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只是觉得自己不值这样的筹码啊,太后您想想,我爹是一定会忠心于太子殿下的,那如果我嫁给太子殿下,完全就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棋子。倒不如让太子殿下选择他喜欢的朝中重臣的贵女做太子妃,到时候太子妃的娘家和我爹一起拥护支持太子殿下,多一份力量不是更好吗?而且太子殿下也不喜欢薇儿啊,薇儿的体内带有胎毒,可能一辈子都子嗣艰难,我怎么敢心安理得的去做太子妃呢。”
她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声音里透着深深的落寞和难过。
太后阴沉的脸倒是缓和了不少,的确也是这样的道理,她就不逼着她了,把她惹急了跑到燕国去,那可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管薇儿是不是太子妃,在薇儿的心里一直把太后当成祖母一样的敬爱着,太后要薇儿做什么事情,薇儿都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请太后相信薇儿的忠心。”杨雨薇再次给太后吃了一颗定心药丸。
太后想到她为皇室的人做的那些事情,的确能够称得上忠心耿耿,她虽然依然有些惋惜,却没有那么生气了。
“你去静蕊那里看看她的伤势吧,明天记得进宫给皇上施针。”
“那薇儿告退。”杨雨薇低眉顺目的说道,退出宁寿宫的时候她才发现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真的很害怕太后不管不顾硬把她塞给太子殿下。
对于那个男人,她心里当然有着欣赏,可是却没有半点的爱慕,当然不愿意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她甩开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之后,去上官静蕊的宫里查看了她的伤势,给她换药以后,没有心情再逗留,直接离开了。
在穿过御花园的时候,她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但是她没有在意,加快了脚步朝宫外走去。
“雨薇,薇儿。”
有人用亲昵的语气在后面叫住了她,她不由得停下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上官璇站在十几丈开外的地方,手里抱着粉妆玉琢的孩子,笑容浅浅,没有一丝阴霾。
她只能走过去,堆起了一丝笑脸,“璇公主。”
“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上官璇关切的问道。
“在思考怎么给皇上调养身体,皇上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糕,我心里也挺难过的。”杨雨薇闷闷的说道。
“只要尽力就好,别让自己弄得太累。泽儿是个明白人,太后也是,不会迁怒你的。薇儿,泽儿的事情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不知道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上官璇发自肺腑的感谢道。
“没什么好谢的,我一直把公主当成朋友的。没能及时阻止上官嘉懿的疯狂行径让皇上遭受那么痛苦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她面上歉意又难过,心里却默默的说道,抱歉才怪,这就是我想要达到的结果,我很开心。
“父皇的事情,谁也不想看到,大概就是造化弄人吧。昨天泽儿难过得偷偷的在东宫掉眼泪了,看得我心疼。”上官璇幽幽得说道,对于父皇和弟弟之间,她心疼更多的是弟弟。
“薇儿,如果可能,尽量想办法让父皇恢复吧,算我求你了。看到他变成这样,做女儿的心里也听难过的。”上官璇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辰一样,被那样的目光看着,杨雨薇竟然有了一丝心虚。
“我会尽力的。”她的目光落在漂亮精致得不像话的孩子脸上,心底忍不住一阵柔软,“真可爱,能让我抱一抱他吗?”
