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子星看不见人一定会到处找我.不得不擦干眼泪.花了五分钟的时间平复情绪.让自己看起來像什么都沒发生过一样.这个很难.可我现在似乎沒有什么做不到的事.这几个月來的心路历程我也练就了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我出了厕所.一切归于常态.除了我那颗挣扎的心.
“子星.如果有一天你父皇发现你还活着.你会怎么办.”我问昏昏欲睡的子星.车子的颠簸和酷热让我们都有些犯困.
只见她突然惊醒一般.顿时慌乱无措.几秒之后激动道:“暮邪……沒有如果.如果要是发生了.我就自刎于父皇面前.决不让他为难.……此生如果以这样的方式再见父皇一次.死也无憾……”
我的心一阵抽搐的疼痛.痛的说不出话來.子星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那么爱你的父皇.他却从不知道你的珍贵.所以我也不会给他再见你的机会.
“对不起子星.我不该问你这个.”我歉疚道.
子星惊魂未定的摇着头:“暮邪我是不是太软弱了.太沒用了.我好想像你一样坚强.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这种情绪.我就是不能忍受自己牵动到父皇的喜怒.”
“一个女人不要太坚强.累了就放下.痛了就哭.伤了就躲.找一个肩膀依靠.一世无忧.”我伤感的说道:“其实我不想要这份坚强……”
我也想痛快的哭.放肆的笑.躲在一个人的怀抱.不用去想明天是否晴天.可是我不能.即使是雨天我也要向前.
我们一路向北.三天之后所经之处越显荒无.我们靠翔宇抓鱼猎兽充饥.偶尔也会有人家可以投宿.边境苦寒越发让人有切身的体验.再往前或许就是荒无人烟之境.
这日中午.太阳毒辣.我们的水囊空瘪的点水未剩.连着两日沒遇到一个水源.我们都渴得不行.翔宇看着地图说.最近的水源今天就能遇到.于是我们一路未停.
当我们看到那在太阳下异常闪亮的溪流时.让我们心情瞬间沸腾了起來.让我们高兴的还有小溪旁边的那栋竹楼.我们齐齐奔向河边.现在什么事都不如喝水來得势不可挡.等我们喝饱了水抬头时.发现马站在上游的水里正喝着水.让我们也是哭笑不得.渴得早顾不上马了.活该喝下游的水.
翔宇卸下马车.把马牵到树荫下面的草地上.让马休息采食青草.
子星推开一米高的院门.走进院子:“有人吗……”
院子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品种杂乱无章.应该不是用作观赏之用.倒更像药草.混杂着奇怪的气味.让人闻着很不舒服.
我们又叫了两声.径直走进了楼内.门沒有锁.也沒看见一个人.屋里的摆设非常简单.只有桌椅等必须的生活用品.沒有一件多余的东西.
我看到一扇通往后面的门.我打开走了进去.瞬间我就惊呆了.这个时代的人竟然也有如此智慧.整个空间就是一个透明的花房.可让我奇怪的是.花房的四周都是树木遮蔽.不留一丝空隙.这到底是需要光照还是不需要.而且这个方向在竹楼的北面.正是背阴处.
一排排的竹架子上放着的都是一种花.这种花我从沒见过.有半米高.花杆笔直有一指粗细.花朵还沒开放.像个带褶的灌汤包.整个呈乳白色.褶皱处隐见一丝血红.有葵花的花盘那么大.像这么大的花开出來不是比向日葵更大.这么大朵的花真是非常少见.花盆的边上都放着一个茶杯样的容器.每一盆旁都有.
“包子花.开一朵怎么样.”我掀起面纱诚心的跟花朵沟通.希望它能满足一下我强烈的好奇心.
那些褶皱轻微的颤动了一下.都说花开无声.我却仿佛听到了整齐的绽裂声.我盯着跟我脸差不多大的花苞.如同面面相觑的两个人.我一眨不敢眨眼.仿佛在看昙花一现.一不在意转瞬即逝了.
包子花真的绽开了.外层四片花瓣一片一片打开.触目惊心的妖红印在我的眼中.让我满目血色.每一片花瓣都有手掌大小.那色彩如在血液中刚刚取出.鲜红欲滴.让我不禁后退一步.第二层花瓣也相继打开.我眼角的余光里满室花开.第三层第四层直开到第九层.露出了里面精亮的一抹闪光.耀眼的如同闪电.瞬间滑落而下.滴在底下的容器里.
