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皮,拍马屁,人生两大绝技。学得前者,就能成为冰雪勇士。
——罗兰度
科威纳缓缓叹了口气,道:“看来你们遇到不公平的待遇,没想到一位王子为了权利会针对一名神坛祭祀,会针对战神的代言人。比蒙果然不是当年的比蒙了,现在我倒有些庆幸当年没有跟随古伊尔王子离开这里。我们气势,早就明白了,比蒙很早很早就迷失了,一万年前,比蒙领导大陸的力量打败了魔族。五千年前,比蒙作为主力之一,把海族赶回海里,但在两千年前的与人类的战争中,比蒙却被赶出了故乡。比蒙早就丢失了属于比蒙的伟大了。”
“长老不必灰心丧气,别人丢失了比蒙的传统,我们争取回来不就得了?现在比蒙中又不缺牢记战神的光辉的人的,即使这些人不是多数。长老你有所不知,在三百年前,大陸就掀起了一股由比蒙引起的‘复兴运动’,而发起人就是辛巴殿下,此外还有沃尔夫狼族的战士洛根、加菲猫族的神庙守护者凯蒂、契可因鸡族的祭祀哲谱等等。虽然他们失败了,但留下来的影响还在。而现在,这个‘复兴运动’注定又要掀起一次了,因为王族已经这对我了,而我是不可能受他们摆布的。”看出科威纳等猛犸人不待见比蒙,欧阳暗道如果让这种情绪影响下去,把这些猛犸招到麾下还有戏?
这些日子,欧阳对比蒙的历史进行了恶补,而且关于“复兴运动”的一段,曾在大陸上掀起了波澜,暗夜精灵也有记载,甚至有暗夜精灵也参与到其中。
三百年前,来到大陸的暗夜精灵,正是莲恩雪特!
科威纳听了,还是摇了摇头:“路凯领主,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你还不明白,两千年前的那场战斗后,要不是我族最后翻越了雷霆山脉,猛犸一族可就已经灭绝了。不是猛犸人战斗不力,而是等不到之前安排好的援军,猛犸重骑才有那场耻辱的失败!你是不会明白,我们现在愧对那些牺牲的族人、愧对那些无辜的比蒙的心情。我们隐居在这里,不仅是对比蒙领导人的失望,更因为猛犸人让比蒙人民失望了。我们无颜面对比蒙。”
“科威纳长老,现在的猛犸人又何尝是真正的战士?曾经,因为践踏一块骨头,我受到了道格族獒人的挑战。道格族獒人因为长得像王族莱恩,受“谕制之罪”入狱,世代为囚犯,尚且捍卫荣耀而不退缩。猛犸人为何就不能?不能为了捍卫猛犸重骑兵的荣耀的再次站出来?站在那些你们觉得愧对的人民面前!再次捍卫比蒙国度的防线!”
欧阳敲了敲面前的盘子,继续道:“那些不过是借口罢了!我想你们都明白,在那场战斗中,博得鸟族对战人类的龙骑士和狮鹫骑兵,而失去了所有能够飞翔的种族!跟猛犸一样负责断后的布尔族牛头族,从那以后就没出现过金环武士!而最后把人类拦在通往戈多荒原唯一通道的福克斯狐族,损失了全部的祭祀!如今,博得一族镇守着比蒙王国西边的落日大沼泽,布尔族银环武士领衔防守王国东北,福克斯族每一名战争祭祀都会到边境营地服役。而猛犸人的荣耀在哪里?难道俄勒芬一族的荣耀,就只靠人口不多的巨象战士来捍卫吗?你们猛犸人明明还活着!”
欧阳说到激动处,手上的力度忍不住将雪蚌壳拍碎。琤琤的贝壳滚动声中,猛犸人都羞愧地垂下了鼻子。
罗兰度鼻头扬了扬,欲言又止,最终对上族长的眼神,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罗兰度觉得,族长是有什么话要说。最终,科威纳族长还是保持沉默。
欧阳看在眼里,掏出霍比特人赠送的烟斗,就着火深深吸一口,继续缓缓开声。欧阳不怎么抽烟,但现在可是个趁热打铁的机会。
“科威纳族长,我也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很清楚,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将猛犸一族招到麾下。你也清楚,如果我提出角斗,你们见识过我的力量,你们没人能够赢得了我。所以,你才说比蒙高层让猛犸人失望了,说愧对比蒙。其实,你们只是压抑体内那信仰着战神的战斗血液,因为习惯了隐居的生活,与世无争。不过,从罗兰度身上,我就看出猛犸人依旧渴望着战斗,渴望名声响亮。你们不想下山战斗,是在害怕,害怕再次侮辱了‘猛犸重骑’的荣耀,害怕让‘冠军战士’的蒙尘!”