上官璇爽快的把孩子递到她的怀里,那孩子眼睛就像黑曜石一样漂亮,像是喜欢她一样,双手不停的挥舞着,发出了清脆的咯咯的笑声。
杨雨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手指逗弄着孩子肉呼呼软绵绵的脸颊,爱不释手,“公主真是好福气,有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孩子,真的很让人羡慕。”
提到孩子上官璇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圣洁的光辉,声音也温柔得不可思议,“等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一定粉妆玉琢,又漂亮又可爱。薇儿你长得原本就那么好看啊。”
杨雨薇笑了笑,她的身体落下了病根,能不能有孩子还说不定呢,她哪里敢期待。
“对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徐慕,倾慕的慕。”上官璇温柔的目光落在孩子的身上,“这是他爹给他起的名字,想要让他得到所有人的敬仰的意思。”
“很好听的名字。”杨雨薇心里微微一动,怎么会那么凑巧,竟然是姓徐,会不会和当年被抄家灭族的内阁首辅徐阁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必璇公主的夫君一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也是个有担当,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试探的套着话。
“他在我心里的确是最好的男人。”所以她宁愿守着孩子过日子,也不想再找别的男人改嫁。她的夫君给了她最为真挚热烈的爱,就是死她都不会忘记那个把她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男人。
“听公主说的,我都想知道这位徐大人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了呢。不知道公主这里有没有他的画像,能让我看看吗?”说完这些话她有些脸红,其实这样的要求真的很无理,甚至是没脸没皮的。
幸好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不然璇公主肯定会多心以为自己觊觎她的男人了。
“当然没问题啊。”上官璇对杨雨薇的话没有任何的怀疑,“刚好慕哥儿也晒了蛮久的太阳了,要回去了。”
于是,杨雨薇跟着上官璇来到了她的宫殿里,也见到了公主夫君的画像,听她说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她心里有着很深的触动,“璇公主能遇到这样忠贞不移的男人,真是让人羡慕。”
“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最幸福的时光,只是那段时光太短暂了,都怨荣国公那个畜生!”上官璇想到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声音陡的变得尖利了起来。
杨雨薇犹豫了一下说道,“璇公主,我昨天进宫得匆忙,有一件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之前和死士们去冥幽山抓捕上官嘉懿,在冥幽山腹地荣国公置办的城堡里看到荣国公一家全部都死了,是被上官嘉懿毒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你的大仇得报了。”
上官璇听完那件事情,眼睛里迸射出一丝丝的快意,“都死掉了?真是太好了,苍天有眼,夫君在天之灵总算可以安息了。”
“就连刘敏瑜,也被上官嘉懿放在油锅里活活烧死了,死状太恐怖了。那些欺负磐害过公主的人全部都没有好下场。”
“薇儿,都是遇见了你才让我的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也许这就是我和公主之间的缘分吧。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去替我爹处理药膳调养身体,就不打扰公主了,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让人去宣我进宫,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公主。”她起身告辞。
上官璇亲自让人准备了软轿送杨雨薇出宫,让心腹宫女看她坐上镇国将军府的马车离开之后才回来复命。
而杨雨薇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上官璇夫君的画像画下来,等墨迹干了之后立刻放进了信封里,然后唤了墨竹进来,“把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墨寒宫公主的手里,让她尽快给我回信。”
她把那张画像给徐子箐看,让她认一认那个男人和徐家的人长得像不像,如果能确定是内阁徐家的人就更好了,她想要调查的思路就会变得清晰了很多。
当然她也不敢抱过多的希望,毕竟大周国姓徐的人家那么多,哪能那么轻易的就扯上联系呢。只是她没有办法了,哪怕只是渺茫的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跑到厨房给杨鸣斌亲自弄了药膳,自己也吃了午饭,回到房间里补觉,临睡之前还不忘吩咐墨竹,“一个时辰之后把我叫醒。”
她还要去沐阳候府走一趟,虽然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被逼,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能弄到一丁点的线索她就绝对不会放弃。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然后陷入了甜甜的梦乡之中。
而皇宫在风平浪静之下却有着暗潮涌动。太后的宁寿宫里,太子上官泽听完太后说的话以后,明显陷入了挣扎之中,“皇祖母,真的要这样做吗?”
