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手提袋虽是用竹子做的,但美观大方,编法也是最基础的,最难的大概就是收口吧。教程很详尽,估摸着很好上手,做好了等以后再去镇上或县里,也方便装着糕点之类的小物件。
确定主意,就仔仔细细的将制作步骤记下来,等着回去试手。
少时,林正返回来,选了几竿不老不嫩的竹子砍了,装上车。
砍这点竹子没花太多时间,随后又在林子里捡些枯枝,挖点野菜。
春天野菜多,虽说农忙,但田间地头少不了野菜的身影,干活时顺手就能采。前些天乔墨还采了不少荠菜,很嫩,本想包饺子吃,但因为忙,最后还是凉拌着吃了。另外还有好些野菜,乔墨曾在农村住过都看着眼熟,竟然不知道还能吃,都是林正告诉他的。
因为是在山里,便挖了一些嫩嫩的婆婆丁,学名儿蒲公英,另外还发现了一片野葱。小时候在农村没少吃野葱炒鸡蛋,又能做调料,乔墨高兴的采了两把。
看着时间差不多,林正便交代一声,去查看陷阱,等回来时手里就提了两只灰兔子。兔子个头不算大,却是肥嘟嘟的肉多。
“今天有兔肉吃了。”乔墨一看到兔子,脑子里就自动的闪现各种烹饪兔肉的菜肴,最后决定先做道辣子兔丁,实在是有些馋了。
“抓着耳朵就行。”林正将兔子递给他,将马牵回来重新套好车,下山回家。
回到家,林正将竹子卸在院子里,乔墨则去做饭。
先将做兔肉需要的辅料都准备齐,辣椒、八角、花椒、蒜、酱油、盐、糖,没有料酒,直接用白酒代替,反正去腥的功能一样。然后将采回来的野菜也收拾了,一小把野葱剥好、洗净,切段,放在盘子里备用,剩下的放起来晚上用。婆婆丁摘去□□和根,洗净,放在一边沥水。
林正将处理好的一只兔子拿了进来,另一只暂时养着。
“先把火烧起来吧。”乔墨说着就开始忙碌。
把处理好的兔子切丁,林正那边火已经烧上了。用手测测温度,倒油,待热了之后,放入八角和蒜炒香,加入兔肉丁、辣椒、花椒,翻炒,再放入白酒、酱油,适量的盐和糖,出锅时撒了点野葱段。
一道辣子兔丁做好了,不论色泽还是味道都十分引人垂涎。
将锅清洗了,放水,然后把淘好的米倒进去,盖上锅盖蒸饭。
趁着这功夫,取一只碗,放入适量白糖、醋、少许自制辣椒油、一点盐,然后倒在沥好水的婆婆丁上,拌匀。这道凉拌婆婆丁清爽可口,与辣子兔丁搭配着吃,正好。
吃过饭,乔墨便摆弄起竹子。
他不会用刀,再者林正也不放心,于是他口头指挥,林正实际操作,用砍柴刀将竹子破开,再劈成薄薄的竹篾。为了防止编织的时候伤手,篾片要进行简单的抛光。
乔墨正为没有砂纸而为难,却见林正去了仓房,回来时就拿了一条麻绳。正疑惑间,又见他却墙根下,将以前留下的一小堆沙子简单的除了杂质,便把麻绳往里头滚。来回弄了好几遍,这才停手。
“这是做什么?”
“麻绳里裹上细砂,用这个可以将竹篾打磨光滑。”林正一边说一边动手。
乔墨看了一会儿,便要帮忙。于是林正用刀不停的刮,做初步抛光工作,他就跟在后面用麻绳细细打磨。等把全部的竹篾处理完,早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地上,手都酸了。
随后一鼓作气,又用略厚些的竹片削出一对提手的形状,圈口的竹片分为两部分,安装时进行黏合。最后,又做了两条细细的竹条,呈“U”型,可以将整个手袋托起来,既增加了稳固性,又添了美感。
因为染色太麻烦,他打算把竹篾漂白,编个手提袋也很漂亮大方。
做饭时的淘米水他专程留着,要用来浸泡竹篾。
为了浸泡竹篾,专程将澡盆子挪用了,淘米水倒进去不足一寸高。这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这个不停的淘米,村里人也不是天天吃白米饭,想借点儿淘米水也不容易,问的人多了反而生事。
竹篾韧性很强,全部塞进去之后,勉勉强强泡住。
竹篾需要浸泡一天一夜,整整十二个时辰,晚上煮了米粥,又往盆子里加了些淘米水。剩下的就要等了,想编织也急不来。
第二天没什么事,林正去地里看小麦长得怎么样,乔墨则去了村里的油坊。
村子的油坊是林大伯家的。
林大伯是林阿爹的族兄弟,林正已经分了家单过,所以与林正是出了五服的族大伯。一个村子住着,又是同姓族人,喊一声大伯总是要亲切很多。
乔墨今天过来是专程买豆饼。
油坊里榨油分两种,一种按斤给钱,一种是不要钱但得留下豆饼。村子里的大多都养了猪牛之类的家禽,豆饼是给它们加餐的好东西,再则,谁都知道豆饼做肥,庄家长得特别好,所以一般榨油都是给钱。
乔墨也不过是来碰碰运气,早一个月他就和林大伯说了,若有豆饼就留给他。他决定把这些好肥都用在西瓜地里,打定主意要种出好西瓜。
远远的就闻到油坊里传出的香气,居然不是花生油,而是芝麻油!
