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斯特抖着两撇虎须,挥刀,前冲。泰斯特并没有看中更锋利的古蒙弯刀,而选择了一柄厚背大砍刀。刀身两面各有个圆滑的骷髅头,其口相通成一个刀眼,诡霸中巧妙地维持了刀身的平衡。泰斯特还看出了,当骷髅口衔满血肉时,就是这把刀最霸道之刻!
来自南方猎象者的鯕鳅鬼头刀!总体虽不及泰戈族的虎头铡刀,但不妨碍其使出泰戈一族的绝技。
沿着落下的降魔杖溯流而上,额生王纹的泰戈猛地矮下身子,做出右膝着地,左腿直伸,横刀胸前的姿势,躲过了木杖的攻击。
俯身间看到拢于一线的刀身,野蛮人顿觉落入虎穴——
那劲贯全身的凌厉气势,似乎不止刀锋,对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可能夺取自己性命的!
那令其呼吸一窒的气势,仿佛有五头猛虎,将自己四面八方包围!
野蛮人咬了咬牙,舍弃了木杖,双掌在面前摆出“红掌拨青波”的奇怪姿势,暴突的关节,十足两支红烧鹅掌。
这名战士坚信,无论虎头人的攻击来自何处,真正的威胁都是在那一线刀上!
泰斯特暴起,真如五头吊睛白额虎扑向树上的小羔羊,每一线寒光都是来自上古的十寸獠牙!
野蛮人双眼暴突,并没看清寒光是怎么冲破双掌的防御,在胸膛上划出一道冰冷线条,划出其中所有温热!
泰斯特重新落回地上,踢开野蛮人的身体,缺牙的口中发出长啸。
黑虎掏心,五虎断魂!
比蒙王族的绝技,从来不容质疑。
两名沃尔夫相比之下,差了不少气势。完全是凭借武器的坚硬和锋利,以及战斗经验,硬扛了两杖,把敌人砍于刀下。
散开的猪头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肥胖的腰身一扭,二三四齿等、参差不齐的钉耙,朝野蛮人筑去。
这一鼓作气的打法,迎来了野蛮人强硬的抵抗。
逃得更远的地精弓兵,又欧克地叫起来,支援鼻子性感的猪头人,箭矢希拉,却让野蛮人顾忌。
最让人意外的,是立在原地的牛头人,这个只剩下一根断角的“丑汉”,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两道白气缓缓地从鼻孔冒出,显得忧郁而沧桑。鼻孔孟地“嚇嗤”一声,丑汉咧嘴一笑,呼吸顿时就粗了起来。最执拗莫过牛头人,往往陷入一个想法就无法自拔,战斗中,想冲锋,就一味冲锋;想原地战斗,就立地生根。
这名牛头人盯了一眼野蛮人的发辫,猛地低下头,手中的木桩往上一抛,拔腿抵角冲了出去。
泰斯特交给牛头人一个任务:冲锋!将断角上的刺刺进首领的胸膛,挟天子以令猪猴!
敌人已中了毒,手脚不受控制地挣扎着站起来。牛头人冲过去,大手扣住两人的脖子,“通”地按在木门上。
野蛮人的木门,野蛮人的心,都在颤抖!
……
野蛮人立在墙头,长杖往下探,想要钎住牛头人,有的甚至往下掷。
牛头人躬起背,大木盾如同龟壳,护住全身。牛头人发出低沉的吼声,警告着野蛮人。
一阵纷杂的欧克叫声中,地精弓跑到门前。弓弦咻咻,顾忌着毒箭,野蛮人无奈地跳下了城头,却还有不死心的,投出木杖,险些钉死人数不多的地精弓兵。
地精吓得再次一哄而退!