“必须要这样做,泽儿,哀家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这件事情对你父皇来说是有些残忍,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再拖下去,宫廷必然大乱,周国必然大乱。所以就算不忍,也要这么做。你父皇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能够统治大周国了,这个国家应该交到你的手里,你要承担起让周国繁荣昌盛的使命来。”
太后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对于皇上瘫痪变成如今的样子,她心里的确也很难过,可是她还是一国的皇太后,是必须要让国家安定的皇室高层人员,哪怕再不忍心,这是唯一的选择。
“孙儿愿意听从皇祖母的决定,只是父皇那里心里恐怕会难过,孙儿没有脸面去和父皇说这件事情。”上官泽为难的说道,当皇上自然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他不否认,可他不愿意用不光彩的手段对上父皇。
“这件事情就交给哀家处理,你不用为难。这件事情都是哀家的主意,你是怎样的孩子皇上和哀家心里都明白,你不用有任何的负担。”太后又恢复了二十多年前杀伐果敢的睿智模样,并没有因为这些年的安逸生活被抹平了棱角。
“泽儿遵命。”
太后很满意上官泽如此顺从听话的样子,“那你立刻去宣皇上最为信任的心腹大臣进宫,先去御书房,再去皇上的寝殿里面,等哀家跟他们说明利害关系之后,就让你父皇写下退位诏书,把皇位传给你,再让钦天监挑一个黄道吉日你登基为皇上。”
“是。”上官泽听完祖母的吩咐之后,立刻派人去请了朝中最举足轻重的大臣进宫。
太后跟那些人在御书房里谈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达成了一致的决定。
那些皇上最信任的心腹大臣齐齐跪倒在上官泽的面前,“臣等愿意誓死追随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上官泽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总算没有任何阻碍的得到了众人的支持,“以后本殿就多靠众位大人辅佐了。”
太后递了一个眼神给上官泽,上官泽心领神会,“那么众位大人就跟随本殿一起去父皇的寝殿,完成交接仪式吧。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早点把事情定下来为好,也省得那些别有异心的人想钻空子。”
众大臣跟在上官泽和太后的身后朝着皇上的寝殿里走去。
寝殿里,皇上全身僵硬的躺在床上,瞳孔睁得大大的,里面盛满了强烈的不甘,然而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身体不能动弹也是白搭。
当太后和上官泽带着众位大臣来看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还没有死呢,母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他的皇位给过去了吗?他不想给啊,哪怕那个人是他最为疼爱的儿子也不行,他不想。
当即他就咿咿呀呀的表达着他的不情愿和愤慨,晶莹的口水从他的唇边滑落了下来,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那些大臣看到昔日英明神武的皇上变成这个样子,简直不忍直视。
太后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皇上,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处理朝政,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定,哀家觉得你还是做个颐养天年的太上皇吧。泽儿也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你把皇位传到他的手里,让他成为周国新的国君,你也能安心养病。泽儿不会让你失望的,就这么说定了。”
皇上歪着嘴,发出谁也听不懂的声音,双眼全是抗拒,然而这时候的他已经改变不了太后的决定了。那些大臣齐齐跪在了皇上的床前,异口同声的说道,“求皇上颐养天年,将皇位传给太子殿下。”
大周国不需要一个废物皇帝,也是时候拥护新君了。
太后拿出事先写好的诏书,温和的对皇上说道,“诏书哀家已经写好了,还请皇上盖上玉玺和手印,将皇位传到泽儿的手里,泽儿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她让李公公拿出玉玺在红色的印泥上蘸了一下,重重的盖在了诏书上,然后是皇上的手印。
皇上想挣扎着不按,这时候的他又哪里抗拒得了太后,很快清晰的指印也按在了诏书上,一切大功告成。
太后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皇上想得开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你放心的把大周国的江山交到泽儿的手里,好好的调养身体吧,泽儿会是个很好的皇上的,你不用操心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异口同声的说道,那些声音听到全身瘫痪的皇上耳朵里是如此的嘲讽,他却没有办法再改变什么了。
“儿臣一定会好好的孝顺父皇的,父皇你就只管尽心的调养身体吧。”上官泽也宣誓般的说道。
“好了,回去立刻让钦天监选一个好日子,泽儿你登基为皇上,太皇上需要静养,没有很重要的事情就不需要来打扰他了。”
太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眼神僵直的儿子一眼,让上官泽和那些大臣率先离开了。她对上儿子怨恨的目光,慢慢的说道,“哀家知道你的不情愿,可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除了让泽儿登基为皇根本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你也不想让大周国毁在内乱中吧。皇上你也不能再管理国家了,早放权也是放,晚放权也是放,别再想不开了。但凡你想得开一点,现在也不会瘫痪在床上了。放宽心好好的调养身体,希望薇儿能让你的身体比之前康复一些。”
皇上的脸扭曲着,他不同意,他才是周国至高无上的皇上啊,这些人竟然不将他放在眼里,简直是太过分了。
太后无视他的怒火,对李公公和其他伺候着的内侍说道,“一定要照顾好太上皇,太上皇若是有任何差池,哀家唯你们是问。”
“是。”众人战战兢兢的应道,对太后表现出来的雷厉风行给吓得不行。
“泽儿要登基肯定会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忙碌,哀家就不陪着太上皇了,你保重。”太后不管皇上周身散发出来的怨气,转身离开了寝殿。
整个大周国沉浸在一种很诡异的气氛中,很快就要变天了。
这一切,睡得香甜的杨雨薇丝毫不知道,当然也不关心。一个时辰之后,墨竹与淡荷将她给叫醒了,她梳妆打扮好了之后,让人准备了马车,直奔沐阳候府。
闷在家里几乎要发霉的姚瑶看到好友的造访很是高兴,拉着她在闺房里说着她最近发生的事情。
得知她并没有被退婚之后的风言风语影响,杨雨薇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对了,薇儿,你这次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姚瑶看她的笑容有些牵强,像是很难开口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杨雨薇被看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的眼神一直在闪躲,你说明显不明显?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事情,我一定义不容辞,你可是我和哥嫂的大恩人呢。”
姚瑶拍着心口爽快的说道,能够帮到薇儿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件事情真的很为难。”杨雨薇斟酌着说道,“姚瑶,我想去见玉亲王,可是你也知道的,他在大周国就是圣洁的近乎天神一般的存在。我想我还没走进他家的大门,估计就被他府里的死士给轰出来了。你能想办法帮我引见一下吗?”
