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僵着身子道：“有些东西我要带走.”
司空迟疑着很不情愿的松了手.看着我进屋.同时对他的丫鬟艳春使了个眼色.艳春低头跟在我后头.
我远远就示意着江怜跟着进來.江怜立即会意.畏惧的撇了眼司空.一把拉住应风示意他待着别动.金久虎视眈眈的目控着每一丝风吹草动.
我让艳春帮我收拾衣物.自己整理着我要带走的备份的资料.嘱咐着江怜容易出问題的地方.告诉她如何规避这些问題.手里却在纸上写下：去龙王庙找灵算子.丫头有难.到银夹山找翔宇救我.
江怜吃惊的看我.暗撇了眼艳春.偷偷藏起纸条.转而满脸担忧的目光笼罩在我身上.
“好了沒有.”我催促着艳春：“除了我说过的其它的都不要了.”
“知道了小姐.”艳春麻利的系好包袱.三两步就走了过來.
我向外走去.路过楚夫人的房间.撇见楚夫人紧紧的楼着无悔无愧缩在房间的墙角.不由的心中撕裂般的疼痛.脚步沒做一丝停留.我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吧.哪怕是多一秒的停留对他们都是伤害.
“我走了……”我停在门口.转身对江怜说.目光又撇向应风.
“你还欠我一件事……”应风离绪别重道.
我扯了扯嘴角苦笑.都什么时候了：“怕是只能欠着了.”
“不.你能做到.我相信你.”应风坚持道：“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了.每天笑一笑.哪怕是天塌了也要做到.”
我愣住了.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到底我是该怨你.也只有怨你.为什么你城府这么深.为什么你不想想这件事的可能性.你如何全身而退.你不想自己也该想想这一家老小.怎会这么糊涂.我躲不过去.那是我的命.可是你全家的性命你总要顾及吧.
“你什么意思……”司空的转头.却让人有种暴风雨前宁静的之感.
“我们走.”我拉着司空欲速速离开.
“你在怕什么.”司空如一尊雕像一动也拉不动.一把钳住我的手腕.逼视道：“我的好娘子.你在护着他.怎么你们……”
“你别胡说.你怎么找到我的.你心知肚明.他恨我.你看不出來吗.”我试图打消司空猜疑的念头.
“他是恨你.可是他更爱你.难道你也看出來.”司空阴邪的看我.仿佛要从双眼窥视我的灵魂.转而突然暴怒的嘶吼：“说.为什么你见一个爱一个.唯独对我熟视无睹……”
司空几乎捏碎了我的下巴.脸近的睫毛都虚浮在我的面颊.语气从暴怒跌回到冰点.一字一字凌迟道：“是你逼我的……”
司空悠然将我松开.轻轻合眼不看我.嘴里清晰的蹦出一个字：“杀……”
“谁敢动……”我崩溃的嘶吼.说什么也不会让往事再度重演.以最快的速度拔下头上的玉簪子.决绝的就往心区刺去.可是我的手却被禁锢在半空中.
“够了.”司空怒喝道.说着恨恨的拔掉我手里的簪子.甩手仍向一边.“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金久平伸着手.底下人都握着刀剑静候命令.灭杀之势一触即发.江怜惊恐的瞪大双眼.下意识的往应风身后退了退.应风则是认命一般.不舍的看着我.如同看最后一眼.
司空用力的弃下我的手.偏头看向金久.
我绝望的冷笑出声.泪水夺眶直下.不敢想像接下來的画面.无法直视我相处了两个多月如同亲人的这一家.三岁孩童.慈爱妇人.姐姐一般贴心的江怜.曾经是我感情唯一寄托的应风.到底我为什么要再回这里.给他们带來这场灭顶之灾.我哪里是在赎罪.明明是在促成司空犯罪.可是沒有人会追究他的罪责.他早就肆无忌惮惯了.
司空愣了愣.伸手捧起我的脸.眉头紧锁.眼里竟然有些心疼.
“我知道阻止不了你.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会后悔的.我发誓……”我嘴角依然挂着笑容.似乎预见到他后悔的神情一般.
司空与我对视良久.最后无力的垂下双手.目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我微微合了合眸.悬着的心缓缓的落下.睁眼扫视着院里的一砖一瓦.一花一草.最后目光停在应风跟江怜身上.一咬牙坚决的转身.生怕再看出什么事端.顺手拿过艳春手上的面纱向外走去.