木门后,野蛮人的吆喝声拧成一股,合抱的圆木由远到近,猛地撞在木门上。
木门是由里向外,由下向上推的,此刻就像受到圣骑士堂吉诃德冲撞的风车,猛地发出巨大的力气,将门外的人掀飞。
一个个头发倒竖的野蛮人冲出,扑向倒地的牛头人,要抢回族长。
比蒙这边却更快,泰斯特率先跳到前面,“黑虎掏心”的架势再次摆出,似乎要一口吞尽蜂拥的野蛮人。
制服了先出城的野蛮人,擒获了对方首领,精神抖擞的猪头人都拖着钉耙冲上前,撞进野蛮人队伍,庄稼把式耍了开来,像是要将秸秆洒遍田间,然后点上一把火。
这边为了兑现承诺攻破城门,那边誓死抢救族长驱逐敌人,掘地耙,扶手杖,一阵好斗。梆梆当当,好似肥铃铛碰着瘦铜管,也似团汤圆磕上长油条,更似蕃茄撞上土豆,不管红的白的,一通乱撒。
双方斗正酣,野蛮人村落里,突然响起喧闹,妇幼的叫声惊动着所有人。
村边所靠的峭壁上,不知何时垂下了一根根绳索,一串串敌人一蹦一蹦地垂下。
这真是前有虎,后又狼。
正在准备投石车的纳德抬起头,年轻的脸庞写满了超越年龄的凝重。
萨维奇定居白头鸦河口,有过太多的假想敌了,也曾经驱逐了不少的入侵者。荒原上的战斗不会停止,每年的军演都面对着不同的敌人,地精王国、食人魔大军,甚至是戈隆队伍,只有那个难以模拟的敌人,一直不知道能否战胜。
比蒙!
于是,萨维奇寻求着强大的攻城武器。戈多荒原上有着攻城武器的,只有剃刀山地精,这些贪婪而谨慎的家伙从来不会将唯一能够威胁剃刀山替然陡壁的武器出售。
幸好萨维奇中还有着不错的木匠,借机会在剃刀山看到实物后,萨维奇终于模仿着制造出了几架规模小些的投石车。
小归小,但用来对付可能从峭壁上攀下的人类强盗,已经足够了。
这次来的,却是比人类更难缠的比蒙!
纳德有着不好的预感。
“所有人!最高级避难!”纳德发出一个命令,然后是第二个。
“纳古,操纵投石车!瞪羚队的,跟我防守!”
老族长邓普有三个儿子,每一个都是勇敢而善战的战士,担得重任,每人领导一支防守队伍。瞪羚善攀陡壁,以此为名的队伍负责陡壁的防御。
登上陡壁上修筑的栈道,纳德心头的阴霾并没有因更上一层楼而散去。
难道比蒙又要清扫戈多荒原了吗?
一直预防戈多部落进攻而准备的后路,会是萨维奇的绝路吗?
疑虑敲打着每一名萨维奇战士的心,将决心敲打得愈发坚定——驱逐比蒙!
纳古的投石车已经准备完毕,一声令下,一块块鹅卵石,恰是钻天鹞飞起,又像归燕投向峭壁。
野蛮人仿制的投石车没有足够的力量投出巨石,反而这种分散的鹅卵石,对峭壁有更好的覆盖效果,还不会损坏峭壁下的建筑。
可惜,第一次发射没有得到很好的校准,偏低了。
另外两架投石车马上做了校正,第二波攻击偏高了。落下的鹅卵石,以及从峭壁上砸下的土块对敌人并没有造成伤害。比蒙稍微停滞后,又继续下垂。
第三波攻击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足以惊回南迁大雁的鹅卵石,正好对着下滑的比蒙。
可,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胖子,手持一枚硕大的盾牌,将攻击范围内的比蒙全部护住了。
不仅如此,这胖子在陡壁上有着蜘蛛一样的灵活,接下来三架投石车,都被其用盾牌拦下了有威胁的攻击。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肥壁虎吗?
惊疑中,瞪羚登上了栈道,直面垂在栈道不高处的比蒙。野蛮人已经认出了敌人的身份。虽然长着一头金发,面貌酷似狮子,但一条蓬松的尾巴,绝对是沃尔夫狼人无疑!
——戈多土著接触最多的比蒙,除了南部的彼尔熊人以外,就是骑在巨狼背上驰骋荒原的沃尔夫狼人了!
野蛮人打定注意,凭借木杖的长度,将这些狼人挑下峭壁。
那个个胖子率先落在栈道,跺了两脚,似乎在试结实程度,能否撑起其体型。
野蛮人发出嘲弄的笑声。
萨维奇的木匠技艺源自图斯塔人,在百越森林,不敢说第一,但在戈多荒原,即使曾有着工程师称号,剃刀山的地精还是每年都会来购买一批木具。萨维奇就凭借这个机会,学得投石车的制作的。
野蛮人对峭壁上的栈道、悬楼的结实,一如对手中木杖的自信,以及武技的可靠。
胖子瞥了一眼冲来的野蛮人,取下背上的大头钉锤,这个钉锤尖角狰狞,非金非铁非木,却是星尾龟的尾巴!