查清楚徐家当年的冤枉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如果不能给徐家洗刷冤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安宁了。
“可是,沐阳候府和玉亲王也没有一丁点的交情啊,他会愿意见我吗?”姚瑶苦着一张脸问道。如果能帮得上忙她自然是愿意的,但是就害怕她也无能为力啊。
“不如让沐阳候递上拜帖,我们去拜访一下温太妃,看行吗?姚瑶,我也知道自己提出来这样的要求挺没脸没皮的,可是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打听过了,玉亲王府围得像铁桶一样,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人能进去过了。哪怕是朝中重臣也好,皇亲国戚也罢,玉亲王统统不理会。”
杨雨薇期待的看着她,对于姚瑶,她抱了很大的希望。因为她不会忘记上官衡递给姚瑶雨伞的时候,那个宠溺至极的眼神,像恨不得将整个天下捧到她的面前一样。那分明是男人看自己心爱女人才会有的目光啊。
姚瑶揉了揉她的脸,苦恼的说道,“我真的可以吗?”既然玉亲王是高岭之花一样的存在,那她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额,拜托你试试,好不好?”杨雨薇期待的看着姚瑶说道,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如果能拿到那个卷宗,她一定会重谢她的好友。
“那好吧,我一会让大哥递上拜帖,如果他们答应我们去拜访温太妃,那我们明天就一起去。但是我不敢保证一定能进得去啊,薇儿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姚瑶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道。
“真是太谢谢你了,姚瑶。”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啊,你不也对我很好吗?如果不是你,我大哥大嫂现在的情况肯定很糟糕,我也已经嫁给渣男了。如果能帮得上你的忙,我自然乐意之极了。”姚瑶认真的说道。薇儿对她那么好,她也应该对薇儿很好才对。
“对了,你爹还会因为你悔婚的事情刁难你吗?”杨雨薇想到姚烈当时愤恨的样子,关切的问道。
“他现在恨死了我和大哥,觉得我们害得他失信于人,他收了京兆尹家那么多的聘礼在太后强烈的要求之下都退回去了,气得快要吐血了,处处视我和哥哥为眼中钉肉中刺,时不时的整一些幺蛾子给我们添堵。”
提到父亲,姚瑶嘲讽的勾起了唇角,“现在他只觉得姚烨和姚霜是他的儿女,我和哥哥是仇人。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不在乎他的想法了,他没有当爹的样子,我也不会像个孝顺女儿一样,就这样过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薇儿你知道吗,姑姑逼迫他将侯爵之位传给了哥哥,现在沐阳候府是我哥哥当家做主,他不过是在府里吃闲饭而已了,蹦跶不起来了。”
杨雨薇神色并没有放松下来,眼底的忧虑反而更深了,“那你爹甘心将侯爵之位让出来,甘心在你哥哥的手底下讨生活?”
“不甘心又如何,太后姑姑发话了,他敢不听,太后直接抽死他。”姚瑶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对于那个渣爹她再也不会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姚瑶,总之让你哥哥在羽翼没有丰满之前一定要小心些。你爹或许不会在明面上为难你哥哥,可是暗地里呢,他会不会下狠手?”杨雨薇提醒道,她总觉得姚烈那个男人是自私到了极致的男人,又怎么可能舍弃侯爵之位?