金久后退几步.转身一招手.所有的人有序的排列成队行跟了出來.
“摘了.”司空命令道.“以后在我面前不许带那东西.”
我对司空的话充耳不闻.转头拨开帘子.望向漆黑的车窗外.
“我说的话.你沒听到吗.”司空伸手强行摘掉我的面纱：“你以为带着这东西就不用面对我了吗.别自欺欺人了.”
我承认我是在自欺欺人.可是被揭穿了.我依旧木然的望向车窗外.漆黑中偶尔有萤火虫的光亮闪过.我都会目光追随.直至消失.
“外面黑漆漆的有什么可看的.”
司空一把扳过我.车角灯笼的红光照在他冷然的脸.暖色调下.我错觉般的看到他眼里温柔在波动.
“告诉我在我家都发生了什么事.”司空伸手摩挲着我的脸.一点一点延伸.纤长的手指伸到我的鬓角.那眼神如同一心爱的美玉碎裂了一般痛心疾首.手指触及之处竟有些颤抖.
司空的手指还是那般凉滑如稠.在这燥热的夏夜里让人无法抗拒.却给我一种致命的窒息感.我皱了皱眉刚想挣脱.司空眼中闪过一丝紧张.随即将我整个人揽抱进怀中.
“别这样……别对我皱眉……我会心痛.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知道我有多高兴……我知道我不在的时候让你受苦了.现在我回來了.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你知道我找你的这两个月是怎么过來的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你……可你倒好.存心躲着我是不是.”司空推开我.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我.心下一痛再次把我楼进怀里：“你非得这么折磨我.才开心对不对.”
司空的语气并沒有责怪.而是充满了伤感.我麻木的心里也生出一丝难过.何必如此固守这份执念.只会徒增更多的痛苦.
“告诉我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过的.怎么会又回这里.”司空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和问題.所以有关于我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而我只想沉默.什么话都不想说.于是轻轻地道了声：“我累了……你能放开我吗.我好热.”
司空这才缓缓的松开紧箍的双手.只是拉着我的一只手不放.捏起袖口擦了擦我额头的汗.
我向后倚靠着.合上眼眸不敢去想明天.不敢去想灵算子的预言.
当我下了车发现到了一处宅邸.像是一般的大户人家那种的庭院楼台.只是灯光有些暗淡.我当时并不知道是司空命人先行安排好的.
司空把我送到房间门口.吩咐艳春多调几个丫鬟过來.
“就让艳春服侍吧.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我的脸.”我对司空说.转身回房.
却看见司空目光一暗.肃杀之气骇然而生.冷然的转身离去.
我看着司空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接下來又会发生些什么.白俏俏打死也不会想到.这样的我还能在司空面前站得住脚.她当初一心要杀我的决定丝毫沒错.只是沒料到半路杀出个莫离把我救走.以至于之后的引火烧身.两次杀我不成她已经完全暴露了自己.这笔帐也是时候清了.我本无害人之心.无奈她屡次三番.我若再不还击.岂不是太过软弱可欺了.
“小姐水放好了.可以洗了.”艳春候拿了个精致镂空的盒子.将之打开.里面是些细碎的zǐ色.艳春轻抓起一把准备往浴桶里撒.
“等等……这是什么.”我走近.却闻到了薰衣草的香味.
“这可是贡品熏香草.少爷最喜欢这种味道了.”艳春笑着回到.
“那还是别放了……”我淡淡的说道.
“小姐别多想.是艳春多嘴.这个主要是可以驱蚊虫的.”
我心想着我能不知道这薰衣草的功效吗.对睡眠也是有好处的.今晚怕是要无法安睡了.司空一意绝杀的眼神总在我眼前飘.我总有种楚家还在危险之中的感觉.
“那我少放一点.”艳春询问道.
我默许的点点头.本來自己一直比较喜欢薰衣草的精油.现在有花瓣浴为什么不用.等到明天早上说不定就沒有味道了.管他喜不喜欢呢.只要自己喜欢就好了.何必为了别人的喜好.强压着不让自己喜欢呢.这样的想法岂不是大错特错.
我宽衣解带.伸手试了试水温.便整个身体都泡在水里.薰衣草的香味在温热的水里挥散的更加浓郁.扩散至整个房间.让我顿时放松下來.困倦之感也慢慢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