我再看那红的妖异的花朵.散发着一种淡不可闻的香气.非常诱人深嗅.我合眸深吸一气.再次睁眼.一室花瓣尽凋落.只留花芯上一颗乒乓球大的凸起.里面也许是颗种子吧.我这样想着.
“包子花.你就这样谢了吗.”我竟有些失落.
“这不叫包子花……”一个声音从背后传來.我立即转身.
身后站着一个满头银发面容却很年轻的女人.她不算漂亮.却有总天外飞仙的出尘气质.她离我很近.我却感觉她如同站在天边的浮云之上.丝毫沒察觉她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
“私自进了你家.多有冒犯……”我怯怯道:“还有这些花……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什么也沒做.”
“这是晴缺花.”白发淡定的神色里有着不为察觉的惊讶.声音很清冷.“你先出去等着.”
“啊.”
“我等下再跟你解释.先出去.”白发女子语气冷淡中透着急促:“把门带上……”
“哦.”我匆匆退出房间.翔宇跟子星站在门口.
“怎么有人在也不答应我们一声.”我低声说着.向前走去远离门口.生怕打扰了里面的人.
翔宇向上指了指.意思从上面的楼下來的.
“好奇怪的人.还有那个花.”我回头看了看那扇门.总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什么花.有什么奇怪的.”子星不解道.
“我对那花说了一句话.所有的花忽然之间全开了.然后又谢了.”
我匪夷道:“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可是我真的看到了.这么大一朵花.花开九层.每层四瓣.鲜红欲滴.”
“晴缺花……”翔宇惊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为什么叫晴缺花.”
翔宇缓了缓脸上的表情.冷静下來道:“晴缺花生在不阴不阳无风无雨的气候中.受一样干扰会停止生长一年.遇上两样立即枯败.晴缺花三年长成却可能永世不开.”
“可是刚刚花架上的所有晴缺花都开了.”我说.
“这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晴缺花开需要特定的条件.”翔宇疑惑道:“听闻赋予灵性的双眸能与晴缺花露交汇感应.所以晴缺花会张开花瓣去看那对眼睛.”
“那它们为什么又谢了.被我吓到了吗.”我立即捂嘴.心里后悔莫及.
“也许吧……”翔宇不怀好意的嗤笑.
“不知道就别瞎说.”子星把他拉扯到一边去.
就在这时后面的门.那个女人拿着个白色玉净瓶.走到我面前.
“你跟我來.”白发女人目无表情的转身踏着楼梯而上.
我不明就理的看向子星跟翔宇.目光询问他们怎么办.
“这位……姑娘……姐姐.”我犹豫不决的就这么叫出了口.
“叫婆婆……”女人停顿了一下.接着上楼.
我们心下一惊:“婆婆.”
“这位婆婆我们可以一起上去吗.”翔宇显然是不放心我.
“不可以……”婆婆停住了脚步.无奈的转过身來.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三人:“怎么.你们不是來求我给她帮她除去残红之毒.”
“婆婆有办法.”我心中一喜.
“你不是來求医的.”婆婆疑惑.
“求婆婆医好暮邪……”子星一步上前就跪了下去.
“子星.你可是……”公主.我一着急差点说漏了嘴:“快起來.你怎么能随便下跪.要跪也是我跪.你快起來.”
“暮邪……”子星拉着我一起跪下.转向婆婆道:“婆婆求求你了.”
“让她一个人上來……”婆婆说着转身上楼.
“谢谢婆婆.谢谢婆婆……”子星开心道.
我立即站起跟了上去.不忘回头看子星跟翔宇一眼.
“把衣服脱了……”婆婆站在浴桶边.从墙上延伸下來的竹管里放着水.
这设备看的我好想问一句.你也是穿越來的吗.可是这女人太特别了.明明那么年轻.却让人叫她婆婆.只是因为头发白了.还是她真的就是个婆婆.想得我都有些畏惧她.
当我脱了衣服坐到桶里忍不住问:“婆婆我曾经吃过解药.不过一点用都沒有.”
“我可以保证恢复你原有的肤色.不过这是需要代价的.”婆婆把玉净瓶倾斜倒出里面晶晶亮亮的流质体:“你现在还可以选择放弃.不过我知道你不会的.”
婆婆突然凑近盯着我的双眼.保持了三秒然后转走.丝毫沒表现一丝的奇怪.就好像突然想细看一下自己的宠物.看完了就完了.却让我心里一阵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