现在没有动手或许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万一姚墨有疏忽的时候,谁知道姚烈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姚瑶沉默了下来,眼睛里有着惊恐和不安,“那我一会提醒哥哥小心些,不要让他暗算了去。”果然还是她把人心想得太过简单了吗?
“总之小心谨慎一些总没有错。”杨雨薇在她的耳边强调道。
姚瑶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她在沐阳候府又坐了一会儿,带着丫鬟离开了。在快要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姚烈带着小妾从外面回来,四十多岁的男人在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里迸射出恶毒的光芒,像是要将她挫骨扬灰一样。
杨雨薇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容,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冲着姚烈微微点了点头,差点把姚烈给气得鼻子都歪了。
等她坐上马车的时候,笑容陡的沉了下来,那个男人眼睛里有着杀气,一点都不像是会屈服于命运安排的样子。
或许她担心的事情以后真的会发生,姚墨如果被下毒手,沐阳候的位置依然会落到他的手里,因为太后绝对不可能将侯爵之位让给姚烨那个青楼出身的女人的儿子。
但愿姚墨能多防备一些他的父亲,不要被人暗算了去。
她这样想着,一路回到了将军府里等待姚瑶的消息。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整个京城陷入了安静之中。
玉亲王府三步一楼五步一阁,鲜花缭绕,流水淙淙,清新雅致得像人间仙境一样,宁静美丽得不像话。
此时的书房里有明亮的灯光折射了出来,上官衡坐在桌子上,反复的看着那张拜帖,维持着一个姿势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脸上维持着傻笑,若是让他培养的那些死士们看到了非要吓破了魂儿不可。
管家的腿站得都僵硬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为什么笑得跟白痴一样,那封拜帖有那么好看吗,让他的眼神就跟看初恋情人一样。啊呸,王爷长到二十七岁了,连个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哪来的初恋情人,他这是什么破比喻?
“爷,要不要回复他们,准许不准许沐阳候府的人上门?”
管家忍着心惊肉跳的问道,实在搞不清楚他们主子的脑子里究竟想着什么。
“准了,明天让厨房准备最好的饭菜招待沐阳候府的女眷。对了,再给本王准备几份礼物送给他们。”上官衡总算将目光分给他了,说出来的话却让管家惊得站不稳,直接咚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王爷,你在说什么?”
他们家的王爷难道是被鬼魂附身了吗,为什么画风看起来那么不一样,不是应该拒绝得干脆彻底吗,那么热情的招待沐阳候府的姑娘究竟是什么回事?
上官衡收起笑容,眼睛微微一眯,立刻有危险的光芒迸射了出来,吓得管家觉得像是有阴森森的冷风吹过一样,血液都要凝固了,这才是他们家正常的王爷啊,刚才那个傻笑的主子是什么鬼?
“属下听清楚王爷的话了,一定让厨房准备最好的饭菜,也准备合适的礼物,请王爷放心。”
管家退下去之后,上官衡抚摸着那张拜帖,笑容再次绽放开来,像是春花一样绚烂,饶是男人看到了都会心跳加速,拜倒在他的脚下。
小丫头,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你了。
当姚瑶和姚墨收到玉亲王府的回帖的时候,差点以为他们在做梦。
“哥,玉亲王真的答应我们上门拜访了对不对?这应该不会是假的吧?你告诉我这不是做梦。”姚瑶高兴得都快要哭了。
姚墨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原本不抱任何希望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成功了。这样他总算能还了杨雨薇一个人情了,真好。
“我立刻让人去告诉薇儿这个好消息,让她做好准备明天跟着我们一起去拜访。”姚瑶不停的碎碎念道。
“姚瑶,好好表现,能帮到薇儿就尽量帮她,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姚墨叮嘱道。
“我知道的,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拜访的礼物,希望温太妃和玉亲王都会喜欢。”姚瑶笑容在脸上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她也希望博得温太妃和玉亲王的好感,让他答应帮薇儿的忙。
“温太妃那里应该不缺什么金贵的礼物,不如送她薇儿替我弄的驻颜丹和胭脂水粉好了,至于玉亲王,哥那里是不是有一副翡翠的棋子,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姚瑶的脸纠结成一团,对上那种天神一样的人物她也很有压力的好不好?
“只要诚心就行了,姚瑶你别再转悠了,哥哥都被你晃得头晕了。”姚墨好笑的看着妹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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