“林大伯,忙着呢。”乔墨打着招呼进来。
隔了一会儿,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走了出来,一身粗布衣,头发也有些斑白,但面庞红润,精神极佳,这就是林大伯了。后面随之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只穿着粗布坎肩儿,粗壮的胳膊上还带着汗。乔墨也认得,这人是林大伯的儿子,林大力。
林大力擦了把汗,和乔墨点头打个招呼就走了。
“乔哥儿来了。”林大伯笑呵呵的一张脸,也知道他为什么来,说道:“乔哥儿运气不错,之前外村有三家来榨油,给的是油饼,一共攒了一□□袋,我都给你留着呢。”
“真的谢谢林大伯。”乔墨颇为意外,也很高兴。
当下里将油饼过称,一共一百三十二斤。
乔墨一个人是搬不动的,林大伯喊了儿子儿媳妇一起帮忙送了一趟,连着先前家里剩下的,估计能有一百五六十斤。西瓜地是两亩三分,这个肥不用大面积的撒,而是直接施在秧苗根部,够用了。
送走林大力夫夫,乔墨看太阳很好,就将一张破草席铺在地上,把油饼倒在上面。找来石块儿,将油饼弄碎,再从灶下取了两簸箕草木灰,一起拌进去。如今西瓜苗长势良好,再过十来天估计就要伸蔓,需求的养分大,正好将这些肥用上。
如果不是这边种瓜的地离的太远,他都想去偷师了,如今只靠回忆和估摸,终究底气不足。
恰这时林正从田间回来了,见他在弄豆饼,便帮着收进麻袋里,放到了仓房里。
“今年小麦怎么样?”
“结的穗很饱满,产量不少,三百斤肯定有。”林正语气轻快,显然心情极佳。
乔墨知道他说的是亩产,与现代不同,古代没那么多肥料,也没那么多农药,一年到头埋在土里,靠山吃饭。一亩三百斤算是不错了,可以说是丰收了。小麦一共有五亩,亩产三百斤,共计是一千五百斤。
小麦大概十文一斤,算下来有十五两,平均每亩三两。
不过这个钱并不是最后所得的钱,还要抛去地税、丁税等税收,一年征收两次,所剩的才是真正落在手里的钱,估摸有一二两。
“花生出的怎么样?西瓜呢?”乔墨又问。
“都好,看着倒比以往别家种的强些。”林正原本也提着心,今天去沙地一看,总算真正放了心。在往后注意点追肥,田间料理好,收成不会差。
乔墨也轻吁口气,放下地里的事,准备编织手提袋。
昨天浸泡的竹篾已经到了时间,取出来晾晒,然后就可以编织了。这个手袋款式是长方体,长于宽的比例为2:1.5,先估摸好竹篾长度,再按经纬分布,按书中说的,用压三挑三的方法编织。
因为头一回做,总是手滑,竹篾乱跑,松松垮垮的不成形。
坚持着试了试,再重头编了一回,密密压紧,这回倒弄出了样子。折角的时候很小心,又有林正在一边搭手,编完手袋的主体部分速度还算是挺快。
编完后想起粘合剂没做。
“阿正,能找到石灰吗?”
“不好找。这边盖房子一般用黄泥浆,或者用糯米水掺沙子泥浆。要石灰做什么?”林正见他做到一半停下,多少猜到一点。
果然听他说:“做粘合剂。听说用糯米浆、鸡蛋清和石灰拌在一起,粘东西很牢固,我要把这个圈口黏住。既然找不到石灰,那就熬点糯米粥掺上鸡蛋清试试吧。”
原本用动物的皮来熬胶最简单,可偏偏他早些时候忘记了,这会儿要用,最好找的是猪皮,只是那东西没熬过,也不知需要多少才能熬出来。至于单一的米浆或糯米浆,总觉得用来粘竹篾不保险。
林正没立刻答应,想了一会儿说:“我去里正家看看,记得去年他家刷了屋墙,好像是用的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