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市的繁盛,从海运兴起的那天就已注定。这座从小渔村扩建而起的城市,如今已成为帝都之后的第二大城市。
以往只能从电视内见到临海市的繁华,总以为这座城市连空气都透着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味道。然而真正站立在这片土地上才发现,以往美好的憧憬,只不过是摄影师们最擅长的欲盖弥彰而已。
机场到市区有专线客车,更不乏热情地让人生寒的出租,距离相同价格却是相差甚大。然而对富裕程度在大夏帝国都算顶尖的临海民众来说,几百出租费还不够一顿饭钱,而且出租比专线客车的优越在于,能将顾客送到自家楼下。故而,等莫小凡所乘的专线到定时发车时,还凑不够半车人数。
粗浅扫一圈车内乘客,多是与自己一样,从外地慕名而来,不论是出差公干还是度假旅游,动作几乎都是一致,凭窗遥望远处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客车刚启动还未驶出百米,便来了一计急刹车,毫无准备的乘客整齐划一的前扑动作,就跟事先彩排过了一样。各种咒骂埋怨,顿时充斥在这个本来就不大的空间里,想不听都难。
莫小凡探头望去,能看见司机一脸的无辜,苦巴巴地望着前车门,似是在向所有人解释,错不在自己。
看着从前车门急匆匆小跑上来的女生,莫小凡思绪中莫名地浮现起一部电视剧的开头,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刹车,同样急慌慌的女生,不过可惜的是,后面并没有追她的黑衣人,而自己也不是木讷的陆展博,那么这个女生也注定不会是他的林宛瑜。
这是个长得还算清秀的女生,画着淡淡的素装,微显淡黄的秀发挽着发髻,看起来很随意,上身体恤配牛仔外衣,下身紧身牛仔裤,整体打扮看着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个性。若不是带着个黑框眼镜添了点文雅气质,给人的印象绝对就是个女汉子。
这女生背着个休闲包,从登车起就在开始打电话,对司机以及满车人怨愤的眼神,视若无睹,自顾讲她的电话。看她神色匆匆,找座位时慌乱扫的目光,应该是有急事。在临海这种连吃份快餐都得讲究高雅礼仪的地方,乘客们也没为难这女生,埋怨瞄两眼这事就算过去了。
客车重新启动,不过车里却没了先前的静谧,讲电话的那个女生的声音,强行灌入每个人的耳里。不过,却没有阻止,反而都挺感兴趣地听着。
“姐,我知道公司的情况,要是再找不到艺人顶上,就得倒闭……就那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是不会去求他们的,拍了几部不入流的配角就觉得要成为第二个沐晴川了,眼睛都翘到天上去了,把我们这些苦心培养他的人一脚踹了……我知道,大夏好声音是出明星的摇篮,不过也得要我们抢得过那些有钱的主儿,才行啊……行,行,我已经从外地回来了,回公司在商量找人的事吧……”
就算女生的话说得不是太清楚,不过谁都听得出这可是娱乐圈的辛秘,从这种圈内人口里听的话,简直就是比八卦周刊还真,谁又肯去打扰他呢,都在猜疑女生口中说的那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是谁呢。
女生坐在莫小凡对面,挂完电话整个人就似瘫软了般倒在座椅上,一脸的沮丧。一动不动久了,身体有些难受等换个姿势时,无意间瞄到正好也是闲来无事望来的莫小凡。
四目相对,莫小凡淡淡地笑着,点到即止地将目光重新投到别处,最后落在窗外的风景上。女生则多瞄了几眼,心头狐疑这人是不是哪里见过?
本就心烦意乱不愿去想其他,想了小阵依然没想起来后,女生就放弃了,回过头也瞄向窗外时,出于职业本能地呢喃了两句,“长得还行,就是气质土了些。”
听觉敏锐的莫小凡自然将这话听进了耳里,不禁微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对临海人流传甚广的一份说词,在临海人眼里所有外地人都是乡下人。临海人的高傲,是融进了骨子里的,莫小凡不奢望在这种历经几百年繁华依然不倒的城市里,随便碰上一个人就能热情客气的交流,只要不是那种把眼睛翘上天用四十五度斜角瞄人就成。
客车刚进入市区,速度就慢了下来,从三线城市感受不到的拥堵到现在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龙,莫小凡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龟爬。在半途中,莫小凡就下了车,选择转车前往莫小雨给的地址。
转车到达目的地后,抬头一望尽是几十层楼高的商业住房,环境还算可以,钢筋水泥浇铸的大楼包围圈内,至少还能看见不小的一片绿色。
现在这个点,莫小雨和夏之情应该还没回来,他也只能在小区外面等着。其实他完全可以打个电话给莫小雨,不过他知道大夏好声音的赛程已经快要到最激烈的时候了,练习的时间是很宝贵,所以他就不耽误莫小雨的时间。
至于莫小雨为何从施家豪宅搬出来和夏之情挤在一起,电话里并未详细说明,不过他总觉得莫小雨和夏之情住在一起,绝对要比住施家好很多,至少不会牵扯到太多的利益。
不知道得等多久,所以莫小凡在小区外的步行街找了间露天饮料店,叫上一杯柠檬茶,悠闲地等着。
闲来无聊四处看看,居然发现对面有个家伙跟自己一样的无聊,同样是点了一杯饮料没喝,就坐在那里偷瞄路过的美女。
其实,在莫小凡无聊着看走过行人的时候,对面这个家伙也发现了他,也以为是找到了同道中人。起先两人各忙各的,等无意间两人的目光对撞到了一起,都是先愣了一下,而后都是微微一笑,谁也不打扰谁,再次偷瞄向路上的行人。
自从对视一眼后,莫小凡就对这个看起来很懒散,打扮也是很随意的少年,微微留了点心。这个少年虽然露着一副猥琐的笑容,使劲地偷瞄身边不断擦肩而过的风景,看起来就是个很下流的胚子。
不过,莫小凡在他的眼神,完全看不到一丝**邪,清澈的如明珠。也就是说,偷瞄是偷瞄,不过其目的跟自己都差不多,要不是无聊,要就是很无聊。而这中瞄,是以一种观赏的心态去瞄,根本不带猥琐的念头。
表里不一,莫小凡常见到的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像这种故意使坏成痞子的人,还真不多见。
两人各行其事,互不干扰,等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对面的那个少年突然起身,朝莫小凡走来。
走近,自顾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以一种像是对老朋友说话的语气,说道:“哥们,借个火。”
莫小凡微微一笑,带着抱歉的口吻回答,“不好意思,我不抽烟。”
少年突兀露出一副很夸张的表情,惊呼道:“诶,真是巧啦,我也不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