这原属于龟战士的武器,在萨维奇的村落中,再次发挥威力。
木板纷飞,支柱断折,胖子脚下成片的栈道倒塌。
震动,让疾步冲锋的野蛮人险些跌落。等他们重新站稳时,却发现胖子已经不见了。
难道是跟着掉下去了吗?
纳德猜不到对方打什么算盘。
獒人终于落到栈道上,挥舞着黑曜石棒,大有野蛮人敢跳过去,就能一棒拍飞一个。
断桥相逢,一边是木杖,一边是石棒,都占据着防守的优势。可要进攻,野蛮人们犹疑起来。
纳德十分清楚,他们完全可以凭借木杖撑过去。可要在空中面对同样有着长度的黑棒,只有挨打的份。
这位领队不得不按捺住战士们的冲动。
胖子又出现在栈道上,未等转过头的野蛮人反应过来,又故伎重演,断了野蛮人的后路。
野蛮人才惊觉,胖子的力气,大得超乎想象!这更让他们踌躇了。
敌人目的不明,战力不明,该如何战斗?
峭壁上的栈道有三层,纳德带人上了三层,也有的在二层。
二层的看到胖子两度砸烂栈道,之前不好的预感就变得更真实了。
野蛮人停止了进攻,问道:“你是谁?”
欧阳抖落身上的尘土,道:“比蒙祭祀路凯,新晋的戈多荒原领主,红土高坡方圆五百里,都是我的领土!”
果然如此!
野蛮人的心沉了下去。
一直以来,比蒙王国都视戈多荒原是比蒙领土。现在派个祭祀来,是定了心要吞掉这块土地了。
“比蒙终于把手伸过河了吗?戈多每个部落虽然不团结,但逼急了,比蒙也不好受。当年人类驱逐比蒙,也付出了五百年的衰落为代价!”
“你们比蒙没那么多人口吧!”
欧阳:“你们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我的领地里,不应该有强盗,或者说,强盗只需要一位就够了。”
野蛮人猜出其言下之意,道:“萨维奇只信奉自己,不会向任何人屈服。”
欧阳:“别那么决绝,你们可以看看河那边。”
野蛮人:“比蒙水军?!”
泷江河中,不知何时冒出了一批壮汉,捣腾着野蛮人用作捕鱼,也用作撤退的木排。
比蒙水军们扑弄水花,投掷泥巴,对撤退到那里的女人们尽是戏弄。
就算距离遥远,也能清楚看到,水中的比蒙同样比萨维奇高大许多!
栈道上,野蛮人咬碎了牙齿,抛开顾忌,几个冲动的杀向欧阳。
大盾牌再次突然出现,封住栈道。
欧阳的声音却更有效果:“你们能攻下我这盾牌?我已经展示我的力量了,把你们扔下去,并不是难事。”
野蛮人吼道:“宁死不屈!”
木杖上前就打!
盾牌只是向前一撞,野蛮人就倒飞出去了。
欧阳道:“那真可惜,我是觉得领地里不需要太多杀戮。才主动找你们。而不是等你们联合起来攻击红土高坡。香多拉对任何入侵者都不会手软!”
“萨维奇骨气不会输给比蒙!”
没骨气,就不会脱离图斯塔人部落了。
一根根木杖卡入栈道的木板缝隙中,似乎要顶住盾牌的前进。
欧阳叹了口气:“可惜啊!”
星尾龟的尾巴,椒图的甲壳,碰击出一声响彻河口的铮然!
鼓噪的鸦鸣接踵而来,空中飞过一群鸟。是野蛮人熟悉的白头鸦。
白头鸦群迅捷地飞过,落下片片漆黑的羽毛。
鸦群拐了道弯,盘旋在村寨上空,拉下一坨坨鸟粪。
就连河边被惊起的白头鸦都汇聚到空中。
不安,使得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天空。
“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是戈多通用。
白头鸦河口居住着很多白头鸦,野蛮人也没曾驱逐这些鸟,一来是野蛮人的“种狼花”习俗,算是对乌鸦进行过祭祀,认定不会带来厄运;二来,居住附近的白头鸦有警示作用。
今天,鸦群没有任何警示。
今天,鸦群陷入了暴乱。
这昭示着,会发生什么?