科威纳的目光深沉起来,没想到这位领主有着这么敏锐的触觉,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猛犸人的顾虑所在。下山与否,这样的争论长久以来就没停止过。直到最近几十年,这个争论才有了确定的答案。
科威纳并没有说出答案,而是等着领主大人继续往下说。
欧阳弹弹烟斗,给出最后的底牌,道:“既然专门来招募猛犸人,我就准备有手段,刚才我也说过,我见识过真正的政治,也会耍一些政治的手段。猛犸一族依赖着雪蕉,这是你们选择居住这里的原因之一,但如果,我把这些雪蕉都破坏了呢?在你们绝望时在拿出这个东西呢?”
说着,欧阳就放出椒图甲壳,从中拿出十来根桫椤蕉,摆在所有的猛犸面前,道:“这是桫椤蕉,史前遗种,很多史前巨兽都以此为食。在失去所有雪蕉后,在你们绝望时,我跟你们说,我的领地里有着很多的桫椤蕉。我想到那时候,你们肯定会跟我走吧。至于摧毁雪蕉的事,冰吼就是最好的罪犯。另外,雪神貂和那个雪女的怒火,我也不放在心上。这个甲壳是我的亚龙魔宠的,连超阶水舰龟都打不破。另外,我的导师的魔宠是九阶的撼地神牛,就算不敌超阶魔兽,我的导师获得战神的祝福,一位获得‘生命礼赞’祝福的神坛祭祀,是不会害怕任何魔兽的挑战的吧?威胁的话就说到这里,我需要你们当我的领民,而你们则需要真正的战斗来证明你们自己。还有一点,我同样是获得战神祝福的祭祀,我是‘天生灵魂歌者’,剩下的事情,就是你们该考虑的了。”
“容我们再考虑考虑吧。”科威纳叹了口气,脸上有着散不去的哀愁……
夜已深。
雪山还亮堂着,晶莹的冰壁、洁白的雪地,反射着月光,格外清幽。
罗兰度端坐着,脸上全然没有因吹嘘山下经历而酡红。
洞穴里还有三名猛犸人,老族长科威纳,长老卡维尔,武技长科隆,全都脸色凝重。
这是个秘密会议。
族长科威纳率先开了声,询问道:“罗兰度,事情调查得怎样?”
罗兰度裹了裹身上的毛皮,隆隆道:“已经有一些眉目了。圣坛祭祀、人类的圣廷修女,以及苦行僧侣,都有方法解决这个问题。另外,我还遇到了用植物根茎治病的土地精,懂得食疗之道的霍比特人,都有可能对解决这个问题有帮助。”
接着,罗兰度将山下的见闻,详细讲述了一遍。
长老卡维尔,那个秃顶的老猛犸,捋着胡子,总结道:“圣坛祭祀的‘祝福光环’一直都能安抚心灵与灵魂。人类牧师的‘神圣清醒’能够驱散比蒙战士的狂化效果,在大战中我们猛犸战士就用鲜血证明了。苦行僧侣向来都是以治疗能力称著的。但我觉得最能解决问题的,还是那个土地精和霍比特人。”
族长科威纳道:“我也这么想,毕竟格鲁普是因为咖啡成瘾才这样的,通过食用特定的东西,能治疗的可能性最大。我们比蒙中,也有一种古老的职业,巫医,就是研究各种草藥的,只是不太靠谱而已。罗兰度,你觉得能够让土地精和霍比特人山上试一试吗?”
罗兰度摇摇头,道:“你们觉得呢?现在他们都在老板麾下,他会不以此为条件,让猛犸人加入麾下吗?”
把难题交给几个决策者,罗兰度不忘抱怨一句,“真不明白你们。下山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这么拒绝下山呢?”
此时的罗兰度,全无鼻子翘上天的布尔逼模样。
其实,香多拉的人都发现了一个现象,猛犸人罗兰度特喜欢吹布尔逼。里大嘴甚至调侃,罗兰度应该是比尔族棕熊人,因为布尔逼吹多了,鼻子变长了,不得已才冒充消失两千年的猛犸人。
罗兰度马上以诽谤领主来反击,说领主会不会是超阶的蛛类魔兽,因为喜欢霍嘉丝大人,才冒充消失了万年的斯派德族蜘蛛人,呆在大人身边。
路凯的身份,是不是跟蜘蛛有关,罗兰度不知道。罗兰只清楚,下山后,自己一直在说谎。
罗兰度并不是胡打乱撞冲下山的,而是肩负着使命下山的,一个跟冰吼有关的使命。
冰吼,真实的名字应该是“格鲁普”,雪山上的土著。山下流传的“雪人”传说,就是指格鲁普。
格鲁普并不是野蛮的野兽,而是有着智慧,有着文明的一个智慧种族。猛犸人现在居住的冰蕉盆地,原本是格鲁普的一个村落遗址!这样的遗址,在雪山上,并不是唯一的,罗兰度曾探访过两三处,也拜访过格鲁普现居的村落。格鲁普的村落非常原始,一些老的猛犸人说,格鲁普应该处于文明萌芽阶段,是一种很原始的智慧生命,或许过几万年,格鲁普就能够跟比蒙一样了。
在山下,看到戈隆,罗兰度就觉得格外熟悉。
戈隆与格鲁普,实在是太像了。