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泪水,热辣得烫脸,游伽一进到房里,扑通一下就倒在了。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被人这样吼过,她不是不讲理,如果印辰悦好好说话,她也不会闹脾气,想起那叠还飞舞在眼前的红票子,游伽觉得委屈极了,哭得更加伤心,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辛辛苦苦赚的,他那么做也太侮辱人了。
越想,心里就越是难受,胸口也堵得慌,直到实在哭不动了,游伽才抹开泪水,直起身子,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先前她想只住一个月,等她熟悉了新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能够坦然的面对自己已经失恋的事实的时候就离开,然而有些事情永远只属于计划的范围。
抬眼看了看窗外已经有些暗黑的幕布,手脚一阵冰凉。但是既然房东已经下了逐客令,她又何须死皮赖脸呢?最终咬咬牙,狠了狠心,将行旅准备好,亦如前时离开新加坡一样出了房门。
然而她刚踏出门外就有一股刺鼻的酒味交杂焦味扑面打来,整个大厅都沉浸在乌烟瘴气之中。
原本游伽想这样一走了之的,然而这气味让她不由得多了一份担忧,毕竟在这里住了几天,就算没有实质性的感情,但是她打心里还是喜欢这个房子的,所以也希望在最后的时候带走是美好的记忆。
当她再次环视着厅堂,爬满红蚯蚓的眼睛却定格在屋子里那个男人身上,但见印辰悦瘫坐在凉椅上,敞开的领口处沾满了酒渍,一只手固执的握着一个还没有喝完的酒瓶,另一只手紧紧的捏着一张已经烧得只剩下一半的照片,英俊的面容在刹那间多了一份阴郁和颓废。
游伽深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离开,毕竟每个人都有私事,也有自己的发泄方式,就如她来到新夏一样,她觉得时间会洗涤好一切,包括心伤。
然而就在她刚举步之时就听到‘咣当’一声,回身一看,印辰悦的身体已经倒在了地上,样子很是可怜。
又是几秒钟的思虑,游伽最终放下了行旅,缓缓的转身,近到印辰悦身边。
倏的,她才发现茶几上都是已经喝空的白酒瓶,究竟是什么事情让面前这个看上去冷傲不羁的男人伤心难过成这样呢?当然她想不通,也来不及多想,毫不犹豫的弯下身子将地板上的印辰悦掰了起来。
游伽想了想,最终把他弄进了自己先前的房间里,虽然她一直对楼上那个特殊的房间好奇,但是她向来有原则,答应的事情就一会努力做到。
“噢……”游伽刚把印辰悦的身体放到,呕吐声就接踵而至,残渍染了他一身,也洒了一地。
本想一走了之的游伽这时却犯难了,印辰悦先前对她说的话,她并非不生气,但凡有一些脾气的人都是无法承受的,可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她又无法狠下心走得那么洒脱。
回想起自己那天醉酒,游伽缓缓的舒了口气,心想,就当是报答他的吧。
于是打了盆热水帮印辰悦擦去那些残留在身上的污渍,忽然,那张被印辰悦紧握在手里的半张照片掉在了地上,踟蹰了一会,弯腰将照片捡了起来。
从还没有烧完的照片来看,这应该是一张合影,只是上面只剩下一个女人。
虽然只有平面感,但是上面的女人却让游伽的眼前突然间亮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气质的女人,细眉大眼,小小的波浪卷发,脸型如裁剪的一般,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整个线条柔美得体,一身素白的裙子随着自然的风飘起一半,宛如瑶池仙子,这样的女人让人一看就会想到两个字——艺术。
看到这里,游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印辰悦,忽然间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打理好了印辰悦,游伽就开始整理客厅,厨房,等到她想要走的时候,外面已经全黑了。因为自小怕黑,加上她身心疲惫,心想,等到天亮了再走吧,想来印辰悦不会这么快醒来,于是倒在厅堂的凉椅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