更大的风啸声,空中飞过巨大的鸟!
不!
鹰身女妖!
野蛮人的心,在下垂!
白头鸦躲开女妖,散开去,更像是盘旋在每一个野蛮人头顶,给女妖标记。
野蛮人的心,在枯萎!
纳古放弃了投石车,呼喝起所有的留守的战士!男人们持着降魔杖,一个个登上高处,准备英勇战斗。
鹰身女妖为什么会出现在戈多荒原?!所有野蛮人都没明白。
“她们已经不是哈尔庇厄了,而是风暴精灵埃罗!”
胖子说着,龟尾往螺壳一敲,激越的声音让所有埃罗都动了起来。
平时野蛮人喂食的白头鸦,在半神之裔的影响下,叛变成骚扰野蛮人的标兵。
闪电,点燃了白头鸦河口!
敌人水陆空三方进兵,织出一张大网!
野蛮人堕入网中,一部分鏖战前门,一部分被困栈道,一部分受阻河边,更多的毫无抵挡地倒在闪电之下。
香多拉领主给所有参加香多拉第一战防守的人员上了一堂实践课,同时敲打了持才傲物的迪亚戈剑齿虎人!
什么才是“分瓣梅花计”!
战火落下,白头鸦落下,白头鸦河口的村寨,亦落下。
架在男人们脖子上的屠刀,威逼女人们背上粮食,在野蛮獒人押送下,踏上前往红土高坡的不归路!
受缚于原地的萨维奇流下了泪水。
萨维奇因为没法狂化而受维京人驱逐,因为血统里的野蛮因子不受图斯塔人待见,来到戈多受各个强盗部落欺凌,好不容易靠手中的长木杖在白头鸦河口扎下了村寨,扎下了根。
祖祖辈辈,男耕女织,用力量捍卫着部落。
直到攒出一片威望,戈多荒原没有部落再敢侵犯萨维奇!
只是谁也没想到,今天会被香多拉这个新晋的强盗团伙给盯上!
粮食被抢走了!
女人被虏走了!
男人们却还缚在原地等死!
等待着荒原上如同野狗晃荡的强盗将他们分食干净!
愤怒与仇恨,在野蛮人心中积攒变成一个叫“不顾一切”的魔头!
联合戈多部落,消灭香多拉,踏平红土高坡,占据着所有野蛮人的心头!
婴孩的啼哭,白头鸦的聒噪,愤怒的情绪,野蛮人嘶厉着,似乎属于狂战士的那份血脉在觉醒,愤怒将要炸裂通红的眼睛!
一直紧咬着嘴唇的老族长,怒吼一声,双臂猛地挣断绳索,苍老的皮肤早被绳索磨掉了一层,但绳索掉落时发出的声音,犹如风磨过风铃,琤琤然。
老族长咳嗽了几声,嘴唇上渗出的血液飞溅,却顾不得擦拭。
老族长没有说话,解开了三个儿子的束缚。
很快,广场上所有男人都解开了束缚,可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紧咬着嘴唇。
一部分人默默地去解开族老的绳索,更多的是进屋,抱起哇哇啼哭的婴孩——母亲被夺,独自被关在屋里,孩子们都吓坏了……
所有人渐渐再次汇聚在老族长身边。
纳尔抱着满头发辫的女儿,默不作声地立在旁边。小女儿眼眶里还有大滴的泪珠,紧紧地拽着父亲的辫子。能够让她荡秋千的发辫,已经十分散乱,沾满泥土与鲜血。
火焰,淹没了城门,高腾的火焰舔着更高处的树叶,舔着野蛮人的心,舔着心中的怒火——
不久后,无论树林还是村落,整个白头鸦河口都会淹没在火焰之中。
“走吧!”老族长弹掉黏在白胡子上的泪珠,“去剃刀山!”
最决绝的决定已经做出,萨维奇将劝动剃刀山,发动戈多征集令。野蛮人将会作为先锋,冲上红土高坡!
到时,能救回多少女人是多少!
