手里还有刀。”艾亚亚倒是干脆,几句话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莫青彦说了个明白。
莫青彦是金科武状元,那身手能差吗?只见莫青彦,跟柳青城彼此相视,莫青彦冲着柳青城重重一点头,柳青城抖手已经将银针续在了手心里。
莫青彦以手做刀,跟柳青城一左一右慢慢靠向了马车的门帘两侧,而陶二郎手持着木门栓则是冲在了正前方。
马车门前,三人再度相视,重重一点头,陶二郎以木门拴,轻挑马车车帘,柳青城和莫青彦在左右两侧随时做好出手截杀的准备。
“嘿,大胆贼人,竟敢伤我家月月,你纳命来!”陶二郎大喝一声。
马车里的人纹丝不动。定睛一瞧,众人不禁全笑了起来。
“月月你出手,啧啧……”艾亚亚不禁啧啧出口:“可比你这三位叔叔快多了。那贼人早就成睡死狗了!”
那扒手头倒在车上的铺盖里蒙头大睡,一时半刻是醒不了了。而马车的轱辘也被贼人给刮花了。暂时没法再用了。
陶月月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跟柳青城和艾亚亚一说,小夫妻不禁愁得苦起脸来,不用问了,这准是白建仁联合聂县令搞得鬼,为得就是破坏月月的比试。
“怎么办?青城叔,亚亚婶子,要不明天一早我坐牛车去县城吧?”可牛车慢啊,耽误工夫,做坐牛车的话,陶月月必须要起个大早才行,可第二天的比试怎么办,休息不好,她会没有精神,这可怎么办?!
“要不,让月月住到我那去,我住驿馆就在县城里,离钱记也没几步的路。”就在众人犯难时,忽听见,黄夫人低低地开口给众人提议道。
这个主意好是好,能解月月的危难,可晚上怎么办?艾亚亚等人做完了生意还要回家,总不能全住到黄夫人的驿馆去吧。
“都住到驿馆也没事,驿馆房子也多,人再多也怕!”黄夫人再次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