活下来的人,将会带着孩子们进入百越森林,回到图斯塔人那里。
脚步迈出,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城门轰然倒塌的声音,还是让很多野蛮人忍不住回首看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却让所有脚步都被扯住了。
一个胖子,立在火焰的对面,面露笑容。
野蛮人怒吼,将要冲过去,但老族长喝住了。
没有人知道,对方还有什么阴谋。
果然!城墙相继倒塌,露出胖子身后的一排人。
巨象、黑熊、河马、獒、老虎、马,一排比蒙战士,特别是那名四米高的巨象,身体比城墙还高半颗脑袋!
胖子走了过来。脚步所到的地方,火焰突然消失了,烧透的木头上,连半点火星都没有。
迅猛的火焰,不是灭了,仿佛是死了,不再复燃。
恰似萨维奇此时的心,正步向幽深冥寂!
胖子径直走到野蛮人面前。六名比蒙护卫在走过火焰时喧闹了一会,又安静地站在胖子身后。
每个人脸上都狠辣,和冷漠。
每个人口中都叼着一根箬纱纸卷的烟叶,正吞云吐雾,似乎方才燃烧的火焰,都被他们吸进了肚子里!
如同,来自焦灼地狱的恶魔!
野蛮人心里恨着!
胖子开口了,先吐出一阵烟雾,再道:“其实我还有第三个选择给你们准备,加入香多拉!”
胖子曾给过两个选择。
第一,女子换俘虏。
一个极其野蛮的条件!但也符合人类的那一套,以女奴隶换取战俘。不过这种制度却是要了野蛮人的命,因为所有男人都成了俘虏。
第二,女人对决,输了,死!
地上跑的怎么对战天上飞的?全村的女人都没了,男人还活着有什么意义?
只有复仇,才有一点意义。所以,野蛮人男人们在女人们做出第一个选择后,选择了复仇。
眼下。
面对这么一个要命的野蛮条件,野蛮人前任族长站了出来,这位年老的老人经历的事情多了,有着时间沉淀下来的智慧,他一眼就看穿了这位领主开出的条件下的目的。
叹了口气,老人放开支撑着伤痕累累之残躯的拐杖,颤抖地伸出一双颀长的手臂,双掌拍击之,“碰碰”声中,施展出来自图斯塔人的秘法。
任何一族的秘法或者武技基本都是不会外传的,野蛮人虽然有着图斯塔人的血脉,也流传着“大密袈手印”这个秘法,但能够掌握的人并不多。从手掌碰击发出的声音可以听出,这位老族长的秘法有一定火候了。
可惜,之前的战斗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
老族长施展出秘法并没有展开战斗,而是弯下腰来扶起那根拐杖。在野蛮人中,拐杖并不单纯用来支撑身体,它的意义来自维京人,在维京狂战士当中,最强大的狂战士会刺瞎自己的双眼,拐杖在“渺目”狂战士手中,既是平时走路的“眼睛”,也是身份的象征。
拐杖斜支在地上,老族长一手扶着拐杖,发出一声暴喝,另一只手一掌将其断成两截。
再次,杖头立在地上,老族长一手扶着断杖,再次发出暴喝,另一只手拍在拐杖头上,把一米多长的拐杖齐根拍进了泥土里。
“萨维奇的实力不止你看到那样!你们的计谋卑鄙!但有效!”老族长收回手上的秘法,双手变得更加颤抖了。最终压垮他的,不是岁月,而是责任!
但有个问题,老族长不得不问,“你为何这么做?”
为何要招募萨维奇?
“因为我担心的事,恰是你们方才的决定!不止白头鸦河口,岩石强森、云雾山谷,都会消失!孤立无援的剃刀山,将不会再是威胁!”
“比蒙果然要统一戈多了!”老族长哀叹。
“不!泷江河以南,属于香多拉!”
满载而归的香多拉子民们兴高采烈地回到了红土高坡,正等候着的几位苦行僧侣一看到那几百个受伤不轻的野蛮人,克拉苏斯长老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简直就是一只只带毛的烤乌鸦!
PS:
大概,以后的章节都这样了,一天写三千左右的草稿,第二天修改。由于每天时间有限,都是开头修饰得好,后面是简略的故事讲述。要加快节奏了,小析开始心急了。原计划是三年写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